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锁定目标
看到大家的意见趋于一致,徐克强站长高兴地说:“那好,就这么定了。下面我宣布,由我们几个人组成上海站特别行动小组的核心,全力以赴研究摧毁‘性病炸弹’的计划。”
徐克强又盯着邓子良和邢菲说:“另外,子良,你看,你的伤还没好利落,就又给你派任务了。接下来,你就再辛苦一下,组织人员尽快摸清吉野到达上海的具体时间、住址和活动规律,特别是他做实验和组装‘性病炸弹’的地方。还有邢菲,你要密切关注上海日军及宪兵队的动向,加强电台监听,力争能够破译一些日军的电报。之后,我们再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邓子良和邢菲领受新的任务后,各自组织人员加紧了对吉野的情报搜集工作。邓子良派人每天出去打探消息,邢菲也坐镇电讯室,侦听日军的电报往来。很快,邢菲这边就有了新的发现。
邢菲从截获的数十份日军电报中,发现了其中一份密电有些奇怪,电文中夹杂着几个英文字母,经过破译,她觉得这份密电跟吉野有关,就拿着电报来找徐克强和邓子良。
“站长,这份关东军发给上海宪兵队的电报,从电文内容上看,是一份要求宪兵队做好人员接应的电报。您看,电报上称,‘J’将于近日抵达‘H’,请给以关照。尽管电报中用了‘J’的代号,但是我敢确定,这个‘J’指的就是吉野,而电文中所称的‘H’,应该指的就是上海。”
徐克强接过电报说:“看来,这个吉野终于有动静了,这几天就会到达上海。邢菲,你们做得非常好,让我们掌握了主动。下面的事情,就要看邓组长的了。”
果然,没过几天,吉野带着一名助手乘坐火车秘密来到了上海。吉野的这名助手叫山田幸子,表面上是一位女护士,协助吉野开展研究工作,暗地里也是一名日本特工,负责贴身保护吉野,并且监督“石川计划”的执行。
在宪兵队重兵保护下,吉野和山田幸子被从火车站直接接到了宪兵队。佐藤大佐显得非常热情。他把吉野安排在了宪兵队的办公楼里,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出行严加保护。
但是由于吉野每天需要在实验室里开展工作,对细菌进行培养,同时制作‘性病炸弹’的半成品,在宪兵队办公楼里很不方便,于是,他就找到佐藤大佐说:“大佐阁下,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照。但是,我的实验和组装工作,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可能在宪兵队里完成。我需要一间具有医学条件的实验室,好开展后续的工作。请费心安排。”
听了吉野的话,佐藤举得也有道理。他知道吉野搞得这些细菌、病毒什么的,对宪兵队也是有危险的,一旦出现意外,首先倒霉的就是宪兵队。尽管他内心深处对吉野搞得这些什么秘密武器有些看不上,认为倒腾这些所谓的“秘密武器“,有失大日本皇军的体面,但是出于服从大本营的命令,他也不敢怠慢。
佐藤随后协调日军驻上海陆军医院,给吉野专门腾出了一间大屋子供他当实验室使用,每天安排两辆车,往来于宪兵队和医院之间,专人秘密接送。
邓子良安排的手下密切监视着宪兵队的一举一动,发现两天来,每天都会有两辆轿车较为固定地从宪兵队驶出,然后直接开到陆军医院,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再返回。车窗被窗帘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邓子良猜测车队护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吉野。为了验证车里面坐着的人是否是吉野,邓子良制定了一个“试探”计划,让躲在暗处的傅佳仁进行确认。
第二天一大早,这两辆轿车又准时驶出了宪兵队。一路上,两辆轿车紧紧相跟,速度也比较快。但是在前往陆军医院必经的一个丁字路口的拐弯处,前一辆车遭遇了一个小的车祸,把一辆黄包车给撞翻了,两辆车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时,负责保护吉野的宪兵队的一名小队长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山田幸子从第二辆车上下来,俩人怒气冲冲地走到黄包车前。
宪兵小队长用枪指着黄包车夫让他马上离开。这名由军统特工装扮的黄包车夫,躺在地上直嚷嚷说自己的腿被撞断了,动不了。宪兵小队长转头看了山田幸子一眼,山田幸子做了一个赶紧拖走的眼神,宪兵小队长上前一把揪住这个特工的衣领,将他拖到了马路边上。
宪兵小队长的粗暴行为,引发了围观群众的不满,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并且继续挡住了吉野乘坐汽车的去路。这个小队长一怒之下,掏出手枪,对天鸣放了一枪,围观的群众才让开了一条道。
不过,听到枪声后,坐在车里的吉野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坐在车里偷偷拉开了窗帘一角往外看,结果,他这个轻微的举动,恰好被隐藏在附近楼上的傅佳仁用望远镜给看到了。
傅佳仁转头对邓子良说:“邓组长,没错,坐在汽车里的那个人就是吉野本人!”
