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抢运物资
“奶奶，谢书记他们干得真是太棒了！太绝了！这回该让那个叶馨好好去大哭一场啦！哈哈哈……”邓嘉高兴地拍手大笑起来。
“是啊，老谢领导的地下党是越来越有经验了，他们巧妙地利用了敌人的漏洞，炸死了那个什么共党‘克星’和参加训练的保密站特工，还连带着摧毁了这个秘密训练基地，真是一箭多雕的好戏。只可惜了，当时那个叶馨带着两个特务进城了，没有被炸死，躲过了一劫。不过，遭到如此失败，那个叶馨一气之下病倒了……”奶奶也一扫之前的一脸沉重，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当老谢知道郭二林要给训练基地送猪肉等食品时，脑海里就迅速想出了一个新的计划。他赶紧让马师傅和小童去弄两头刚宰杀的肥猪，在猪肚子里安放好剩下的几枚高爆炸药，然后通过堵路的方式，引郭二林上钩，买下两头猪，然后随吉普车把藏着炸药的两头猪带进基地，伺机引爆。
老谢、马师傅和小童看到吉普车在基地里发生了爆炸，基地里一片火海，知道行动成功了，他们的手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看着自己刚刚组建的特战队被炸毁了，那个从南京来的共党“克星”李浩云也在爆炸中身亡，铲除共党地下组织的计划又一次破产了，这让叶馨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她气得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得了一场大病，光住院就住了十多天……
随着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平津战役的结束，国共两党的军事力量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形势对国民党也是越来越不利。
但是在1949年初的时候，国民党还不承认自己的全面失败，国民党高层甚至还认为自己拥有坚固的长江天堑和防线，在西南还有百万兵力和蜀道天险，在东南方向还有富庶的GD省和出海口，而桂系和阎锡山各自也有十几万直系军队和经营已久的基地，足可以与共产党继续抗衡。
而在蒋介石、白崇禧等人看来，只要美苏两国尽早爆发冲突，燃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中原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然而，随着解放军大军潮水般的南下，形势对国民党军队更是愈加不利。特别是所谓的长江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面对解放军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已经下野的蒋介石不得不暗中下令，把上海中央银行所存的黄金、银锭和银元，以及重要的机器设备、纸张、棉纱等物资全部运往台湾，不给共产党留下一根黄金、一块银元。
这道密令由京沪杭警备司令部全权负责和执行。由于调集的海军军舰不够用，京沪杭警备司令部不得不在社会上征集大量的机帆船等民用船只负责运送，保密局则全力协助安保，并审查所有参与运送物资的人员，防止失泄密和混入共党分子。
在随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京沪杭警备司令部下令征集的机帆船及大小木船达到了3000多艘，除了其中1500艘不能驶往台湾，暂留作军用之外，凡是能驶往台湾的船只都交由物资局统一调用，然后从上海经厦门将大量的黄金、白银和重要物资运往台湾。
其实，在京沪杭警备司令部下达船只征集令后，特别是在港口、码头开始实施秘密运送物资的行动之后，就引起了上海地下党的高度关注。
很快，老谢就接到了上级的指令，要求上海地下党尽快查清国民党运送物资的意图和计划。
此时，邓子良已经从保密局内部获悉了部分物资运送计划，他感到情势紧迫，回到家后赶紧让“大虎”送信约老谢在老地方见面。
当天晚上，空中下起了小雨，邓子良和老谢各自撑着一把黑伞在马神庙的小河边见面。
邓子良开门见山地说：“谢书记，看来敌人要有大的动作了。今天上午，史培林从京沪杭警备司令部开会回来后，就立即召集队长以上骨干人员开会，并且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
“这个任务跟征调民船有关吧。快说说看，你们的任务是什么？”老谢似乎猜到了邓子良所要说的任务内容。
邓子良说：“没错，是跟征调民船有关。我们保密站的具体任务是，负责对京沪杭警备司令部征集的民船进行全员审查，配合司令部宪兵团做好码头上物资装运的保卫工作。虽然史培林没有具体说明这些重要物资都是什么物资，要运往什么地方，但是据我分析，很可能是上海的黄金、白银及其它重要物资。目的地是台湾。”
