第18章 商行审问
待大家吃完午饭。顾小海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商行揪出这个家贼，于是杨佩瑶劝说道：“小海哥，你这身体不宜动怒，还是我和阿建阿华去吧。等我们料理了商行的事情，晚上一起去王掌柜家，我去找佳琪，你顺便可以让王掌柜开些调理身体的药方，争取早日痊愈，可好？”
顾小海看着杨佩瑶微笑的表情，不禁点头同意，并叮嘱道：“瑶儿，你也小心些。”
“有南派两大高手保护我，小海哥还担心什么？”杨佩瑶歪着头戏谑道。
“我是怕那个‘老鬼’再有不轨企图。”顾小海说道。
“放心吧，小海哥，他肯定躲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避风头了，哪还敢轻易出来？！再说他也猜不到我们会这么快想到商行。所以我们要打个措手不及。”杨佩瑶信心满满的说道“好了，小海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等我消息吧。”
说完，杨佩瑶就带着阿建和阿华去往商行。
经过赵承凯的司令部的时候，杨佩瑶下了电车，阿建和阿华不明所以的也跟着下了车，疑惑的问道：“大小姐还没到啊？”
“我知道还没到呢，我先去个地方，然后再去商行。”杨佩瑶说道。
二人点点头就跟着杨佩瑶身后，来到司令部，杨佩瑶让门卫交给云北南一封信就走了。门卫见过杨佩瑶，就急忙把书信送到里面。等杨佩瑶再次坐上电车的时候，云北南已经看完了内容，脸上一副被折服的表情，心里对杨佩瑶的崇拜更加一层。
到了位于城东客运站附近的广渊商行分号，门口搬运货物的一个工人一看到杨佩瑶出现，赶紧放下手头活计，嬉笑的说道：“大小姐来了，快快，进来吧，现在正是大日头晒的时候。快，给大小姐倒茶，还有黄工头，大小姐来了。”
“哎，哎，来了”从三间平房里中间的那间出来一个粗壮的矮个男人，他一眼就看到杨佩瑶和阿建阿华三人进来，一脸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但是手脚还是利索的倒茶递水。
“黄大哥。好久不见了。最近家里好吗？孩子们也好吗？”杨佩瑶自然的聊起家常来。黄工头就略略的放下心来，含笑的回应道：“都好都好，托掌柜的和大小姐洪福，我们一家子都很好。”
“那就好，黄工头，把所有的伙计都叫来，我有事问问。”杨佩瑶的话瞬间让黄工头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啊？好好，我马上去叫他们过来。”
“大伙听好了，先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大小姐有吩咐。”黄工头大声的对商行的伙计们吼道。伙计们听到召唤，就赶忙都赶到杨佩瑶跟前，站好等她的吩咐。
杨佩瑶看着每一个熟悉的脸庞，心里暗暗的想着他们的名字、年龄以及家庭成员等信息。
“各位，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大家，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你们的顾掌柜前几日被人开枪打伤，差点没命，我查出你们中间有人出卖东家。这可是等同于杀人放火的罪行啊，如果被传出去，怕是要被所有的东家所唾弃，永无翻身之日。但是我又想到也许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就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我决定你们轮流进到屋里来和我面谈，如果你诚心悔过，我肯定不会张扬出去，以后还一如既往的用你，待遇像之前一样。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悔，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各位，听明白了吗？”杨佩瑶加重语气说道。
“听明白了了！”伙计们大声的说道。
“那就开始吧。”杨佩瑶对着黄工头说道。“是，大小姐。”黄工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啊，那就好办。
“来，排好队，一个个来！从刘阿四始。”黄工头放下心来的干劲儿倒是充足的很，迅速让工人们排好队。
屋里的杨佩瑶坐在唯一的一把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沓票据，随着的瞟了一眼，心里就明白这黄工头刚刚看到自己的闪烁眼神是为何了。
这分号里有除了黄工头是从鸿城带来的老人，一直跟随着杨家走到今天，其余的伙计都是从省城另外找的人，一共有十三个人。一个个进去出来，时间都差不多。问完的伙计出来站到另一边去。
当问到最后三个人的时候，阿华有些焦急的嘀咕道：“还剩三个了。”杨佩瑶扭头看了看他，阿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王二郎。”黄工头招呼他进来。一个身材瘦高，眼神猥琐的人进到屋里。杨佩瑶在他脸上多看了几眼就问道：“王大哥，今年娶亲了吧？我记得年初你说要娶亲，所以多支了三个月工钱，我说的可对？”
“啊，是啊是啊，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哎，也怨我倒霉，那个婆娘娶回家没到一个月就生病去世了，白花钱！”王二郎捶胸顿足的说道。
“那真是不幸啊，那么你有何打算？”杨佩瑶惋惜的问道。
“再娶一房媳妇儿就是了。”王二郎转了转眼珠说道。
“拿什么娶呢？拿你出卖东家的昧良心钱娶吗？你就不怕报应吗？”杨佩瑶厉声问道。
“啊，大小姐，我，我没有”王二郎一下子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求饶道。