在确认了吉野已经到达上海的消息后,邓子良和邢菲抓紧时间开始研究制定消灭吉野和摧毁其“性病炸弹”的最新计划。
夜已经很深了,邓子良还在分析着上海站特工们搜集来的各种情报。包括吉野乘坐汽车从宪兵队出发和返回的时间登记,还有从其他方面收集来的有关吉野的其他资料,把桌子摆的满满的。
邢菲给邓子良倒了一杯水说:“子良,这些情报资料我也看了,但我总感觉好像还缺点什么。我想,我们的目标不应该光盯着吉野本人,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先找到吉野工作的实验室?然后再……”
邓子良接过水杯说:“你说的没错,吉野是不会每天把‘性病炸弹’带在身边的,我们袭击吉野的车,包括劫持或者打死吉野,这都能做到。但是,在没有找到他的实验室之前,除掉吉野没有多大的作用,反而会打草惊蛇,影响到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我们行动的最终目的是要连吉野带‘性病炸弹’一块除掉!”
邢菲接着说:“那,要不明天咱俩化妆到陆军医院先踩踩点,探探虚实?”
邓子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说:“这事我看行。你看,监视吉野的特工报告说,吉野这两天都是上午十点左右到医院,咱们争取提前一个小时到医院,先把医院的情况摸一摸,然后等吉野来了后,再实地确认一下他具体的工作位置。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咱们到日军陆军医院走一趟。”
对上海站来说,确定了吉野的身份,只是计划实施的第一步,因为尚不知他的实验室在陆军医院里的哪一间实验室里,如果确定不了实验室的准确位置,就不能把“性病炸弹”连同吉野的研究资料和数据一起摧毁掉。这使得邓子良不得不和邢菲一起冒险到陆军医院走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吉野尚未到达医院之前,邓子良和邢菲化妆成一对日本夫妇,前往日军陆军医院。邓子良穿着一身日军少佐的军服,左胳膊山挂着绷带,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前线受伤的军官。邢菲则穿了一身漂亮的和服,戴着一副眼镜,俩人乘坐黄包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有这身打扮作掩护,邓子良和邢菲很轻松就进入了陆军医院。在医院里,来来往往有不少的日军伤兵,还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在进进出出,没有显示出什么异样的情况。
上次邓子良实施药品“掉包”计划时,已经来过一次陆军医院,知道院子后面是一个垃圾站和一排药品仓库。他想,实验室不可能在靠近仓库和垃圾站这个位置。于是,他决定对楼内情况进行重点探查。
邢菲扶着邓子良,上了几层台阶后进入了医院大厅。在医院走廊里,俩人假装找医生看病,从东走到西,然后又从西走到东,几乎挨个房间查找实验室。结果,除了一些诊室和医生办公室外,没有发现有实验室的迹象。倒是在西边的走廊尽头,他们看到了两间化验室,有病人拿着血液、尿样在等着化验。
邓子良看了看化验室的规模,也不像是实验室的样子。他心想,吉野的这个实验室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会不会在二楼?想到这,邓子良和邢菲又从一楼上到了二楼。
二楼主要是病房,住着一些住院治疗的日军伤兵。由于伤兵较多,没有床位了,一些伤兵躺在担架上被搁在了走廊里,一个腿部受伤的日军士兵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哎吆、哎吆,疼死我了。”
上了二楼看到满走廊都是日军伤兵,邓子良心想,这里也不像有实验室的样子。邓子良和邢菲只好返身下楼。在这期间,邢菲早已暗暗记下了整个医院大楼内部的结构和走向。
当邓子良和邢菲从二楼走到中间的楼梯平台时,忽然发现医院大门外驶进两辆黑色轿车。邓子良拉了一把邢菲悄声说:“应该是吉野来了。咱们在这里观察一会儿。”
邓子良和邢菲站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拐弯处,邢菲装作感冒咳嗽症状,不时用手捂住半个脸,依偎在邓子良身旁,邓子良也轻轻用手扶着邢菲的肩膀,俩人显得很亲密。
而他们俩站在这里的位置,视野比较开阔,既能够观察到正面大厅的情况,也能够转身透过北面的一排玻璃窗,看到医院后院的情况。
这时,一位军医急匆匆下楼,差点碰到邢菲。这名军医看着胳膊受伤的邓子良和邢菲站在这里,就好奇的问道:“少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邓子良连忙说:“没啥大事,就是我夫人陪我来换药,早上着了点凉,有点感冒,需要化验一下血,请问化验室在哪里?”
