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秦人收书西归故土,旧武卒喋血北望家园(六)
二日辰时,风动西北,隐有朝霞东凝;草木萧萧,露珠凝凝欲滴;不见虫兽,鸟猿早已绝迹;鸠水长逝,隐于天地。
蕴晋二军摆下战阵相互对峙,等待擂鼓。
战国初期,两军作战还依旧延续着春秋时期的战法——两军对峙,约好地点,约好时间,摆好战阵,正面决战,擂鼓冲杀。从早杀到晚,方才休战歇息。那个时候,说休战便休战,人们还不太使用那些偷营袭寨的把戏,都是崇尚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未到约战的时间,是不会有一方妄自发动进攻的。
于是两军死死对峙,士兵们互相怒视却无一人发起冲锋。
蕴军八万,所摆的阵法是尖锥锥阵——两万战车步卒混编在前,两万步骑混编紧随其后,其次是一万弓弩手和步兵混编方阵,接着是蕴军前军左前锋公子胜的金铜华旌战车,然后又是一万战车步卒混编跟随,两万步骑混编断后。各方阵之间有旗骑兵穿插奔驰,另有擂鼓战车点点放置,还有督战百骑来回巡视。
蕴国战车军阵与东周列国基本无二——一乘战车有三名甲士在上——车左持弓主射,为一车之长;车右持矛主刺,兼为战车清扫路障;居中为御者,主驾马;车下三名甲士和十四名步卒左右跟随。这蕴军两万战车步卒混编锥形阵,共有战车一千乘,随后的一万战车步卒混编阵,也有五百乘战车。单单一场战役便发动战车一千五百乘,这蕴国真乃是万乘之国。
晋军两万战车步卒混编弓形阵在前,随后是一个由一万步卒组成的步兵方阵;之后则是五千弓手五千弩手组成的长阵和公孙弋的驷马铜盖战车;二侧各有一万步卒组成弓形阵护卫弓弩手;铁骑不知踪影;小唐、茹、奕国三国联军紧随其后;另有一万弓弩手分散于三关关头之上。晋军今日阵法与昨日演兵时所用阵法并无多大差异,不过是将战车和步卒方阵做了个调换。
关前两军对峙,远远看去,一面青光四射,一面红纛飘飘。战场一片宁静,偶有点点马嘶。天地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元气似乎也被分成了青红两股,各自汇向蕴、晋二阵。
战场陷入了无边宁寂。
这时,蕴军公子胜战车旁突然窜出一只铁骑。铁骑手持蕴国青旄,斜背铜钺,直径奔向两军之间的空地。
青旄铁骑赶至两军中央,高举蕴国青旄,大乎道:
“天师御桀晋!三军听我令!”
“天师御桀晋!三军愿听令!”
蕴军士兵嘶喊着响应。
那名铁骑将高举着的青旄狠狠一挥,大乎道:“时至,三军冲杀!!!”
蕴军方阵顿时鼓点如暴雨般匆匆,战车步卒混编大阵即刻倾向了晋军!
战车车轮滚滚,马蹄踏使黄尘飞扬。笃笃马蹄惊雷,滚滚车轴相错,步卒们嘶吼着壮胆,紧随那战车之后!
鼓点久擂不歇,冲杀便一日不止!
公孙弋见状,站在战车上,轻蔑一笑。
蕴军前军八万,加上主力大军共有十八万之多,自己想要克服蕴国,必须要在这场战役中以最小的代价将蕴国前军杀溃。
他对兵法研究颇深,且率军大战无数,实战经验更是丰富。这蕴国公子胜,却未有过军旅经验,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辈。
方才他已调动元气探查过了,这公子胜修为不过筑神三阶,修为更是远逊于他天命九阶的修为!
这蕴军战车步卒混编的锥形阵,看似杀劲十足,气势汹汹,但放眼仔细瞧去,不难看见蕴军战车与步卒之间已经拉开了些许距离;这战车阵型紧密,车轴相接,马蹄乱踩,尘土飞扬迷惑步卒之眼,可谓一片乱象。
所以公孙弋才会有这轻蔑一笑。
成王败寇,到时候这“桀”字就会成了蕴国专属。
见那战车路已至半,公孙弋举赤红令旗左右一挥,往复三轮,便听见鸠关、鹭关、鹰头三关关头一片拉弓扣弩之声。
公孙弋将赤红令旗往下一挥,上空便赫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竟有万数之多的弩矢箭雨!
那片箭雨遮天蔽日,顷刻之间划破长空,泼向蕴国车阵!
