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为男人
父亲的典范
男孩从父亲身上学到什么榜样？
“孩童时，我常和父亲去打猎，约有四五年。糟糕的是，我一直是非常差劲的射手。在一次意外之后我放弃了打猎。那一次我们和其他人乘一艘船去猎鸭子，我刚刚射下一只鸭子，我们划着船去捡拾猎物。当靠近时，我又惊又喜地发现它还活着，而且看起来很好。它好可爱、好迷人，我幻想把它带回家，照顾它让它恢复健康，拿它当成宠物。这时一个男人将它捡起，敲击它的脑袋，脑浆飞溅过船。”
“你父亲是否告诉你‘如何成为一名男人’？他是否告诉你受伤时不要哭？在战斗中一定要赢？不要做好哭鬼？不要和女孩玩或玩女孩的玩具？你的感受如何？关于女人他跟你说些什么？”
大部分男人不是接受了传统男性价值和行为模式的训诲，就是认为父亲本身即为典范（这是极为普遍的现象）。然而许多男人抱怨父亲的教导不够：
“父亲非常关心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变得娘娘腔。对于软弱（例如哭泣）或女性化（例如从前头而非后面擦拭屁股）的表现，他的反应相当歇斯底里。”
“爸爸对男人的观点就是打猎、钓鱼、运动等等。男人不能带有艺术家或剧场人物的气质，他认为男舞蹈演员是人妖。”
“他告诉我什么是最重要的。”
“父亲教导我做一名典型的美国大男人——不哭，也不流露情感。男人要奋斗生活，男人是优势的一方，女人在肉体和情感上都很脆弱。荣誉与责任是男人的第一要务，运动、努力工作等等是男子汉的表现。从事艺术及音乐（法律和医学除外）的男人如果不被认定为女性化，也会遭受质疑。女人是要宠爱的，而且是唯一‘正确’的性对象。女人要顾家、照料家人，如有必要可以出外工作，但是有用的男人绝不能靠女人养。真正的男人宁可死，也不愿向别的男人表露出超过握手以外的情感。”
“父亲没有告诉我如何做一名男人，他从行为表现出来的男人以及父亲形象是非常刻板僵硬的。我虽然没有完全接受，但是我从自己的人格上看到他的影子：优越、万事通，能够解决任何问题，除了愤怒没有别的情绪。”
“不许有女孩子的玩具。不能抱怨，不可以哭。要禁欲，不带情感。”
“大部分时候父亲告诉我什么样不是男人——而那就刚好是我的样子——至少他眼中是如此。”
“父亲跟我说的不多——除了40年代那一套陈词滥调：男人不可以流泪，要强壮；对女人则要小心奉承和尊敬。”
“永远要负担家人的生计。”
“父亲告诉我不要哭，或者要自个儿躲在房间里哭，他教导我男人要强壮，而且赚钱来养家。女人必须做好妻子和好妈妈。”
“他告诉我一定要有作为，而且必须要得胜。他从来不怎么谈论女人，他认为她们比较笨。”
“父亲总是训诲我‘做个男人’——意思是不要让女人主宰你的生活，或是爬到你头上。”
“努力工作、精力充沛、不要抱怨。运动带来一些不好的压力——哪有空运动？我们应该做完分内的工作——努力工作就会有好的报酬。”
“父亲告诉我要对自己以及别人诚实，善待别人，一生的责任顺序：第一优先是家人，然后是国家，最后是上帝。除了说世界上有好女人和坏女人，强调要远离坏女人之外，我不太记得他对女人的说法。”
“努力工作，付清账单，不要负债，击败制度，用现金付款。”
“光鲜、诚实、堪当重任、富有智慧，并辛勤工作。”
“独立自主，不要受人逼迫。对女人要温柔，要保护她们。”
“成为敌人难以招架的对手，反击回去。”
“男人就是要成功。至于女人，不要让她们阻碍了你的成功之路，或者因此裹足不前，不要让爱或女人控制了你的生活。”
“每一次我跪在花园锄草时，父亲就会说：‘不要表现像个娘儿们。’他没告诉我有关女人的事。”
“我父亲什么事也没有跟我说过，他希望我参与运动和交女朋友一样行。”
“他一直很失望我从来不打架，或许他怕我是同性恋（我不是），因为我喜欢工艺、编织。”
“努力工作，绝不抱怨，不要老是跟妈妈腻在一起。”
“‘战斗，干，赚大钱’，这是基本信条。如果我表现出任何‘不像男人’的行为，就会受到羞辱和嘲笑，例如有一次，大约7岁时，我和妹妹一起玩妈妈的化妆品。”
许多男人强调没有父子对话，他们只是从身教中学习，或是从犯错时学到经验。当然责备或嘲笑也可以学到经验：
“我父亲从来没有告诉我任何事，他展现出来的模范就是傲慢。他和女人（主要是我妈妈）的关系非常明确——女人一定得在他之下。”
“父亲从来不多话。他的榜样就是让女人从头到脚地侍候他，然后在其他人面前贬低她们。”
“我父亲用他的行为来教导我。他一向是勇往直前，不承认错误。他暗示大部分女人基本上都是愚蠢的。我难以苟同。”
“父亲很少真的‘告诉’我些什么，事实上他不会将我的事放在心上。我想他不知道怎样做父亲。他也没告诉我有关女人的事，除了给我一种观念：女人只是性的对象。”
“他从来没有直接教导我怎样做个男人，他的教诲都是在责难中发出的。同时，他似乎有种态度，认为我母亲软弱无力，而他应该宽容她。他不知道母亲是多么有智慧。”
“他没有强调要反击，但每当我被打败时，他就嘲弄我。”
“他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不赞同或是忽视。”
“他向来不多话，在他要我振作起来时，就赏我一耳光。”
“通过身教，父亲教导我如何做个男人，然而他从来不谈论此事。他对家庭非常忠诚，不论付出多少。他尽心尽力照顾、保护他的孩子。他有点大男人，必须主宰一切，或者相信他是如此。他打孩子或是我母亲时不会迟疑，借此来证明自己是一家之主，或是显显威风。这使得我厌恶大男人形象。不过他非常敏感，内心深处是道道地地的软心肠。”
有些男人叙述了不同的经验：
“他不是那种认为自己的孩子必须是翘楚的男人，意思是说，他从不逼迫我成为有用之才，他鼓励我思考。”
“通过他的兴趣和行为，父亲告诉我：人生的艺术面，对男人而言是美好的。他是古典音乐的爱好者，热爱歌剧、芭蕾和剧场。他告诉我比较精致的生活形态是美好的。”
“我父亲受的是‘南方绅士’的教养，他也一直维持这种教养。在他的生活周围，女人是可以在社会上活动的。对于尊敬女人，他的身教多于言传。举例来说，在我们兄弟长大后，他鼓励母亲继续去上课。在她开始发展事业及活跃于政坛时，他在精神与情感上百分之百地支持她。他堪为男人的榜样——强壮、进取、智勇双全。他会搂抱我，至今每一次我们见面时，他都会亲吻我。我几乎到高中还在玩洋娃娃，爸爸也接受。事实上他曾告诉我，他童年也玩娃娃。他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但是他接纳也理解我成为同性恋的权利与需要。”
“父亲只告诉我要承担某些责任。好几次我在他面前哭，但是从来没有因此而受责备。我会和弟弟妹妹玩扮家家酒，举行茶会，没有留下不良影响。我常常因为调皮而受罚，但是不会因为表达情感遭受责难。”
少数男人表示他们和父亲虽很少说话，但会一起做事：
“父亲从来没有真正和我谈论如何做个男人，或者是讨论女人。我们从事‘父子活动’，像打猎和钓鱼。”
“我们偶尔会去看球赛，也一起整修房屋。我努力以他为榜样，希望获得认可，但他从来没告诉我该如何表现。”
“爸爸有整理房屋的计划就会叫我帮忙，只要我在家我都会照做。他很高大、沉默，而且有效率。”
然而，大部分男孩没有时间和父亲共事：
“我们很少一起去参观球赛或运动，除了偶尔踢踢足球。通常我自己参加学校的活动，自己参观比赛和运动会。”
“就我记忆所及，我们很少在一起。”
“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很少有时间相聚，除非是度假或者我陪他出差。”
