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帝皇保佑
“帝皇保佑！我以瑞克里斯家族族长身份宣布，现已查明，赫利奥萨女士才是我族真正血缘上的继任者。而冯-贝尔-瑞克里斯九世不过是卑鄙的人类之敌，险恶用计进行狸猫换太子的卑劣操作作为，与我家族无任何血缘关系。”
老瑞克里斯沙哑的声音高声宣读道，通过扬声器在整座巢都回荡，甚至传递到近郊之外。
“啊！帝皇保佑！我敬爱的女儿！赫利奥萨女士，欢迎你的回归，并将那可恶的假冒者真相揭露！帝皇在上！”
那老瑞克里斯继续说着，并流露出虚伪的悲伤之情与眼泪。
“谢谢，我的家人。”赫利奥萨上前与他拥抱，俩老狐狸就这样互相配合演出一场大戏。
别说顶巢，就算是上巢的那些居民只要不傻，都很清楚这就是赫利奥萨在试图合理化自己夺取总督之位的过程。
但即便反对，又能怎么样？毕竟赫利奥萨在实质上掌控了巢都的命脉。
“以帝皇之名！我以瑞克里斯家族之名宣告，赫利奥萨-瑞克里斯九世继承行星总督之位！”老族长宣读道，随后便是赫利奥萨漫长的宣誓。
在总督府的深处，她看见了上一任九世的遗物。
被保管的两枚死亡直击导弹安静的存放在仓库之中，死去的异端总督果然为自己购置并存储大规模杀器。
但这些对她来说尚未能提供帮助。
当天下午，赫利奥萨便在行星防卫队的陪护下通过轨道电梯升至星港之中。
这有数百艘不同规格的民用虚空舰停靠在轨道上规避风暴，危险的亚空间涌流让它们无法离开。
每一艘虚空舰都像是一座城市，代代相传的船员氏族世代在他们的岗位之上工作。
他们不属于卡莫斯星管辖，不过只是单纯的访客。而赫利奥萨想寻找到的，专属总督且能安全穿越风暴的虚空舰并不存在。
她太多的观念仍局限在过去统一战争时期，而在大远征这时期的记忆又因月神教并未离开过月球而过于匮乏。
不是谁都能像某个灵能不死军阀一样在一颗星球就能上造出征服世界的军队。
她私下咒骂帝皇，咒骂帝国，而后决定从长计议——这绝对不能被别人听见。
某种意义上，她知道的还不如少年克洛诺斯懂得多，毕竟克洛诺斯的知识源自卡莫斯这一直在观察人类的恶魔。
当牧师踏上诅咒疤痕朝圣时，是他给予牧师两句看似真实的答案。
又在那艘船上，他亲眼看见雄狮竟然使用灵能力量将自己放逐。
“宗教，一种意识形态……它是一种工具，是一种精神寄托。”此刻的恶魔正绕着少年低语道。“无助的人类会自发诞生宗教，而信仰则会在至高天中回荡——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握这种机会。”
“我并不喜欢宗教。”他说。“这只是一种对无法解释的强大力量的崇拜——太过于荒谬！如果有强大的力量就算神，那我是神吗？”
“不算。”恶魔说道，似乎犹豫了好几秒才给出这答案。“你必须先定义‘神’是什么。”
“我讨厌这种讨论，说点实际的东西吧，卡莫斯。”
“我有无数种方式占领一片星区，这只取决于我是否愿意。”恶魔笑道。“我是变化的恶魔——而变化本身就能拟出其他黑暗诸神的力量。”
“你指……阿蒙-查凯那把剑？”
“有趣而准确的举例，克洛诺斯。”他说。“操控思想，利用人性，这一切都很有趣。依靠这星球上的宗教能给你带来更大的便利。”
“我不喜欢。”他说。“更不愿意看着那些人民陷入愚昧。”
“怎么？你想推翻这颗星球上的宗教？你想让他们失去自我救赎的机会吗？”
“我想带来改革，想带来变革。”少年说，话音刚落就听见恶魔的怪笑。
“变化？那确实美好——但你打算怎么做呢？”卡莫斯的脑袋凑近他说道。“难道你认为就凭你就能改变整个星球上的迂腐？难道你认为仅靠你就能让他们过上富足？让他们远离愚昧？”