这个军医用手指了指楼下:“在一楼,往右拐,走到头就是。”
打发走了这个问话的军医后,邓子良原以为吉野也该下车进楼了。但是轿车既没有停在楼前,也没有见到有人进来。邢菲用胳膊碰了碰他,然后悄悄指了指窗户说:“他们的车开到后面院子里去了。”
邓子良假装搀扶邢菲躲开上下楼的人员,站在了窗户前侧脸一看,果然,透过窗户,他看到两辆轿车停在了药品仓库前,吉野下车后,在几个随行人员的陪同下径直走进了药品仓库西边的一间屋子里。
原来,根据吉野的要求,医院原本为吉野在一楼准备了一间实验室。但是吉野嫌实验室太小,称工作时闷得慌,要求医院给准备一间大的屋子。而医院已经没有更大的屋子,只好对药品仓库进行了改造,给吉野专门腾出了一间大的实验室,并且在药品仓库旁边还开了一个小门。门口也增加了两名哨兵。
看到眼前出现的一幕,邓子良暗暗地批评了自己,觉得自己刚才又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没有把药品仓库作为探查的重点,差点耽误了大事。
在确认了吉野的实验室方位后,邓子良和邢菲迅速撤离。在撤离时,邓子良还让黄包车围着整个医院外围转了一圈,观察到在药品仓库的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小马路,行人较少,十分僻静。邓子良当时就想,应该在这堵高墙上做点文章。
回到上海站后,邓子良和邢菲加紧制定行动计划。按照邢菲的描述,邓子良很快就绘制了医院的一个平面图。
邓子良指着平面图说:“邢菲你看,吉野的实验室设在了药品仓库旁边,这里可是医院的一个死角,要进入到这里采取行动,至少需要经过三道岗,而且很难靠近。在仓库的西侧和北侧,则是一堵高墙,上面布有铁丝网和探照灯,无论是从医院内部,还是从医院外部,要想接近实验室,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动静搞大了,惊动了医院里的鬼子,就更加难以完成任务了,而且咱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邢菲想了想说:“那,如果我们在半路上劫持吉野,把他作为人质,逼着他带着我们强行进入实验室呢?”
邓子良沉思了一下说:“你没听傅博士说吗,这吉野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研究成果也是他的心血和命根子,要让他带着我们亲手去毁掉这些东西,恐怕他是不会配合的。再说,劫持吉野虽然比较容易成功,但是也很容易惊动医院内的日军和引来宪兵队的增援,给随后进入医院后院摧毁‘性病炸弹’带来很大的困难。”
“要不,咱俩再化妆成今天这个样子,随身带上高爆炸药,以取药品为由接近仓库和实验室,找准机会把哨兵干掉,然后进入实验室和药品仓库都它们全给炸了!”邢菲又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但是邓子良却摇头表示了不同意,因为他不想让邢菲跟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对邢菲说:“仓库外至少有4个哨兵,实验室里应该还有几个鬼子,这要搁在平时,咱俩对付这几个鬼子没啥问题。但是要不出动静同时干掉4个哨兵有较大的难度。我的意见是,咱们还是要设计一个既能完成摧毁实验室的任务,又能全身而退的完美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