“我从未亲近过父亲，他总是借物质而非情感来表达他的爱。我10岁时母亲过世，那时他陪女人的时间多过陪我。跟我在一起时，他没什么精神，可是在朋友圈里表现得极为男子气概。他希望我喜欢棒球，但只是把我扔在球场里，等球赛结束后再来接我。每次电视上出现运动节目，他似乎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有另一个答案：
“我从电视上学到男人的形象。”
男性气概
在问到“你是否曾被人讥笑为娘娘腔或妈妈的乖宝宝？遭受训诫要像个男人”时，大部分男人表示，他们在年少时曾受到这样的嘲讽，以及被要求证明自己的男性气概：
“我在底特律长大，那里的孩子会自成小帮派。我是别人攻击娘娘腔的箭靶，我伤心了好多年。父亲总是叫我‘呆瓜’，令我难忘，对我的伤害也最深。我真的以为自己很呆，直到两年前才改变此想法。”
“小时候我一哭，爸爸就说我娘娘腔，特别记得有一次是我失去宠物的时候。现在我再也不表露情感了。”
“小时候人家笑我娘娘腔。我想通常是在我和其他男孩的愿望或行为不一致时。每一次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我都会遭受责备，被要求‘像个男人’。我痛恨！哥哥每次把我欺负到哭之后，就说我娘娘腔。我觉得不被家人接纳。”
“我从来没有被人笑娘娘腔，但是母亲过世时，人家告诉我要‘像个男人’。我看到她躺在棺材里，于是号啕大哭（几乎像个小娃娃）。一位姐姐说：‘你为什么不闭嘴！你就像个娃娃。’不能为自己妈妈的死而痛哭，真令我愤慨！”
“我十几岁时，有一次情绪失控，父亲就说我是‘娘娘腔’，那时我有点同意他的说法。现在我认为他至少应该问问我哪里出了问题。我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父亲常常训诫我要做个男人，而且如果我在体格锻炼上达不到他的男人标准时，他就说我娘娘腔。我深受伤害，心里痛苦不堪，更严厉地鞭策自己，希望获得赞许。9岁开始，我就跟在大人身边，跟他们一样干活，在这样劳动的过程里，身上烙下了3处抹不掉的痕迹。”
“父亲和我的高中同学常常这么笑我，我很伤心，没人看见时就哭泣。我在海军服役时，也常常因为不抽烟、不赌博，或者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常搞女人而成为攻击的对象。”
“我常常被笑是娘娘腔、同性恋。我告诉自己，没错，很多方面我是如此，但这他妈的有什么不对呢！而且他妈的他们凭什么自以为比我优越？”
“高中时，有一次父亲和继母剧烈争执，我哭了。他们认为我的哭泣是软弱，叫我不要像个娃娃，而且拒绝听我解释。我在看到他们如此残忍相待时，内心十分沮丧与害怕。”
“我记得‘抓娘娘腔’的游戏。这头衔曾一度落在我身上，后来有比我更娘娘腔的人出现时，我就把称号送给他。我们街上有一个胖男孩，我们常常笑他娘娘腔，瞧不起他。有一次我问他，会不会难过，他坚持说不会。不过我想他多少有点难过。”
“我在住宿学校时有一次独个儿骑马绕足球场——足球队正在场上练习，他们开始对我大叫‘妖精’以及‘甜姐儿’。我不记得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压根儿不在乎。”
“我被称做‘妈妈的乖宝宝’，因为我喜欢待在家里。我既难过，又伤心。做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小孩感觉很可怕。”
“在美国陆军服役时，我经历了被羞辱的仪式。有虐待狂的军官和士官对待征召入伍的平民如粪土，操练时说我们是‘娘儿们’。在军队受训及服役，受的是非人的待遇及屈辱。”
“我母亲说我娘娘腔，她希望我剪掉头发像个真正的男人，令我觉得好笑。”
“因为我弹钢琴，小学同学认为我娘娘腔。”
“在我年轻的时代，称过着不同生活形态的人为同性恋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有许多人的价值观，遵循别人的行为，我曾经因为缺乏归属而难过，后来我发现有所归属虽然很安全，但是会受到很大的局限，所以我就不太在意了。”
“有一次被一个同伴欺负，我跑去找爸爸。事后，我觉得自己向爸爸告状，仿佛失去了其他朋友。事前，我是团体中的一分子，但是后来我成了圈外人——或许还是个胆小鬼。”
涉及运动方面，这种情况特别严重：
“初中上体育课时，我被笑是娘娘腔，因为我不喜欢组织化的运动，而且一点兴趣也没有……在我无法跑完1.6公里时，体育老师说我是娘娘腔，还说我这人不足挂齿。坦白说，我就是没兴趣。但是我加入了球队。”
“一位体育老师说我娘娘腔，因为我不想和一群比我大一岁左右，又比我重18斤的男孩一起打橄榄球。被迫加入后，我的脸被踢到，痛得哭出来，人家又说我娘娘腔。我没办法反击，这让我十分屈辱、愤怒和沮丧。”
“我记得唯一一次我的男性气概遭人质疑是在初中练习橄榄球的时候。我试过，但是我不明白为何要拼命去伤害朋友，来证明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我的确希望受人欢迎，而打橄榄球似乎是一条途径。”
“小学的时候，我常常被笑娘娘腔，因为我不喜欢棒球。我深受伤害，也感到迷惑，对人防御心很强。”
“在学校运动时，我常被训斥要做个男人，不要娘娘腔，父亲也常常这样教训我。这种伤害很深，因为我总想要取悦爸爸。我强烈讨厌运动，而且缺乏竞争心，这使得我经常面对这样的指责，我觉得好像是背叛者。”
“我向来不喜欢橄榄球，但是成长的过程里，我哥哥常常要我参与组队。我从来不想加入，但是害怕被笑是娘娘腔，所以我还是参加了。我并不出色，通常每一次赛后我都是与人打架收场。我恨死了。”
在问到“你是否热爱运动？如果是，你是否会瞧不起不热衷运动的人？或者如果你不参与运动，你是否会觉得自己不那么男性化？你是否曾经拒绝加入俱乐部或球队？你的感受如何？”时，大部分男人回答他们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必须对运动有兴趣，并且参与，同时和其他男孩较劲——而许多人痛恨并且抗拒这样的事情：
“我在运动方面一直不出色，从来也不太喜欢。记得10岁时，因为这缘故，我在团体中的地位被贬低，受到别人的轻视。我不会因此觉得自己不够男性化，而且我很快找到了另一个团体，他们不那么重视运动。”
“高中时我被踢出篮球队，我的自尊受到伤害。我很怀念跑进场时群众的欢呼声。一想到变成了观众，就令我懊恼。”
“我是爱好知识的小孩，整天埋在书本里，身为独子，很多时间都被迫一个人孤零零地练习骑车和运动，当时我两样都做不好。即使到现在，我还是在工厂里受到奚落，因为我不会故意去表现自己的力气。很多同事有长期背痛的毛病，因为他们总是想要证明自己有多强壮。”
有些男孩沉迷运动：
“我做各种运动：和街上的男孩打球，在学校打手球和棒球。我的确瞧不起那些根本不运动或运动很差劲的‘娘娘腔’。”
“我从不错过电视上的棒球、橄榄球、篮球或曲棍球比赛。我的人生就是运动，我的工作与运动直接相关。休闲时我观赏电视上的球赛，而且我有一项嗜好——收集运动卡片。我最爱的是棒球，如果我能拥有一点运动天赋，我会努力成为棒球选手。我也渐渐喜欢上了其他的球赛，例如足球。”
“要成为一名专业运动员需要高超的技巧，除非你参与过这些运动，你无法明白个中滋味。我在大学踢了4年足球，成为最快或最敏捷的运动员带来了高度的自我满足，因为你有能力达到目标。不运动的男人，失落了许多身为男人的本色。”
除了运动之外，男人也有证明自己性能力的压力：
“大约在11岁时，我记得朋友之间会讨论女朋友的事，以及谁愿意让我们‘得手’。朋友之间充满了必须交上女朋友的压力，而且，我们都希望至少可以约一名不在意我们爱抚阴部或捏挤胸部的女孩。然而这样的女孩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固定女朋友。我14岁时，其他同学16或17岁，班上会传纸条，讨论哪些女孩容易上手。伙伴之间特别有要和女孩子发生性关系的压力。这类谈话一向会令我兴奋。”