老谢说：“这个情报非常重要。下一步渡江战役和解放上海的战役很快就要打响。现在的形势对国民党已经非常不利，蒋介石很可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撤退到台湾。而把黄金、白银及重要物资运往台湾，这就是撤到台湾的第一步，也是想把台湾作为继续与我军对抗的战略基地。子良，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我马上把这一情报报告上级。你的任务是密切关注这个任务的最新动向，最好能够掌握确切的运送计划，我们能破坏就破坏，能阻止一艘是一艘，绝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把黄金、白银都运到台湾去。”
邓子良点点头说：“好的。我会继续把运送物资的计划清楚的。另外，据我所知，参加运送物资的，还有国民党的海军舰艇，由于军舰的数量有限，所以才临时征调大量民船。用海军舰艇运送的物资，我们恐怕难以下手，毕竟船员都是武装的海军士兵。但是如果民用船只参与重要物资的运送，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老谢同意邓子良的分析，并决定先从民船上打开缺口。
史培林把审查民船船员的任务交给了叶馨。他知道叶馨的“眼毒”，让叶馨负责审查，能够防止共党分子混入民船搞破坏。当然，他也要求叶馨抓紧时间审查，千万别耽误了运送物资的计划。
叶馨领受任务后，带着行动处的人每天早出晚归，把征集来的民船船员身份查了个底掉，也抓了不少的“嫌疑人”关进了上海站的刑讯室。
起初，史培林没有让邓子良直接参与审查民船船员的行动，是因为他怕邓子良和叶馨之间发生冲突，影响审查进度。但是由于征集的船只数量太庞大，船员的人数太多，再加上叶馨查得过于“仔细”“认真”，每天忙得四脚朝天也干不过来，延误了运送物资的部分进程，为此，引发了京沪杭警备司令部的不满。
这天上午，史培林从京沪杭警备司令部开会回来，就气哼哼地把邓子良叫了过去。
“站长，从京沪杭警备司令部那里带回什么好消息？叶处长她们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看着史培林一脸的阴沉，邓子良故意挑起史培林的情绪波动。
史培林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有个屁好消息。京沪杭警备司令部这帮人太狂妄了，就知道拿总裁的命令压我们，真是欺人太甚。他们嫌叶处长审查船员的动作太慢，耽误了船只的出航和物资的运送，让我们务必今天下午5点前完成20艘船员的审查工作，晚上确保物资装船出港。否则，就告到总裁那里去，说我们配合不力。”
“叶处长带着人不正在加紧干这项工作吗？依我看差不多就行了，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把数百个船员的祖孙三代都查个底掉。毕竟现在上海滩还在我们的手里，哪有那么多的共党分子，如果太认真了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和不痛快。”邓子良试探性地问史培林。
“邓副站长，此话差矣。这可是总裁亲自下达的命令，也是毛局长亲自指挥的任务，都是运往台湾的贵重物资，出了问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样，咱们废话少说，你赶紧带上你的人，还有，如果人手不够，就再带上邢菲，去一趟京沪杭警备司令部，找物资局的罗局长，看看今晚还有哪些船只要出航，配合叶处长把船员的身份搞清楚，然后立即登船装货，千万别耽误了运送物资的计划。”史培林已经显得有些着急了。
邓子良一看机会来了，也没有再推脱，而是立刻爽快地答道：“是，站长。请站长放心，我立刻去找邢处长，然后带人去支援叶处长，保证今晚出航的船只按时装货出港。”
从史培林的办公室出来，邓子良马上去电讯处找邢菲，说明了来意后，他和邢菲带着情报处、电讯处的十个人分乘两辆汽车，赶往京沪杭警备司令部。
邓子良和邢菲径直去找物资局的罗局长。罗局长见到他们后，一个劲地埋怨说：“你们那个叶处长审查船员的动作太慢，现在才刚刚进行到三分之一。这么下去可怎么行？非耽误大事不可。真耽误了物资运送，谁负得起这个责任？是我们物资局来负，还是你们上海站来负？”
邓子良见罗局长已经急得满脑门子汗，就安慰他说：“罗局长，您先别着急上火，您先请坐。你看，我们站长不是派我和邢处长来了嘛，还有多少民船的船员需要审查，您尽管吩咐，我和邢处长马上去办。”
罗局长见来了“救兵”，赶紧说：“现在除了叶处长已经负责调查的10艘船只外，剩下的这10艘船只的调查工作全交给你了。这是全部人员的资料。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们还是马上开展工作吧。”
邓子良从罗局长手里接过10艘船只的船员名单和资料后，立刻和邢菲一起带人赶到了码头，组织他们带来的特务对这10艘民船的200多名船员进行了背景调查和当面问话。
在码头的一间仓库里，邓子良和邢菲带来的手下，正在对船员一个一个的进行审查和问话。
