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族长
灵能闪电分叉而跳跃，却仅能灼烧怪物的外层甲壳。
它嘶吼着，顶着众人火力围攻下灵巧跳上楼道轻易撕碎又一个不幸者。
战局很快向着一边倾倒，基因窃取者们再次占据优势。
底巢复杂结构让圣战者们感到迷茫。为了避免陷入被动，克洛诺斯被迫要求他们向上爬去，将敌人引出狭窄的走廊并引入开阔处。
附近肯定还藏有一位基因窃取者领军，毕竟就连最愚笨的畸变体都在按照最优战术位置排列。
队中唯一能大范围使用灵能攻击的克洛诺斯成为圣战小队的主力，所有人在没能提供更多有效火力情况下只能被迫转为掩护。
持握缴获M36激光枪战士全部是历任圣战者，他们的目标除了必要的掩护外，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设法打掉趴在畸变主宰身上协助思考且具有灵能干扰能力的矮小谱系亚种。
今天应该是那些该死变种人口中所谓的飞升之日，或是即将到来。
站在远离人群前方的圣战者持握拆卸外口的工业钷素焊枪喷出烈火，哪怕被混血新信徒所淹没，也能在死前引爆燃料罐炸出新的血路。
渐渐地，基因窃取者领军注意到本该在前排使用火焰喷射的圣战者突然在后撤，而后从人群中射出的火柱也在减少。
必须改变策略。
“你在做什么？兄弟？”卡莫斯望着正在指挥其他人拆卸钷素燃料罐的他询问道。
“想办法炸死它。”他说，但面对机动性极强的基因窃取者族长，使用固定炸弹想伤到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除非……
“圣人……”老牧师挤过交战的人群向他喊道。“你需要足够靠近那个怪物……”
“你在开阔地，克洛诺斯。”卡莫斯的虚影高亢地嚷着。“你应该庆幸对方主力被调走，且没有刺客。”
“让我来吧，我一把老骨头也有发挥余热的时候。”老牧师轻拿起燃料罐说道，其他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去阻止。
他们相信为帝皇而死能魂归黄金王座，这也正是他们成为圣战者的原因。而老牧师，自从少年到来之后，他原本强健的体魄也在莫名其妙的衰退，衰老。直到现在，他已经老到无比虚弱。曾经消失多年的顽疾，也再度出现。
更多的五代个体向他们袭来，对面如此下血本的攻击意图在破坏他的稳定。
不同于传统魔幻作品中的法师，灵能者的法术实际上是通过与亚空间的连接来引导非物质位面的力量。
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存在力量枯竭，只要个体仍能稳定自身，就能源源不断倾泻亚空间的毁灭——然而问题就出在这。
使用灵能会让灵能者在亚空间本就比一般人更加明亮的灵魂投影变得更加闪耀，就像是在一片深夜无光森林中的燃起的火焰。
这道光芒会吸引来那些饥渴的，被领航员称为虚空猎食者的亚空间实体——知情者喜欢将之称为恶魔。
一旦被恶魔盯上，那么死亡将会是最好的结局。
“克洛诺斯，敌群密集，换一种法术。”卡莫斯建议道。
当帷幕因持续法术而被削弱时，就可能产生灵能异象。
局部温度骤降是最常见的异象之一，正如此刻的克洛诺斯一样
他穿的圣袍外已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周围的平民战士也深感一股寒意。
最危险的异象则是自爆，灵能者脑袋因为不可控的力量而炸裂成短暂连通非物质位面的通道——那些恶意的实体便能因此侵入实体宇宙。
或者，他也可能直接被恶魔附身控制……如果卡莫斯不算的话。
基因窃取者领军正是在赌这一点，克洛诺斯的虽然实力过于莫测，整个巢都应该只有他这么一位。
只要干掉这个叫克洛诺斯的巫师，那么迎接星辰之子的降临之日就将畅通无阻！
只可惜他漏算了一点，克洛诺斯的灵能使用足够安全。
蓝色的羽翼在亚空间中展开，卡莫斯的本体拄着他的魔杖徘徊在克洛诺斯灵魂映射之围，翻阅着他的命运之书。
纵使卡莫斯身上仍然燃烧着冰冷白色火焰带来的伤疤，但他依旧足够强大。
强大到让其他恶魔不敢靠近，以至于他都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像宣誓主权一样站在那里就可以避免危险。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克洛诺斯自己的体质能不能承受如此频繁的力量使用。