“还说没有？没有你怕什么？我问你，你这眼底乌黑，双眼通红，可是熬了几宿没睡？你为何不睡？每日的重体力劳动按说身子会很疲乏，会想睡觉，可是你却看着比别人萎靡不振，晚上不睡除了赌博难道说你还有别的活计要做不成？！既然你赌博，必然是十赌九输，欠债累累，所以当有人要你出卖东家的时候，想必你会马上点头同意，不曾有一点犹豫。我说的可对？！”杨佩瑶问道。
“大，大，大小姐，我错了。饶了我吧！”王二郎不停的磕头说道。
“还不从实招来？”杨佩瑶喝道。
“是是是，我是在堵馆认识他的，脸色黄黄的一脸愁容，看着我输钱被人打，就出手帮我还了钱，然后还拉着我去了西街上的妓院招待我。。”说到这里，王二郎抬头看向杨佩瑶，没有想象中的羞怯表情，只好接着说道：“招待我睡了一晚上，然后才和我说想借商行的路子走私一些东西，希望我能帮他。我已经拿人手短而且他许给我重金我就，同意了。那天他偷偷的把货物拿过来，我趁人不备就放到了去鸿城的车上，替下了本来要送的货，为此我还，偷偷给阿建他们俩下了泻药。这药没问题！因为我一直有那个，屙屎的毛病，所以特意吃的能通畅的药。对身体没害！我保证！”王二郎看着阿建和阿华急急辩解道，看到兄弟俩怒目而视，赶紧又低头说道：“完了之后，本来说要去西街那个妓院找他，可是我去了却没见人影儿。”王二郎说完这些，就忐忑不安的看着杨佩瑶。
“妓院名字叫什么？”杨佩瑶问道，“好像叫风月堂。是西街尽头东面那家。”王二郎说道。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说到做到，不会处置你，但是你再有一次的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杨佩瑶威胁道。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王二郎高兴的说道。
等最后两名工人都出去之后，杨佩瑶对黄工头说道：“黄大哥，你也是跟着我爹十几年的老人了，我们全家上下都很看重你，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啊。”黄工头看着杨佩瑶意味深长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偷偷记假账从中捞油水的事被大小姐发现了，一下子臊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大小姐，我一定，一定不会辜负老爷的。”杨佩瑶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个王二郎你多留心些，过上一阵子你找个由头把他辞退了便罢。做的小心一点，别让他看出端倪来。”
“是是是，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做的利利索索的。”黄工头由衷的说道。
杨佩瑶又吩咐黄工头把信交于杨易林就带着阿建和阿华离开。走在路上，阿建疑惑说：“大小姐，那个王二郎真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这样的烂赌鬼，何须我们动手，等货物拿不出来的时候，自然有人找他算账。”杨佩瑶胸有成竹的说道，“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去西街的风月堂。”
“啊？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大小姐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弟兄俩去就可以了。”阿建阻止道。
“就是，小姐你不知道，那里的人很恐怖的，都不能当正常人看待。”阿华也劝说道。
“我自然知道那条街是做什么的。现在是白天她们这些夜猫子们都还没起身，那里是死寂一片，我们找个茶馆歇歇脚，看看情况再说。”杨佩瑶说道。
“那，好吧，我们弟兄俩听大小姐的安排。”阿建同意道。
从东面到西面的西街，杨佩瑶虽然清减了不少，可是这样长距离的奔波还是有些累，等到了西街的一个不起眼的茶馆里，杨佩瑶端着茶碗连喝了三碗茶才停下来。阿建和阿华惊讶的看着她，“大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口渴的紧，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可是还是感觉暑热难当。这秋老虎果然厉害。”杨佩瑶不禁抱怨起天气来。
负责奉茶的一个小伙计，眼珠滴溜溜乱转的看着杨佩瑶，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就笑着凑上来说道：“这位小姐，这你就不懂了，这里暑气正盛不是因为天气的过，而是这条街位置处于阳气旺盛的地方，自然你进来就觉得热。”
“哦？看不出来你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居然还懂这些？”杨佩瑶笑着问道。
小伙计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姐不禁没有责怪他的无礼，还笑语盈盈的和他说话，顿时信心十足的高谈阔论了起来。杨佩瑶也十分配合的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很快这伙计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当杨佩瑶不经意的问道：“看这条街的布局，尽头东面的那个地方才是最旺的吧？”
“诶，那里位置是好，可惜买卖不行，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去那里的人人头上顶着一把刀你说那里风水能好吗？”小伙计说道。