只见阵阵血雾飘散,马哀长鸣,战车上的甲士们多半已经中箭从战车滚落下来。
“蒙马眼。”公孙弋轻声吩咐。
左右见状,举起红白令旗,前后交替挥舞,往复三轮。令旗挥毕,晋军弓形战车阵中的所有战马皆被黑布蒙上了马眼。马眼被蒙,那些马儿竟也没有了无丝毫慌躁之感。
蕴军冲杀已至晋军四里有余,这时公孙弋才下令道:“战车冲锋!”
左右举起青红令旗,前后交替挥舞三下,便听见军中擂鼓咚咚,战车步卒顷刻分成了三股,迎战蕴军。
三股战车,第一股正中五百乘,正面迎战蕴军;后两股各两百五十乘,从侧翼包抄刺入蕴军军阵,准备屠戮被战车远远落下的步卒们。
两军交锋,顷刻间,头颅乱抛,肢体横飞,战车飞翻,鲜血乱舞!
人马嘶鸣四起,元气光斑闪烁,更有敌我将军飞起天空,正面轰杀!
未几,蕴军便溃散开来,逃窜向蕴军大阵。
只见蕴国督战青白双色百骑自大阵而出,杀向了那些四方逃窜的蕴军。
公孙弋冷笑一声——这蕴国两万军人,气节骨气居然还不如鸠关两千之众!
蕴国督战队杀着逃窜着的蕴国残军,晋国战车列队屠戮着蕴国部队。
公子胜见状,不由得大怒。随即挥出一道元气,顷刻之间将三里之外的晋国数百武卒撂翻车下!
公孙弋勃然变色,释放出一股强烈的元气威压。这股威压冲向蕴军中军,只针对公子胜一人。公子胜在强烈元气威压之下,忍不住全身颤抖,牙关间隐隐有鲜血映出——公子胜开始后悔自己在冲动之下释放元气攻击晋国武卒了。
在春秋战国时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两军作战,大将不可以一人之力视步卒士兵为草芥而屠杀;如若哪人破了这不成文的规矩,就会受到天下高修为的散修修士的追杀。
周平王六十一年,砝、楛、萁子三国联军十七万对燕国发动灭国大战,联军大将是萁子李鸫。燕国遣上将军子安率领六万死士迎战三国。这子安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的奇才,硬是让六万燕军将十七万联军杀得只剩四万残兵。这李鸫却也是个修炼奇才,年方三十,修为便已达到不惑阶段。李鸫见大势已去,燕军还在追击歼灭联军残兵,于是李鸫不顾这约定,擅自动用元气,使唤他的媒介神灵黑蛟以一人之力屠杀了燕军步卒三万!
于是天下人士莫不愤之。
秦岭彭祖岁已六百,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听闻此事后,彭祖便让自己的分身去寻找李鸫。在找到李鸫后,彭祖分身一个照面便杀了李鸫,一路提着李鸫的死尸,绕着华夏大地飞了整整一圈。
自此以后,无人敢触碰这不成文的两军交战大将不得凭借自己修为屠戮士兵的规矩。
公孙弋发出威压,就是想提醒公子胜。
公子胜渐渐承受不住这个威压,忽然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便涌了上来。他仰头将其喷出,便也不顾满身血迹,赶紧冲晋军这边拱手作揖躬身道歉,这股威压这才消散。
公子胜暗骂一声,随即令左右鸣金舞旗。左右点头,站在战车之上,前后挥舞着青色令旗,来回四轮。
令旗挥毕,钲鸣长颤,擂鼓战车鼓声大噪。先前是战场中的战车步卒一时间有了指引,边杀边退向蕴军锥形阵两侧;后是中军弓箭手飞箭长射,那两万步骑混编的大阵一股脑倾向了晋国战车阵。
晋国战车迅速摆列成阵,任由蕴国战车逃窜。见蕴国骑兵首先冲来,晋国战车也冲杀过去。两军交汇厮杀,公孙弋下令一万步兵向前列阵冲去。
步兵结成盾阵,依旧是前排阔盾中排长矛长戟后排短剑和弓手。方阵行至半途便停了下来。此时中军铜钲烈烈,晋国战车听后渐渐分成两股往左右撤回军阵。蕴国步骑混编扔下晋国战车部队,冲向晋国步兵方阵。
忽然满天繁箭又倾洒在了蕴国方阵,一时间蕴国步骑方阵死伤无数。
蕴国骑兵首当其冲,与晋国阔盾碰撞在一起。阔盾只管拼死抵挡骑兵冲击,中排长矛已刺向了蕴国战马。蕴国战马纷纷被刺翻在地,晋国中排长戟便自盾缝中将落马的蕴国骑兵勾入盾阵内,后排剑手便疯狂将其刺死。偶有蕴国骑兵冲进方阵,也被系数砍翻在内。待蕴军步卒冲杀至前,蕴军骑兵已所剩无几。
步卒厮杀在了一起,晋军盾阵放出剑手与其挥杀,短剑对长矛,短剑杀伤力更为强大。
公孙弋轻蔑一笑,手往天空射出一道元气烟花。烟花爆炸开来,蕴军中军左右突现出两队骑兵——这正是先前那些不知踪影的晋国骑兵。
骑兵呈锥形阵冲杀向蕴国方阵,蕴军那两万步骑混编方阵便紧急分成两股,分头迎战左右晋军骑兵;一万弓弩步兵混编方阵也分成了两股,护卫公子胜战车左右。
晋国骑兵霎时间冲散了蕴国步骑混编方阵,冲公子胜战车而来!