“一场火焰暴雨会带来足够杀伤。”卡莫斯展示法术结构的幻影给他说道。“对着那边，使用它。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使用它！”
“后退！”
克洛诺斯向圣战者们喊道，抬手在金属天花板撕开一道倾注力量的裂隙。
随后如同大雨般降下变化的魔力火焰，那炽白的蓝焰火球砸落敌群，伴随爆裂的轰鸣，让原本密集的大军被冲散耗尽。
这些灵能火焰碎片，它们的高温足以溶穿钢铁。猛烈的硫磺火雨成为一道坚壁之墙，掩护众人开始向高台上撤退。
“炫酷吧？”卡莫斯声音轻笑着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评论道，完全不顾外围那些来不及逃出法术范围而被火焰吞噬的队友。
不出所料，在烧灭又一批敌人后，族长因此而现身。
毕竟它已经意识到，如果它再不亲自上阵，他们的“人”来再多都是徒劳。
“神皇庇护着我们！信仰是我们的坚盾！”站在最前沿的老牧师继续挥舞高举破布织成的旗帜喊道。“为了神皇！奉献自我！我们就祂的利剑！”
怪物爬上了高台，张开四臂利爪死瞪着护旗的老牧师。
“来吧！神皇会庇护我！”
一手护旗的老牧师坚定站在原地，直视扑来的族长。子弹从自动手枪中射出，哪怕徒劳。
“为了神皇……为了你，特蕾西亚……”
话音刚落老牧师便人头落地。就像路边的蚂蚁一样，被族长无情碾压，而众人则在他死后立刻后撤逃散。
士气崩溃了吗？
沾满鲜血的族长心想着，踩在教旗上高举他的尸体咆哮，却听见清脆一声金属撞击音响起。
黏稠的胶态液体从尸身上流下，那家伙身上绑满装填从下巢机械所用钷素的燃罐。
随着圣战者扣动扳机，炽热火光爆炸与热浪瞬间将整栋楼房吞没。
它中计了。
哀嚎的族长艰难地爬出金属瓦砾残骸，还没来得及喘息就望见埋伏好的克洛诺斯。
灵能闪电几乎全力射出，闪烁的白光宛如白昼般烧穿几丁质甲壳。
现在轮到这些怪物们士气崩溃了。
刚刚还团结在一起的基因窃取者教派成员瞬间崩散，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以及孩子那可憎的面貌。
随着族长死去，蜂巢网络迅速消散也使得施加的灵能幻象被解除，留下的只有被欺骗的恐惧。
当他们意识到渴望的救赎不过是谎言，失去战斗力的教派成员马上就会被行星防卫军反推。在族长的灵能控制解除后，他们如梦初醒般看见真正的真相。
但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攻入上巢，那些畸变体以及纯血基因窃取者可不会因此停手。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其中最强大的一只纯血基因窃取者夺取了控制，再一次强行施加蜂巢灵能网络。
异形般样貌的怪胎们又一次变回那个俊美而英勇的战士，而敌人也从人类变回了邪恶的异形。
“一定是那些家伙用巫术控制了我们！”
基因窃取者女主教在心智网络中震呼道。
“为了星辰之子！为了帝皇！消灭他们！”
当虚伪的幸福与希望包裹时，真相似乎也不再重要。
解放人民，从虚假帝国的奴役与枷锁中取得自由。
他们重新得到了家人的关爱，重新被祝福与需要。
兄弟姐妹们与家人们一起，洋溢在自豪的爱中前行。
“他们重新在集结。”卡莫斯蹲在族长的尸体旁说道。
“族长，不应该死了吗？怎么会……”他望了一眼烧焦的尸体问道，而后转身走向身后寻回老牧师尸首的众人。
“圣人……”
“他会魂归黄金王座。”克洛诺斯接过老牧师烧焦的头颅说道，象征性进行宗教超度动作。
“我们必须夺回我们的家园，圣人……”
圣战者们呼唤着。
“当然。”克洛诺斯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感到恐惧，现在就可离开。如果你们想得到救赎，就跟我来。”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看着一半人消失的小队陷入短暂沉默。
“你的言语给予他们一个退怯的理由。”卡莫斯虚影穿行人群之间后，回到他身边嘲笑道。
“安静。”他说，声音低到只有卡莫斯能听见——准确来说，他与这怪异恶魔的交谈可以通过非物理言语进行，使用更深层次的交融。
“神皇高贵的子民们！”少年故意提高声音喊道。“我们的家园受到邪恶变种人的侵犯！他们在玷污我们的血脉！污染我们的纯净——现在，是时候向他们复仇了！”
不出意外，他得到一片激昂的呼声回应。毕竟此刻能留下来的，除了圣战者外就是那些帝皇最狂热的信徒。
“出发吧，为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