“我会去解决这问题，但不是现在。”他说。
“知道为什么是卡莫斯星吗？”恶魔突兀地问道。“旧夜之前人类可不止创造一座原型空间站，你想改革吗——机会很快会到来。”
吱呀一声，教堂属于他房间的木门被一位意料之中的访客推开——定眼望去，来者果然是赫利奥萨女士。
“哦……你告诉她，有一支过去的钢铁叛徒，他们的舰队正在向这里驶来。”卡莫斯微笑着说道，穿过少年绕着赫利奥萨打量着。“她想要的舰队，就在那里。”
“一支叛变钢铁舰队正在驶来。”少年重复卡莫斯的话说道。
“第四军团？”赫利奥萨快速检索脑区记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许是帝皇保佑吧。”克洛诺斯避开她的目光后说道。
“阿斯塔特战士，基因工程改造战士。”赫利奥萨思索道。“舰队数量？”
“舰队停靠在风暴外，仅派分支出航，包含谋杀级巡洋舰一艘，各型掠夺袭击舰五艘，被俘获的剑级护卫舰一艘。”
少年如是重复恶魔的话语回答道。
“我在星港上观察过，停靠的舰队中没有海军。一旦交战，我们将处于严重劣势之中。”赫利奥萨分析道。“目标可能是那些商船的物资。”
“你打算怎么夺取他们的船？”
“我会保证你一定被安全送到那架巡洋舰上的。”赫利奥萨冷笑道。“我相信凭借你的力量能夺取它。”
“腐化在船舰上蔓延，深入每一寸金属。”那站在赫利奥萨身后的恶魔说道。“告诉她腐化的危害，告诉她混沌的可怕——夺取敌人的船舰后需要真正的清理，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需要到巡洋舰级呢？要知道光是上面所需的船员我们就提供不了。”少年说。“一般的民用船也可以在一定改装后实现你的想法。”
“至少是一艘军舰。”
“那艘剑级护卫舰被腐化时间不长。”少年继续转述卡莫斯的话说道。“属于新式火焰风暴级变体，仍有不少奴隶源自帝国俘虏。”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帝皇保佑。”他说。
“别再提那不死灵能蛮人科技军阀暴君了！你究竟是用什么巫术探查到的？”赫利奥萨不满地嚷道。“你们怎么能连那套帝国真理都否定了？”
“没有什么巫术，至少不是我的巫术。”他说。“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夺取目标。”
“商船中确定有拥有撞角的武装货船，上面一样有武器。”赫利奥萨说。“但没宏炮及以上装备，对抗武装舰队效果不佳。”
“那些弹道导弹呢？”少年进一步靠近赫利奥萨说道。“那些死亡直击导弹，它们装载了什么样的弹头？”
“你怎么会知道我发现的东西？”赫利奥萨接连后退两步说道，几乎在那时她隐约看见卡莫斯的身影藏匿在少年身后。“大概率只是等离子弹头，靠热核反应杀伤。”
“你错了，那是漩涡弹头。”少年低声说道。“是那个总督几乎花费一生所有的积蓄才得到的古老武器。”
“漩涡弹头？”赫利奥萨错愕。
所谓漩涡弹头，它内部所禁锢的能量火花会在爆炸瞬间产生破坏性杀伤并强行撕开现实帷幕，创造出一道裂口将周围的一切卷入亚空间之中。
“只要距离足够，敌舰不是问题。”少年补充。“当然，它确实太宝贵了，不是吗？”
“这一切值得。”赫利奥萨说，不自觉咬紧牙关。“你有计划吗？”
“有，就是麻烦——你会很需要，帝皇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