“中学时代，我们朋友笑另一名家伙是娘娘腔，因为他说他不敢要求女朋友进到最后一步，我也不曾这么做，但我没说话。当时的想法是，我们都是男人，所以我们可以冲破任何女孩的防线——正面交锋、长驱直入。这么说吧，她的感受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手。我们互相转述这些故事，肯定自己是男人，其他人则是娘娘腔。”
“在十二三岁时，我开始感受到要跟女孩约会或‘得手’的压力。那时似乎所有别的男孩都在约会。女孩成为我们学校（一所天主教学校）许多男孩之间流行的话题。我的感受如何？我喜欢和女孩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人家告诉我跟她们在一起应该做些什么，我一直拥有强烈的浪漫气质，而且理想的爱情对我的生命非常重要。中学时代，每一次我和一位女孩出去，我从不觉得我需要去实现其他人的狂想。我就是喜欢与对方为伴，一起做事的美好感觉，不管是去看电影、参加学校舞会或欣赏音乐会，我从来不会强力对付我所约会的女孩，即使是亲吻一下。”
另一方面，也有不要和女孩玩在一起或有所牵连，不要把女孩当成“朋友”的压力：
“身为男孩，我总是因为跟女孩玩在一起而受到批评。我觉得跟女孩玩或跟男孩玩都一样有趣，但是这种态度一直令我父母烦恼。”
“记得大约11岁时，父亲指责我想和邻家一位小孩玩，因为她是女孩。另一次他大发脾气，是因为我整个下午待在女孩的屋里，而不是到户外玩玩橄榄球之类的运动。”
打猎是另一项考验男性气概或强悍与否的指标：
“在18～22岁期间，有几次我跟其他男人去打猎，拿的是大口径的来复枪。我得承认很好玩，感觉力量汹涌而出。”
“有一次我和一位朋友，设陷阱抓到一只山猫，并且用棍子把它打死。即使到现在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反胃，事情一发生我马上就后悔了。”
“我的成长伴随着狩猎和钓鱼，我不喜欢钓鱼，但经常打猎。原野上的麋鹿和山羊十分吸引我。大部分猎人假装打猎是为了运动，但是我知道打猎的魅力完全在于猎杀动物。我喜欢杀死动物，掌握生杀大权的真实快感弥漫全身。一枝30.06口径或其他大口径的来复枪是这项运动如此受欢迎的原因。否则，为什么不带着相机猎动物？你必须要有更卓越的技巧才能追踪动物到那样近的距离。另外，暴力也是重点之一。我曾经热爱打拳、撞球以及从事类似性质的活动。”
社团或俱乐部常常会设计入会仪式来考验男性气概——看看申请入会者能否承受羞辱或“戏弄”：
“十二三岁去露营时，我们一伙人发明了一项叫做‘洗礼’的仪式：一群男孩抓住其中一位朋友，拉下他的裤子，在他的阳具上倒下各式各样的刮胡膏、面霜、除臭剂等等，目的是要让它兴奋起来。”
“我偶尔喜欢戏弄或欺负软弱的男孩。后来在大学时代的社团，我们有‘宣誓周’，在这个星期内我们可以，也的确尽其所能地欺负新来的家伙。如果他们撑不住，有时我们就把他们踢出去，他们没资格加入。记得有一次我们抓住一名德国男孩的脚，从二楼窗户倒吊下去，他吓得尿湿了全身。”
有些男人批评“男性气概”的结果：
“教导男人男性气概是由侵略性、破坏性的竞争以及占有力来构成的，会促使男人推崇肉体的侵略性与控制欲，并且制造了普遍存在男人身上的极度恐慌、轻蔑、傲慢和偏执狂，对这个社会普遍弥漫的人际间的恶意功不可没。‘富有团队精神的球员’（目标是完全认同公司及其宗旨）式的角色导致许多男人自我泯灭、机械化以及异化，如同‘家庭主妇’（目标是完全认同家庭及其宗旨）这个角色，对女人造成的影响一样。”
“对我而言，男孩成长教育中最具毁灭力的是竞争心，因而产生了不可企及的目标，以及对自己的不忠实，而且从最普遍的运动领域，进入性以及学术等领域。”
“小学、中学时代都有强大的压力逼迫你顺服、和别的男孩一致。这股压力来自家庭和同伴，然而我似乎从未符合这些要求。我总会找方法和这股力量周旋，或者阳奉阴违。”
表达情感就是缺乏男性气概
有的男人认为表露情感是缺乏男子气概的行为：
“男人不应该伤心、哭泣，公开表露感情，或者回应别人的情感。每次有人表现出强烈或温柔的情感时，我都会困窘。我为他感到难堪。”
“被教导要‘坚强’，不要表达痛苦或者情绪化的男孩，通常往后的人生也会一直掩藏自己的情感。”
在问到“你是否常常在伤心或悲哀时，不能表现出来？你是否有时强迫自己表现得像是机器人？”时，大部分男人表示他们的确要努力掩饰自己的情感，特别是痛苦或挫败的时候——或者甚至在狂喜或热情洋溢的时候——以免遭受嘲笑：
“我受的教养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而以表现得体的情绪来维持或控制现场。人到40，我已经学会抛开这样的习性。”
“有时候我不会流露自己的情感，因为我对自己说——我可以掌控局势。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一具机器人。”
“我在过分敏感的时候，偶尔会表现出不受伤害或烦恼的样子，而这样做常令我沮丧。”
“我必须戴上一副面具来维持自己的专业地位。保持‘面子’的压力令人窒息。我是被美国陆军训练成这副德性的。”
“我的确掩藏自己的情感，保持外在的冷静。”
“我常常感觉像个机器人，无法表现出适当的情感。因此我发现自己很难严肃地面对许多情境，我试着轻松以待或者贬低它们的重要性。我几乎不曾表达真正的情感。”
“一般而言，我宁可尽最大努力将情绪留给自己。不过独处时，我的确会抱怨、嘶喊，甚至哭泣。”
“我总是隐藏自己的感情，除了和女朋友共处时。而即使是共处，我也会担心困扰了她。”
“我感觉受伤时，通常会努力克制不要显露出来。我能够对某件事真的气疯了，却仍然保持对人的风度。”
“虽然人们说，不应该隐藏自己的情感，不过这样的确让我感到疏离。”
“社会压力如此之大，有时我不会表露情绪，而表现得像个机器人。”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问题成为别人的负担。”
“我受的教养是不要表现自己的情感。有一次和情人分手，我整个身体都不舒服，因为我非常悲哀，我感到胃好像被一列火车碾过去。但是我没有告诉朋友为什么我这么颓丧，虽然他们问了我。”
“我羡慕女人能够表达她们的情感，好像这是一件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但是我自己，从来无法轻易地流露情感，因为我受的教养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相信男人是呆板无生气的，但是基本上，我们受的教育是：只有女人才能拥有并且表达她的情感，男人这么做就不像个男人了。这种观念该想办法改变一下，我相信男人对爱、性和关系同样有感情，但是他们被锻炼得无情。”
“我父亲教导我要含蓄，不要显露情绪。后来他自杀了，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像他那样。”
“我喜欢控制情绪，将它们导引到我所希望的方向上，而不是任它们自然流露。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机器人，我很高兴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有些人不喜欢当他们表露情感时所得到的反应：