“哦，那我明白了，就是不知道那里生意如何啊？”杨佩瑶问道。
“那里的生意只是面向老客人的，轻易不做生客的买卖，别说现在大门紧闭，就是晚上我们这里红火热闹的时候，那里也是大门紧闭，我留心看了看，去那里的男人一个月也没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如何撑的下去？！”小伙计幸灾乐祸的说道。他以为这样做买卖迟早关门大吉，殊不知在杨佩瑶看来，这个地方才是深不可测的。说不定那个‘老鬼’就躲藏在那里！诺大的省城还能有比躲在妓院更合适的地方吗？！
杨佩瑶低头拿起桌上的茶碗慢慢的喝茶，长长的睫毛投向一片剪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起身脆生生的说道：“伙计，结账。”
“好咧！来嘞！”小伙计赶忙过来收钱。杨佩瑶和阿建已经出去了，只留下阿华付钱。等阿华付完钱出来，就看到大小姐和阿建等在不远处，自己赶忙追上前去。
杨佩瑶临走出这条街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叫做风月堂的地方，才从容的离开。
上到电车，杨佩瑶吩咐阿华一会儿倒了司令部的时候先下车，把信息交给云北南再回去。像这样一看就是盘根错节的不知道和省城什么样的人来往的神秘处所，还是让不怕得罪人的赵承凯来处理比较好，毕竟这个世道扛枪的才是霸主。杨佩瑶突然觉得跟着赵承凯在一起，很多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都显得简单多了。如果这件事求梁金凤的话，怕是阻力重重，而且也不会去找风月堂那种不知底细的地方的麻烦。
哎，看来自己和赵承凯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借着他的东风才能给小海哥报仇，那以后呢？也要事事求赵承凯吗？杨佩瑶心里有些迷茫，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路上看着阿华下车去司令部，自己就和阿建一起回了家里。
顾小海看到杨佩瑶回来，赶忙问道：“可是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找出来了，是一个叫做王二郎的伙计，他嗜赌成性，才铤而走险的。”杨佩瑶隐去了司令部的事，自然不想让顾小海知道。
“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瑶儿打算如何做？”顾小海说道。“我让黄大哥过段时间找个由头把他辞退就是了。说出来一个烂赌城性的人，有的是人想要他的性命，何必要我们动手呢？主要是抓到‘老鬼’为小海哥你报仇才是最重要的。”杨佩瑶说道。
“辛苦你了，瑶儿。”顾小海看着一心为自己奔波的杨佩瑶，心中暖意融融，可是一想到赵承凯，顾小海的心里就又难受起来。不过面子上顾小海仍旧波澜不惊，他又说道：“来，这是奶妈特意为你沏的老君眉，解解渴吧。”
“还别说，就是渴的很了。”杨佩瑶笑嘻嘻的接过茶杯喝了起来。
“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来，杨佩瑶高兴放下茶杯就去接电话，看着茶杯盖子“咣咣”的来回旋转着，顾小海的心沉了又沉。
“啊，是佳琪啊，嗯，对，晚上过去，嗯好。”杨佩瑶一闪而过的失望语气没有被顾小海忽略掉，他知道杨佩瑶为何失望，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赵承凯，而是秦佳琪，这个小小的失误从杨佩瑶的语气中传递了出来。顾小海觉得他的瑶儿已经离他越来做远了。
“小海哥，晚上约好了去佳琪家，她刚才来电话确认了一下，我们准备准备晚上六点过去，好不好？”杨佩瑶仍旧热情的说道。
“我无事，听你的就行。”顾小海含笑同意。
“那太好了，我去洗个澡。”杨佩瑶转眼间又恢复到少女的娇憨可爱，蹦蹦跳跳的上楼去，看着她的背影，顾小海若有所思。
“小海，还有些时间了，你再去休息一会儿吧。”奶妈看着顾小海的眼神，不禁出声劝道。
“我没事，奶妈，瑶儿可是跟你说了什么吗？”顾小海没有错过奶妈眼中的怜悯眼神，所以才问道。
“啊？没有没有，啥也没说。”奶妈开始懊恼自己突然想要劝解顾小海的想法，这件事该让瑶儿自己处理才好，自己什么身份去为小海劝解呢？！
“我去给你倒杯水。”奶妈颇有些狼狈的拿起杯子就离开客厅去到厨房。
顾小海轻微的叹口气，起身准备回房，看到阿华回来，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没有随瑶儿一起回来？可是还有别的事吗？”
“啊，是的，大小姐让我去一趟司令部送信。然后我才回来晚了。”阿华实话实说，可是他却看到顾小海原本正常的脸色突然变得气愤不已。
阿华不知道哪里错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奶妈突然在厨房喊到：“阿华来帮我找个东西。快！”
“哎，来了！”阿华赶紧跑去厨房。顾小海明白奶妈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才出声唤走他，这么明显的用意就说明奶妈安氏已经知道了一切，想想也是杨佩瑶一向敬重她，无论大小事都会告诉她，这样事关终生幸福的大事怎么会不提前说呢？！
顾小海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缓缓的坐下，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这些画面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影像片段！杨佩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