看着仓库外排着的长长队伍，邓子良心想，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拦截机会，如果上海地下党中途能够控制住民船，就能够阻止这艘船把物资运往台湾。看来，必须马上把这一情况报告老谢。可是，自己怎样才能够巧妙地脱身呢？
邓子良在仓库里来回踱着步，走着走着他一个急转身走到邢菲跟前，悄声对邢菲说：“我需要马上离开一下，你在这里盯紧了，千万别让叶馨来捣乱。”
邢菲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知道邓子良要有“动作”，就对邓子良说：“放心吧，这里有我。”
邓子良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捂着腹部蹲下身来。邢菲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他：“邓副站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邓子良双手捂着肚子说：“不知什么原因，胃部突然疼得厉害，有可能是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邢菲说：“邓副站长，这里有我们盯着，您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正在负责审查的几个特务见状，也纷纷劝邓子良赶紧去医院。
邓子良假装忍着疼痛对邢菲说：“邢处长，这里先交给你了。还有你们几个，可都要给我审查的仔细一些，别漏了共党分子。有什么事马上向邢处长报告。”
说完，邓子良在一个特务的搀扶下走出了码头仓库，开着汽车赶往医院。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邓子良说自己有点内急，让开车的特务先把他送回家一趟，上个厕所。到了家门口后，他让特务在车上等他，自己回到了家中。
“大虎”见邓子良回来，高兴地围着他转圈。邓子良用手拍了拍“大虎”，聪明的“大虎”知道有任务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邓子良拿出密写用具，把10艘船只的名称和船长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并且告知老谢，这些船只很可能后半夜出海。
密写完情报后，邓子良将纸条卷起来，塞进了“大虎”的项圈里。然后对“大虎”说：“‘大虎’，务必把情报送到老谢手上，千万别出差错。”
“大虎”仿佛听懂似得，一个劲地点头。为了不引起在外等候特务的注意，邓子良打开后窗户，让“大虎”从后窗跳出去去见“二虎”。自己则捂着肚子从家里出来，上了车后直接去了医院。
邓子良到医院后，找了个医生，开了点药，当着特务的面把药吃了，然后坐上车赶回码头。
此时，机灵的“大虎”穿小巷、钻胡同，很快就把情报送到了老谢的手上。老谢看到情报后，也是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圈，一时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马师傅看到老谢一副着急的样子就问他：“谢书记，遇到啥难事了？看把你急的。”
老谢把情报的内容告诉了马师傅，并说：“我正在发愁，用什么办法能够拦截这些船只。那怕是拦截其中的一艘船也行。可是，这些船今晚就要出航，现在没剩多少时间了，现想办法哪还来得及？”
马师傅看了看船长名单后对老谢说：“别着急，谢书记，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快说说看。”谢书记一听马师傅有办法，一下子精神起来。
马师傅说：“谢书记，参加革命以前，我在船上干过船员。你看，这个‘吉祥号’轮船的船长王大发，就是我的师兄，也是一个正直和讲义气的人。这样，今晚我想办法混上这艘船，出海后我再想办法把它给炸沉了，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些物资运到台湾去。”
老谢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先不说保密站审查的很严，你根本就没有上船的机会，就是混上船了，船上还有不少的宪兵押运，你们很难对付了他们。再说，把船炸沉了，你和船长王大发以及那些船员怎么办？我们不能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马师傅安慰老谢说：“放心吧，谢书记。这个船长王大发，人很仗义，是个好人，平时也恨国民党。只要我能顺利登上船，联合船员对付几个押运的宪兵绝对没有问题。还有，就是我们的水性都很好，保证能够安全返回。”
见马师傅态度坚决，眼前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老谢只好同意了马师傅的计划。他一再叮嘱马师傅，见机行事，确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