“现在有许多女人嘴巴上说男人应该可以哭，但是她们从小到大的观念是男人不应该哭。坦白说，我认为女人还是在这样想。我见过女人鼓励她们的男人哭，其实只是想要更吸引不哭泣的男人罢了。我常在女人面前哭，但我已经决定不再这样（独自饮泣就行了）。女人不应该误认男人的多愁善感是软弱。”
“一位情人曾经抱怨，我对自己的感情说得不够，但是在我这样做时，她却缺乏同情心。事实上她往往强烈地攻击我：‘只要你努力，你就会快乐。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想从问题中脱身。’或许她说对了，像这样的事，人们很难了解真相。但是她的语调令我无法再向她倾吐我的感受，因为后来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被接纳（而且是无法接受的）。”
“有时我会假装自己未受伤害，不过通常我会表露情感。有时我假装没有烦恼，以避免冲突。”
但是不表达情感并不表示没有感情：
“工作时如果不快乐，我会表现得像个机器人，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可从来不是这样感觉的。”
“我刚刚被炒鱿鱼，我原本期望由此开展我的事业。现在我很伤心，而且有点愤愤不平。但是我表现坚强对我有好处，哀鸣只会换来轻蔑（心照不宣的准则：女人悲鸣抱怨，男人含笑撑持）。我有时忍不住要嘶喊，但是嘶喊有什么用？只会屈辱自己。我最好还是照旧过日子。”
有一些男人不会克制他们的情感，而且他们也乐于倾吐和聆听别人的情感：
“我曾经隐忍自己的情感，现在我不会了。没有比承受严重的创伤却不能表达更糟糕的事了，好像内心在淌血。”
“我喜欢谈论感情和情绪。社会上的男人应该坦诚开放自己的想法。用言语表达情绪有什么奇怪的？在海军时，我多次看到男人演出错误的男性作风——他们不愿谈论当时他们面对的难题，即使内心饱受啮噬之苦。我想如果朋友或爱人之间无法将感情摊开来谈，彼此就得猜测对方的感受或想法。当我坦诚相告时，往往能获得回报，与对方维持较为开放融洽的关系。”
在问到“你很容易表达自己吗？或者在谈论情绪或表达情感方面，有时候你会觉得难以启齿，为什么会这样？你的爱侣是否抱怨过你对自己的情感表达得不够充分？”时，大部分男人说他们常常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有时候我不确定我的感觉或想法，因此难以表达自己。通常是在某件事情很明显地影响了我或她的时候，而我却略而不谈。我常常告诉自己应该将它理清——‘这是我的问题’，当下往往会感觉疏离，因为彼此之间仍然不信任。”
“我的确不知如何谈论自己的情感，而且我的情人经常为此抱怨。在我不表白自己的时候，她会觉得与我有隔阂，向别的男人倾吐更加困难。”
“有时我太太会觉得我没有常常和她沟通我真实的感受，我想这是因为小时候我不曾被鼓励公开表达情感。感情是隐藏在内心的，流露出来会让人容易受到伤害。有时我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感受，有时我不明白该如何表达情感，还有的时候，是我为自己的感受感到羞愧或不好意思。”
另外一些人表示，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学会表达情感：
“我和妻子沟通良好，然而我是经过多年努力才发展出这项能力的（或者是重新学习？）。两年以前，我们开始将所有事情都化为情感沟通。从那时开始，我们大有进展，常常有效地沟通情感。这包括分享对其他人（还有我们的孩子）的情感，以及表达我们对对方的情感——正负面都有。”
“我尽最大努力来沟通，如果我不表白自己的情感，我会感觉不完整。不过我正在学习如何沟通，很少有男人学过这种事，所以非常痛苦，然而成功时令人欣喜若狂。我发现如果我不能将任何可鄙或丑恶的渣滓排除，我就会萎靡不振，这种关系上的困惑与紧张，往往是彼此没有分享情感的征候。”
有些男人提到难以表达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担心自己的感受是“不应当”的：
“我期望的感受与我真实的感受互相抵触，产生了令我焦虑的冲突，也让我变得沉默而孤立。我费了好多工夫，想要调和自己的情绪，增强学习信心，掌握更多的机会来表达抒发情感。”
“我不想回答女人的问题，因为或许我的感受不在她所认可的情绪清单上。”
不过，有出乎意外之多的男人表示，他们通常不想与爱侣或妻子用言语深入表达他们的情感：
“一般而言，如果我真的想要表达自己，我觉得并不困难，但我不觉得我需要那样过分地表达自己，讨我情人欢喜。我不想告诉她们每一件事。”
“噢，乖乖，我多么乐于谈话！不过不是对我太太。我不喜欢向她表露情感。”
“谈天是我一大享受。在我的选择之下，我很容易表达自己，谈论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困难。但是我的情人抱怨我没有充分表达自己——可能是如此，因为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够，而且我也不想跟她谈论情感。”
“我的情人的确在抱怨，不过一般而言，我会表达一切我愿意表白的。有一些事情我不想分享，因为我觉得不重要，或者会引起不快。”
“她认为我说得不完整，总是抱怨不了解我的感受如何——对她的感觉、一天过得如何、对一切事物的感受。天杀的，我不能尽说话啊！我努力工作、分担家事，她还要求什么？”
一名男士表示他没有很多感受：
“一般而言，我不喜欢谈论自己的情绪，我比较喜欢讲时事和工作。她常常抱怨我没有充分表白自己的感觉，我告诉她，问题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情感。我的情感反应机制很迟钝，不知是出自遗传或是环境影响，或者两者都有。我不是很有反应的人。”
不过有少部分男人乐于谈话：
“我非常善于表达情感，往往因而鼓励了我的伴侣更自由地表达自己。”
“我乐于谈话，而且很容易表达自己的爱憎及私人问题。”
“身为心理学家，我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情感。不过有时我不是非常确定我表达的是否是真实的感受，或者只不过是能言善辩而已。我太太不能配合我，她做得不够。”
“我相当会表达，尤其是对密友和情人，因此沟通对我来说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让情人和我沟通。有时候我似乎吓坏了某些女人，我可不是故意的。”
大部分男人表示向男人表露情感比向女人倾吐更为困难：
“我是个相当‘个人’的人，很少向其他人谈论私事，但是我太太比朋友更了解我的情感。我努力不要常常在任何人（尤其是家人）面前失控，但是曾和太太、孩子一起哭泣。”
“只有少数事情我能和朋友谈得来，我们战战兢兢地共同探讨彼此许多未知的领域。我能够哭，但是还不太能表达愤怒。”
“我发现很难和男人谈话。男人之间很难建立信任，但是我不怕在我信任或了解的人面前赤裸裸呈现自己的灵魂。”
“和其他男人谈论感情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没想过要去尝试。我发现跟那些没有权威的人谈论感受比较容易。我特别喜欢和女人谈论我的情感。”
“你可以向女人倾吐，她会聆听，而男人不会。”
绝大部分回答问卷的男性（他们和女人有性关系）表示，他们和女人的关系更为亲密，同时亲近女人比亲近男性朋友自在多了：
“拥有男性朋友很好，我就有一些，但是我跟太太最为亲密，超过任何朋友。”
“我有许多朋友喜欢将私事告诉我，或许我也会告诉他们许多事。然而，我最亲密的人是太太。”