公子胜一拍车头,飞起身来,大喝一声:“桀晋骑兵主将何在?!”公子胜此举,是要同晋军骑兵主将单挑了。
“大父在此!定取尔之首级!”晋国骑兵左阵突然飞出一名红衣甲胄,凌空执剑而踏,怒吼道。
“哼,”公子胜冷哼一声,“嘴上的话,连黄毛小子都会说,且拿出真本事来!另请君报上姓名,本公子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大晋国中军左将甘辛是也——两军列阵停冲,退后十里,且看我如何杀死这肆!”甘辛手提长剑跨立空中,任西风吹撕披肩,静候两军撤去。
“前军停止厮杀,同中军后军撤往十里开外,看本公子如何擒杀晋贼!”
前方战场蕴军后撤,晋军矗立原地,望于空中二人。
公孙弋冷冷一笑,在他眼中,这公子胜多半是个死人了。
甘辛修为不惑四阶,是晋国山南铁军中战斗力最强悍的一名将领。且山南铁军四处征战于列国,实战经验极其丰富,说是晋军精锐也毫不为过。这甘辛将军更是杀人无数,死在其手中的不惑修士就有三人!且甘辛实战经验丰富,极为擅长越阶作战,死在他手中的三名不惑修士,修为皆在不惑五阶以上。这甘辛,更是将自己火属性的媒介神灵狻猊驾驭的如火炉青。
根据公孙弋刚刚的元气探查,这公子胜修为不惑一阶,属性为木。火克木,加之甘辛修为强于公子胜三阶,这二人阵前单挑,公子胜必能死于甘辛之手。
公子胜死,蕴国前军溃散,蕴军主力士气大跌,晋军就可以一股击溃蕴军,令蕴国割地赔款,重新划定晋蕴两国的势力范围了。
于是公孙弋调动元气传音给了甘辛:
“速杀此人。”
甘辛回执:
“不留余情!”
公孙弋微微一笑。
天空中的二人见战场上士兵退去周围,便各自执剑,杀向对方。
公子胜首当其冲,调动木属性青色元气覆盖在幻化而出的一把三尺吴钩上,大喝一声:
“千木斩!”
话毕,那吴钩便已经狠狠劈向了甘辛。
甘辛双眼铜睁,猛然飞起身来躲开了公子胜的“千木斩”。见那吴钩所携带着的木属性元气飞出钩身,化钩形为波形,狠狠劈向大地。
大地惨吼一声,尘土飞扬沙砾闪烁,一方草木井田全都黯然无色。见尘土散去,大地便赫然出现了一道数百丈之长而深不见底的裂缝!
不惑修为便能释放出如此威力,那么修为更高的人的破坏力该当如几倍之多?!
“嘶——”
场中十数万兵卒无不倒吸冷气。
“这厮好生威猛!”甘辛也惊喝一声,但他随即又道了一句,“但这点力道杀我还是不够资格。”
甘辛举起长剑,火红色的元气霎时间自其剑中喷涌而出,瞬间充满天空,赫然一片熊熊火海!一时间太阳竟然消失了般,整个天地似乎只剩这一处火海的光芒!热浪席卷天地,令近处草木自燃,远处草木枯卷;令大地干出裂痕,令两军铁士猛然变色,挥汗如雨!
战车之上,公孙弋欣慰一笑。
而公子胜却暗道不妙,随即一甩吴钩,令吴钩插入方才元气攻击“千木斩”所造成的大地的裂缝中,便开始举起右手,快速念叨咒语:
“木兮木兮生之以水,水兮水兮蕴之以木……”
在频频咒语声中,那道百丈之长的裂缝竟从其深渊之中冒出一股清泉!
一股清泉瞬间化为一股猛水,水赫然涨起至裂缝顶端便涨停止住了。从公子胜一甩吴钩,从猛水涨起到淹没整个大地裂缝,不过数秒钟左右。
在这数秒钟内,甘辛已经将熊熊火全部倾洒向了公子胜!
见热浪袭来火海即至,公子胜左手伸向地面那股猛水,将其一吸,那股水便自裂缝而起,抵挡在公子胜与那片火海之间。
公子胜再念咒语:
“水兮水兮自西昆,木养水兮凝山洪!”