“我希望拥有一位亲密的男性朋友，但总是寻不着。我肯定是和女人比较亲密。”
“我应该有男性朋友，因为我是男人。不过我和我太太最为亲密。”
“我不确定有没有男性朋友是不是那么重要，但我一直跟太太最亲密。”
“我非常看重男性情谊——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工夫——因为和男人交朋友比和女人交往困难多了。我一直和女人较为亲密——我发现真的很容易亲近许多女人。”
“我和男性的交往一直潜藏着不安，或者至少是缺乏信任。我发现我的密友都是女性，对她们我可以开诚布公。我和女人交谈比较自在，而且一旦男人出现，我就‘闭上嘴巴’，我觉得我是在防卫他们，这种恐惧的不良影响是产生了激烈的反弹。我痛恨自己畏首畏尾，因此干脆不让男人接近我、与我亲近，我也不会去主动结交理智上我很清楚是可以信任的人。我从来没有获得我所期盼的男性情谊，我渴望，但是并没有积极去追求。别人是如何拥有男性密友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如此困难。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运动，但是这绝非全部因素。”
男人对男性气概的定义
大部分男人的早年教养也同时教育了他们应该表现出独立自主的样子——成功地主控任何情境，无须显露情感。他们应该知道事情的答案，而且在经济上足以负担家计——除非他们选择做独行侠，就像亚伦·赖德在“原野奇侠”中的角色一样，或者像万宝路香烟广告中的神秘男子。
在回答“哪些特质让男人像个男人”以及“你佩服男人身上哪些特质”时，男人最通常的回答是：“男人应该自我肯定、无所畏惧、一切操之在我，以及独立自主或自给自足，不要依赖”：
“男人应该自我肯定，有信心，而且主控大部分的局势。”
“最最重要的是自我肯定和独立不倚。”
“无畏和自信。”
“男性气概是由人品、信心、力量和发言权所界定的。”
“必须温文尔雅地主控局势。”
“男性气概奠基在男人是否有能力操控周围事物，包括搬运重物的能力。”
“男子汉应该坚忍不拔，完成自我人格，赢得别人的尊重。但是在伸张自我意志时，也要有敏锐的洞察力，不至于欺压了别人。”
“男人在困境时，比女人坚毅（不会情绪化），不会冲动地立即反应（或者完全压抑反应），直到麻烦过去。”
“男子汉必须能够自我肯定，而且有强烈的主见。他应该愿意与众不同，坚持己见。”
“他应该独立自主，生计上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男子汉必须展现男性特质：进取、独立、率直、理性。”
最常被提及的特质是领导能力或支配力：
“男人必须有决断力，以及领袖气质。”
“男人必须可刚可柔。我钦佩有优秀领导能力的男人。”
“他必须进取、果断，能保护女人。”
“男人是强而有力、积极进取的领导者。”
“对我而言，男子气概意味着能够成为稳固的磐石，是女人的好伴侣，承担家庭里大部分粗重的劳务，然而在必要时刻也能温柔体贴。”
“男性气概意味着力量，不过分情绪化，而且富有决断力。”
“男人通常比女人进取、果断，往往认为自己肩负了社会上比较重的责任。”
“男人应有坚强的意志，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男子汉无法忍受软弱的人。”
男子汉也应该让事情完成——负起责任：
“男性气概意味着不受旁人催逼，明白自己的需求，同时达到目的。”
“不要拖泥带水。”
“男人必须沉默、主控一切。”
“男人知道如何做事。”
“情感强烈、诚实，任何事都能成功。”
“我钦佩男人逻辑分析的能力，在压力下仍能保持风度，视野宽广以及百折不挠。”
男人要成功，尤其在金钱方面：
“我钦佩一个在他的领域内是最出色，又不浮夸的男人。”
“强壮、成功的人生。”
“事业成功。有种！”
“男人是那种年收入10万美元、开名贵轿车、逢迎漂亮女人的家伙。”
他必须忠实诚信：
“我父亲告诉我：心口如一，信守诺言。”
“我钦佩诚实、坦率、笃实和有礼的男人。”
“我佩服的男人特质是强壮、果断、诚实和忠信。”
“诚实、公平及体贴。”
他必须可靠、负责，同时具有责任感：
“一个男人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沉稳、可靠、坚毅、果断。”
“清晰、诚实、可靠。”
“风度翩翩，值得信赖，直截了当，能够依靠的‘墙’。”
“可以扛起分内的重担和财务。”
“责任、荣誉及礼仪造就一个男人。”
“责任来时义不容辞，昂头挺胸，付出全力。”
同时他应该努力工作：
“我佩服努力工作、精益求精的男人。”
“即使不喜欢，仍然能够扛起加诸其身的重担。”
“他应该工作。男人不工作就无法实现自我价值。”
“不工作就是无用的男人。”
“没有职业的男人不算是男人，他是失败者。如果我没有工作，我的良知不会放过我的。”
有些人表示，男人应该要妥善维持和护卫家庭，做个强壮的父亲：
“遇到困难时有力量克服，有能力照顾家庭、妻子、小孩、父母、工作、国家。愿意为国作战，或是服从征召。我最瞧不起越战逃兵。”
“男子汉就是家庭、妻子、亲族、荣誉和领土的捍卫者。”
“一个男人应该抚养自己的妻子与家人，并且努力以他所知最好的方式让他们快乐。”
“男人应该是养家的人，而且维持家中稳定和谐的气氛。”
“抚养家人，保护女人，同时给予儿子道德力量。我认为父亲的角色代表了权威、纪律，不是专横独裁的严苛纪律，而是相对于母亲给予的母爱。这样才能给予孩子身心方面的平衡。如果为死亡或离婚导致失衡，会让孩子陷入不稳定的状态。”
“男人应该拥有家庭，而且理所当然是一家之主。在我太太告诉我我们将会有一个宝宝时，我感到十分满足，因为这让我觉得完全够格了——我在社会上取得了堂堂正正的位置。”
他应该参与男人的活动，而且被其他男人接纳为“团体的一分子”：
“男性气概就是被男性同侪接受的程度，我完全受到认可。”
“男性气概是男人彼此相交的方式，完全将女人排除在外。它由其他男性对你的尊敬来衡量，在自我层次上认同与比较。”
“男人喜欢男性友伴。”
“享受展现男性气概的活动，不是软的。”
“有兴趣从事男人的活动，例如打猎、露营、钓鱼和探险。”
或者只是外表看起来像个男人：
“肌肉最重要——两腿之间、屁股、胸膛、腿肚、手臂、手掌、脖子、头。”
“我认为造就一个男人的特质是：男人的嗓音、仪容和步态等等，以及牛仔裤里面鼓起的好家伙。”
“具有男性气概的男人必须有良好的体格，不胖、肌肉结实，而且保养得宜。”
“头发茂密，不要秃头。”
他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和女人的关系：
“知道在和女人的关系中想要什么，什么时候该强而有力，什么时候该温文尔雅。做女人、小孩和宠物喜爱而且尊敬的人。”
“男子汉的表现就是能够把女人照顾得服服帖帖，而且维持自己的强健体格。”
“知道如何与女人周旋，同时让她快乐。”
或者主控男女关系：
“男人应该掌控男女关系，尤其是婚姻生活。让女人成为有史以来最快乐、最骄傲的女人。这就是男人本色。”
有些男人的回答与性相关：
“我以女人的高潮来定义男性气概。不是唐璜式的逞威，请不要误解，而是看伴侣的满意程度。毕竟，做爱才是男性与女性的全部重点，不是吗？”
“我的性欲就是男性气概，我为女人着迷。”
“男子汉对性有需求，而且会想和女人发生性关系。”
“我想阴茎是决定要素。”
“男性气概对我而言意味着不是同性恋，同时懂得把女人当做是爱恋和崇拜的对象来欣赏。”
“我的意见是，除非他能取悦一名或两名女人，让他们达到高潮，搞得她们晕迷，每一次都能硬挺，否则他就不是完整的男人。为女人的成功提供一个立足点，也让自己在人生其他层面获得成功。”
何谓大男人
至于大男人则被界定为具有下列特质：
“不要吃吃地笑，赢得尊敬，控制他的女人。”
“坚毅、承担责任，愿意上前线作战。”
“我认为大男人就是超级男性，强壮、沉默，而且非常自信。大男人是男性气概极致的表现。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不过我喜欢‘外貌’神似，常常穿长筒靴、格子布衬衫和皮衣的男人。”
“大男人就是粗暴、强硬的男子气概。有些拉丁美洲人认为这是尊贵的表现。”
“大男人现在被诠释成多毛的胸膛、大胆、勇敢、强壮以及‘英雄’。我自己只做到了一半或者说是行中庸之道。”
“男性气质就是拥有一根阴茎。大男人则是跟一只公鸡一样到处宣扬。”
“大男人是被夸张渲染的角色，强调某些特质，例如竞争能力、肉体的勇气及生殖能力。”
“大男人是指那些穿牛仔裤、黑色皮夹克、有遮帘的帽子、黑色长靴、戴链条的人。和虐待、受虐等性变态结合在一起的。”
“毛茸茸的，有胡子、髭须和长发。”
“赶时髦的人，爱侵犯女人。”
“大男人——英俊潇洒、品味超群、温文尔雅、整洁光鲜的男人，自我很强。”
“不怕死，好打架。”
“大男人爱自己胜过别人。”
“男性气概意味着是个男子汉，大男人气势则是对别人表现出好色和性感的样子。”
“对我而言，大男人意味着使用女人的人，然而女人不知为什么迷恋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大男人夸张、荒唐可笑的男性气概，强调所有最恶劣的层面，让所有必须承受的人，生活宛如地狱。”
“我和朋友一起从事营建工作。我说：‘我们有一份大男人做的工作，不是很棒吗？’他说：‘你称它是大男人？大男人是指钢铁工人！’”
大部分男人表示，表现大男人的样子，是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以及缺乏安全感的行为：
“大男人气概是骗人的，男子气概才是真实的。”
“大男人是一种心灵状态，内涵是麻木不仁、争强好胜、狂妄自大、自我崇拜；然而男性气概比较深邃、沉稳和低调。我佩服为了达到目的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决心，但是不要把自己变成莽夫。”
“那些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大男人，听起来像大男人，行为也像大男人的人是最最偏执，害怕自己变成娘娘腔的男人。我嘲笑这些‘大男人’。我不需要鼓起的肌肉和格子衫，我的人格就可以证明男子气概。”
“表现男性气质是身为男人的一部分，表现‘大男人’则是把自己变成驴蛋——羞辱了自己以及世界上每一位女性。”
“大男人冷漠无情，而且喜欢操纵一切。我不会以剥削、征服、利用或愚弄别人为乐。”
还有许多反大男人的陈述：
“我认为大男人的形象已经完全死亡了（那种和女孩一度春风，然后遗忘她们的家伙）。我喜欢温柔对待做爱对象……我觉得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表现得越温文，你得到的善意回报就越多。我有一个小弟，16岁，他总是打电话告诉我他和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他的确着迷于我对爱情所持的态度，我想他正在经验初恋。每次他有问题，我就告诉他要忠于自己，不要为了表现给别人看而招摇等等。前几天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第一次的性交。他说他听了我的建议，过程中极尽温柔，他说我给了他有生以来最好的建议。这的确让我心里很高兴。”
“根据我自己的经验，以及和其他男人的谈话，我相信，大部分男人宁可跟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在一起，而不要跟一堆不在乎的女人周旋。我不认识真心想要做色情狂的男人，他们只是想舒服自在，不过大男人处处留情的形象对男人一点好处也没有。同样，女人也会反抗完全臣服及受到压迫的性关系。”
“虚张声势，运用幽默有效地完成一项工作是男性气概。但是虚张声势来压迫或践踏别人就是大男人。大男人不会考虑别人的意见，不会温文尔雅。”
“怎样才算是男人？我认同的形象一直是特立独行、不容于世的艺术家。我不喜欢在运动、学术、开车方面与人竞争，也不想竞逐女人，争做英雄或者野心勃勃。我痛恨体制，也怕它，希望能够超然而独立。但是这样的形象依旧是非常男人本色，甚至是大男人的（像《午夜牛郎》里的反英雄概念）——认为自己是反面人物、硬心肠、失败者，就是大男人的想法。这意味着‘你是多么强悍，你能承受一切’。现在我觉得自己较为人所接纳，因为我努力避免这刻板的模式。”
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是相对的吗
大部分男人表示，除了已经列举的特点外，男性气质是女性气质的反面。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就是不要表现得像女人：
“男性特质就是女性特质的反面。”
“知道自己不是女人，就不应该表现得像女人。”
某位男士这么说：
“我仍然不得不这么想，男子气概意味着不动情——不是没有感觉或是不敏锐，而是表面上不动情，像贾利·古柏。”
由上所述，可知女性特质被认定是充满爱心，关怀别人及支持鼓励别人，然而男性特质如前所述是积极、独立、行动、创造和控制、专断。
在问到“如果你有些地方被形容是女性化或像女人，你的感受如何”时，大部分男人表示他们会生气：
“愤怒，受到侮辱。不管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我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认为我应该臣服于他。”
“这应说真是蛮横无理。我不会寻求主控一切，但是如果我的表现没有差池，我绝不会唯唯诺诺。”
“被别的男人说像个女人等于被他羞辱，因为大部分男人认为女人是柔弱的，男人可不想被看成是柔弱无力的。”
“不管他指的是什么，也不管是谁这样评断，我都会受到伤害，感到愤怒及受辱。”
“懊恼。我可能看起来很温和，但我可不是好惹的。”
“男人将别的男人的行为比作女人时，他是欠揍。”
“非常焦虑、紧张，感受到威胁——好像我即将被孤立，逐出团体之外。”
“如果我有些地方被形容像个女人我会非常生气，我会立刻为自己的男性气概抗辩。我可不喜欢和女人相比。”
有些男人指出这些评语内含的刻板印象，或者表示他们不在乎：
“我很确定我有某些行为被认为像女人，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男人已经被制约，认为他们不能拥有任何女性特质，否则就会被当成是娘娘腔，我认为这是很不幸的。男人拥有女性特质，女人也拥有男性特质，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压抑这些特质只会带来紧张。男人一直被教导应该时时刻刻做个‘男人’，我觉得这样太糟糕了。”
“我觉得女人的个性通常是柔和、关怀别人、优雅等等，我希望人们也能在男人身上发现这些特点。”
“我们对女人的刻板印象就是她们很容易表露感情，如果有人说我也是这样子，我会引以为荣，因为我战胜了长久以来所受的大男人教养言论。”
“老实说，我不会觉得难过。如果男人能有更多的女性特质，这个世界会更和谐。”