那股猛水赫然向四周散去,在天空凝成了一面百丈高的水墙!
公子胜快速抬手将元气自手而出汇聚在水墙之上!
甘辛冷笑一声,同时往火海中再度注入火属性元气:
“天坤·兽!”
那片火海顷刻间凝聚一处,化为一只千丈火狮。火狮杀气腾腾,裂开大口便吞向那堵水墙。
一口下去,那水墙边被吞去了一半!
自古水火不相容。那火狮吞下半墙水,自身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下来,千丈之身也变成了百丈左右。
公子胜的元气水墙被吞了一半之多,即便是那不惑修为的公子胜,也抵挡不住这般消耗!
元气消散,公子胜喉头一甜,脸色煞白。那火狮从水墙的缺口处窜了过来,裂开大嘴,似要吞下公子胜。
公子胜右手一挥,水墙便一倾而倒在火狮身上。
“呲啦”一声,猛水被蒸发殆尽,那火狮却仍然有数丈之大。
公子胜左手将地面裂缝中的吴钩吸了上来,递交给右手。公子胜右手执吴钩,操动青色元气,劈向那火狮。
火狮一闪,侧面咬住了公子胜的手腕。火苗自手腕而上,霎时间将公子胜的半只手臂烧成焦炭!
焦肉味弥漫天空。
“将军威武——大晋天下无敌!”晋军士兵兴奋得振臂高呼!
公子胜立马铺出元气,盖灭了烈火和火狮。同时令元气闭合右臂经脉,阻挡内火蔓延。
就在此时,甘辛又执剑而来,劈向公子胜。
公子胜咬牙斩去半臂焦肉,遁身逃匿三里开外。
甘辛冷笑一声,挥起长剑,令剑化作一道火色流光追向公子胜。
公子胜却冷笑一声,仰天发出一声龙吟,其身便变作了一条千丈长的青色木龙!
木龙盘坐一吟,突然如闪电般刺向火剑,转而便吞下了那柄火剑,直冲甘辛而去!
公孙弋暗道一声不好。这龙生九子,其中第五子便是甘辛的媒介神灵——狻猊!
以龙为媒介神灵者,天生便克以其九子为媒介神灵的修士!如此看来,甘辛必吃大亏!
木龙追来,甘辛身体竟然忍不住颤栗起来!口齿交颤,双膝也随之颤动竟要跪下!
“妈的!”甘辛忍不住一爆粗口,其身便化为一只百丈狻猊火狮,窜向天际,转眼便留下一道残影。待残影散去,甘辛的身子已到十里开外。
狻猊快,可青龙更快。青龙瞬移至狻猊身后,一口便撕下了狻猊的两腿!
“公子神勇无敌——大蕴国万岁!”蕴军士兵兴奋得攘臂高呼。
火狻猊失去两腿,瞬间又自腰间伸出两支火翅,羽化飞窜。
公孙弋脸色一黑,几欲出手!
青龙死追残腿狻猊不放,转眼又撕下了狻猊右翅。狻猊发出一声惨叫,失去了平衡,坠向大地!
“啊——你小子欲斩我将!”公孙弋发出一声咆哮,一步就跨入天空之中,瞬息之间已至青龙身前!
公孙弋两手握住青龙龙角,举起青龙便往战场中央空地甩去!这公孙弋天命八阶修为,要杀不惑一阶的媒介神灵,简直易如反掌!
公孙弋随即一步跨入半空,接住了正在坠落的狻猊。狻猊被公孙弋接住,消散开来,化回了甘辛的人形,静躺于公孙弋双臂之上。
此刻的甘辛,已经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双腿!
“啊——”公孙弋忍不住长吼一声!
使公孙弋杨名天下的,不光是那显赫世家、庙堂重权和天命修为,更是其用兵如神,爱将如子的美名。公孙弋继承了公孙岐的优良血统,从小更是久经军旅,磨砺出了其坚韧的性格,且他饱读兵书,久经沙场,用兵如神,更待将如子!凡是被他所统帅过的士兵和将领,无不爱戴他,无不尊敬他,无不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这甘辛,更是如此!
公孙弋赏识甘辛的修为,赏识甘辛的性格,赏识甘辛的才能,初见甘辛,便已萌生了将其扶持为晋国右上将军的念头。他更是老早的写好了举荐信,就等待大军得胜而归将举荐信交给晋公,不料甘辛却已惨被公子胜断去双腿!
公孙弋咬紧牙关,封住了甘辛的心脉,便将甘辛瞬移至晋军中军帐前,交给了左右侍从。
公孙弋把起长剑,便要刺死坠落在半空的青龙。
“公孙将军,这两人单挑,你来插手个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传来一声怒喝。
一股白色流光自天而下,与公孙弋的长剑交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