“引以为荣。我一直羡慕女人能够自由地表露情感，表现自己的情感绝对没什么不对。如果男人能努力调和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压抑，会过得更幸福。”
还有一些男人，在回答“哪些特质造就一个男人”时表示，男性特质不过是身体或生物上的特征而已，除了物理属性外别无定义，所谓的“男性”行为是学习来的：
“男人就是在生物学上归类为雄性的动物。我想不出任何特质是独有的，除了怀孕的能力。”
“纯粹从物理观点来看，男人的肌肉似乎比女人发达。我倾向于认为其他所有的区别（女人比较情绪化等等）是文化或社会适应的结果，而非真正的特征。”
“对我来说，男性特质的鉴别取决于Y染色体，男人的所作所为就是‘男性化’。我不记得曾经为自己的男性气概而烦忧，所以我不了解其他人为何担心。”
“除了性别上的差异，我不明白男性气概是指什么。”
“男性特质是由生理而非心理来界定的。”
少数男人表示，他们所佩服的人格特质不分男女：
“我对男人的佩服和对女人是一样的：理性、独立、正直、诚实、公平、有生产力及自尊。”
“我在男人和女人身上寻求相同的特质——诚实、值得信赖、独立等等。”
“我所佩服的人格特质同样出现在男人和女人身上，像是男童军誓约中的12项守则（值得信赖、忠诚等等）。”
“我所佩服的人格特质，男女都一样的——诚实、聪明、仁慈、友善、富有创造力、乐于助人、懂得自我价值、洞察力、能屈能伸、幽默及心胸宽广。”
“和女人的特质一样——勇气、爱、坚忍不拔。”
“和女人身上的特质一样，做好事，关怀别人。”
“我不相信有哪些特质是特别男性化的……我们只是受到这样的教育罢了。我相信男性特质是所有人都具备的潜能，不光是男人，女性气质也一样。我钦佩力量、人格、正直、自我肯定、信心、敏锐、柔软、宽容、果断、能通融、有远见、客观、有主见、情感丰富。”
反叛男性气质
“男人从小就被训练要漠视任何情绪、要强壮。你看到这样的人，不禁会怀疑，为什么他们不表达情感？不仅如此，他们被要求兼约翰·韦恩、曼哈顿银行老板以及休·海夫纳（花花公子杂志老板）三者为一身。老天爷，我们只是凡人哪！”
许多男人说男性法则让他们不自在：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典型的男人，我并不认同所有的传统男性刻板印象。我个人在和许多男人交往时有些麻烦，我很想知道别的男人的说法，而且看看男性刻板行为是否准确，同时了解自己是否如想象的那么不正常。”
“我不是社会要求下的‘男人’。我不喜欢打斗或运动，我的感情比较丰富。”
“我喜欢一般大众不喜欢参与的活动。因此我很想知道‘一般’男人对事物真正的想法。我怀疑我的感觉是比较特殊的。”
“每次当有人告诉我要做个男人时，我就会怀疑男人是否就该那样？这样是否就会变成男人，究竟做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男人不觉得他们是“典型的”或“一般的”男人——不符合一般人对男人刻板形象的要求。或许这并不令人惊讶，因为男性角色蕴含了那么多的情感压抑，以及那么高的一致性，难怪在为了个人生存所需的驯服外表下（大部分情况是如此），男人心里不由偷偷地想，他不是真正“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
有许多男人在被问及他们如何界定男性气概时表示，他们知道它的传统定义，但是并不确定他们自己想要怎么去界定。有些人会重新思考做个男人的意义：
“有人说男性气概就是自认为比女性优越，男性气概很容易用肌肉来界定，或者说男子汉就是绝不流泪、永远坚强。让我们面对事实吧！我受够了这类大男人的论调，真令人反胃。我认为自己有1/4的男性气质，1/4的女性气质（噢，愿那些四肢发达的运动员能听到我说的话），还有1/2在两者之间挣扎。我想哭就哭，然而还是受到不该哭的压力：‘小伙子，男人是不流泪的！’然后我告诉自己，何必在意他人，我感到悲伤我就哭。一部分的我说：‘乖乖，你哭得像个娘娘腔，你的个性太软弱了。’另一个声音（女性的）又响起：‘谁说男人哭就很软弱？你知道吗？一个比较强壮的男人才会哭。’这类观念会在我内心挣扎，不是每天，然而问题一直存在。我努力寻求答案。”
“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层面上，我相信男人是高大强壮、拥有力量、不怕痛苦、不害怕，而且能积极努力地解决问题……”
“我知道别人告诉我怎样做个男人，但是我无法确定那些是否都是真实的。在男人身上，我佩服的是开放、敏锐、人格力量、仁慈，这些特质在任何人身上我都一样佩服——不论男性或女性。我很高兴自己花了一番力气去重新定义男性气概，或者更好的说法是，去思索人性是什么，而不是去聆听或接受多年来社会灌输的种种说法。”
“我无法回答。一方面我会说孔武有力，另一方面我会说温柔、情感丰富和开阔的心胸。我对于自己的男人气概颇感困惑。”
“男人气概是用来形容专横武断的社会行为的名词，目前它的定义众说纷纭，所以我也没有一些不变的准则来评判自己是否够得上男子气概。”
“男性气概是一个我无法客观回答的词语。我知道我的脑袋想什么，但是我的血气里汹涌着许多概念，例如：坚强、雄心勃勃、独立自立、约翰·韦恩、运动神经发达、英雄救美等等。我努力不让这些根深蒂固的情感控制我，因为一旦如此，我总是感觉自己不够男性化。”
“我不确定男性气概是什么，我相信我足够男性化，因为我身上有那些目前用来界定男性气概的行为特质：悟性、不情绪化、自我克制、一板一眼。我正在重新评估自己，我不确定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欣赏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导师性格和雍容大度。我相信自己富有同情心，也以此为荣，也以身为男性为荣。我认为‘大男人就是要女人臣服在他脚下。’”
“在我想到我所钦佩的男人以及他们为我所钦佩的哪些特质时，我发现和传统对男性的观念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包括敏锐、温文、谦虚（真正的谦虚是对别人开放以及接纳，即使对方与自己不同。能够觉察自己以及自己的理念和意见是受到局限的，并非绝对的）、艺术才华、幽默、聪明、知识丰富、对别人开放，也就是容许自己暴露弱点，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等等，对别人真诚关怀、欣赏美、有能力以口语和肢体表达情感（这点我很少见）。我喜欢男人身上那些能唤醒我内在视野的特质，不过那可不是令人羡慕的样板男性特质（例如：高大强健的体格）。”
有少数人在界定男性气概时，提到了传统划归为“女性化”的特质：
“男性气概就是能感知美好、丑恶、悲伤、愤怒、焦虑，然后承认这些情绪，并且显示给旁人看，不需要戴上面具，表现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佩服男人身上的特质是：温文、个性坚强、良好的幽默感、关怀别人、本性仁爱、悠闲自在，以及待人诚恳。”
“为别人服务，优雅而有尊严。”
“有力量爱人，以及温柔。”
“我就是男性的代表。喜欢烹饪、能够哭、情感深刻、很会操心。”
“同情、有涵养、冷静、机智过人、自重以及创造力。”
“成熟并关怀别人。”
“自由自在、富有人道精神、开放、能够付出。”
“了解别人以及他们的感受，让人感觉到温暖、被接纳及受重视。”
“我佩服温文尔雅、睿智、意志坚强、机敏、诚实表达自己，有能力促成明智的改革。”
“男性气概首先就是要成为一个人。我的定义是仁爱、关怀、性感、强壮。”
“温暖、柔情、负责。”
有些人遗憾地表示，在现代社会里，已经没有传统男性特质容身之处：
“男子汉就是长久以来界定的男性角色，但是大家已经不再那么看重这些特质了。”
“对大部分男人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大丈夫容身之地了。即使是少数我认识真的需要发挥大丈夫气概的人（如警察），目前也被认为可以拥有温柔、深沉的情感。”
“我喜欢看西部片和战争片，因为我喜欢那些电影里的男人，他们表现出独立不羁的人格，以及为正义而战的勇气。喜欢这些男人特质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了。如果你为此而战，会被嘲笑，得到‘乡巴佬’的封号。”
事实上，目前许多男人感觉遭受攻击，不为人所欣赏，甚至受到羞辱。
有几位男士详述了成长为男人及身为男性的心路历程：
“我和父亲非常亲密。小的时候我曾经帮他修车（递工具给他），我们会一起玩球，听收音机、玩牌及建造东西……等大一点，他总是让我的朋友在我们家感受到被欢迎，他会和他们讨论许多事情，例如：棒球、橄榄球和汽车。我父亲是男人中的男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爱他，而且他从来不会腻在我母亲身边。他气宇轩昂，胸膛厚实（因为摔跤的关系），手臂像铁匠一样粗壮。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个像他一样诚实的好人，我想这一生中，我最亲密的男人就是我爸爸。他对我太重要了，有他，胜过其他任何人，他教导我所信仰的价值观。”
“我目前最好的男性朋友小我14岁，一头黑发，是乐团里的歌手。当我刚和第一任妻子分手时，他陪我谈话度过低潮期。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我可以表现出本来的我，而且我们在一起时总是疯疯癫癫的，表现得像是一组喜剧演员。我们也努力给予对方良好的建议，其中一人有需要时，另一人总是陪在身旁。拥有一个亲近的朋友，好像拥有一个手足。我们谈论音乐、汽车、女人、政府的难题以及动荡的局势等等。”
“男性气质是很难界定的名词，我想应该是永远不失控，穿着光鲜，而且善待女人。我认为自己非常富有男性气概。对我来说，大男人意味着一名爱出风头的男人，我受不了众所公认的大男人，我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像个大男人。男人不应该到处吹牛，应该沉稳，绝不惹麻烦，但是有需要时一定在现场。我不认为毛茸茸的胸膛和突起的肌肉造就一名男子汉。我佩服坚守信念以及顾虑别人的男人。”
“我父亲告诉我，绝不要在战斗中退缩（我从未退缩过）。如果对方人手比较多，迅速拾起可以上手的工具，什么都好。有一次我受到一个比我大的男孩欺压，而且我哭了，人家说我娘娘腔。父亲告诉我要做个男人，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后来，我抓起扫把，猛扫大男孩的头好几下，他再也没有欺负过我，我们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有一次，我和两名想要抢劫的家伙打架，我让一人受伤住院（用拳头击中他的头），正想摆平第二个人的时候，警察赶来了，将我拉开。打败这些鼠辈真刺激。”
“对我来说，英雄本色就是患了癌症也不会像个娃娃一样哼哼唧唧的人。我能想到的最佳英雄典范就是约翰·韦恩。”
“我一生中最大的焦虑就是我服务的公司倒闭，害我丢掉工作。我想麻烦人人会有，但是我最大的烦恼是无法赚到足够的钱开展自己的事业。我的工作就只是工作而已，无法令我满意，因为我必须为别人卖命，而不是为自己工作。如果我能够念完大学，获得心理学的学位，我希望成为婚姻咨询顾问，这是令人非常满意而且报酬优厚的工作。在目前的工作上，我被公认为驾驶好手（行车百万公里无事故），但是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声。”
“身为男人，我的责任就是工作和养太太。照顾她、保护她、安慰她、让她感觉被爱。同时做个男人我的责任还包括尊重每一个人，不犯法。对男人来讲，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他必须用自己的劳力去承担义务。”
“我没有达到个人想要完成的目标，我也没有赚到希望拥有的钱。我赢过奖杯，认为自己有点成功，但是我的工作不是我所期待的。我的房子很普遍，我真正渴望的是幽雅的小镇房屋。不过有一件令我欣喜的事，我的孩子都是A等的学生，他们也都喜欢待在家里。我的收支刚好平衡而已，我的衣着很简朴，而且因缺钱无法追求自己的嗜好。我太太常常告诉我：‘金钱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没错，只有在需要花钱的时候，才觉得金钱很重要。有一次我和一位女学生打网球，她说我的攻击性不够，我想她是看透了我的个性。我期待我的人生，包括我的性生活能多彩多姿些。”
“我爸爸肯定我是个‘娘娘腔’，因为我不会玩他买给我的橄榄球。他不厌其烦地教我，他不知道，一个成人尺寸的橄榄球，在一个7岁男孩的手里，玩起来可不灵巧。当时我挫折感很深，我终究没有学会玩那该死的东西。当我父亲的同事说些自以为是的评语时，我受到的伤害最大。例如‘有这样一个儿子是什么滋味？’我晓得‘这样一个’是指什么，我感觉到父亲的难堪。我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糟糕。我姐姐和她先生在圣诞节送给我弟弟的礼物，说明了一切——弟弟得到童子军小刀，而我得到一盒手帕。因为我对剧场、时装、艺术和音乐的爱好，所以被认为是个‘娘娘腔’。有趣的是，可能是补偿作用吧，现在我定期举重、慢跑，打一手好网球，比我热爱户外运动的弟弟在运动场上活跃多了，而且维持较好的身材。”
“我父亲从来没有肯定过我，他瞧不起我想要成为一个大人的努力。在青春期时，他从来不跟我讨论身体的变化，也从不谈男性价值。在我加入海军时，他想跟我谈性，而且警告我不要成了俎上肉或同性恋。我当时不敢（现在也不敢）透露的是，在大学时代，我已经‘尝过肉味’，也被人品尝过了。那时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而且我仍然不觉得我会被逼着走上那条路。无论如何，父亲给我的性知识令人难堪，而且已经晚了，又不恰当。关于女人，我从他那儿学到得很少，或许这就是我的婚姻会出问题的原因——我不认为这是无法解决的难题，但是我想如果他是一家之主，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妈妈身上，我就会有较好的成人典范。”
“今天的男人就是要能挽救家庭免于崩溃。英雄人物就是在妻子离家去‘追寻自我’的时候，能够守着孩子。英雄人物就是不会被妇女运动的自私所毁灭，而仍然相信女人和家庭，同时愿意再度恋爱——这才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我们男人可以引以为荣的是：我们在女性主义之下活过来了。我发现现代女性庸俗、粗鲁，而且反文明，我悲叹她们那些张牙舞爪的言词。贝拉·艾瑞（Bella Abzug）被解雇时，我很高兴，我不喜欢女人居然说：‘我们对男人的需要就像一条鱼需要脚踏车一样。’或许我对女人的需求不敏感，但是我从来没有粗鲁对待女人或者故意藐视她们。我不喜欢大男人，对我来说，大男人就好像是公牛发情到处甩动他的阴茎，对别人的需求一点知觉也没有。”
“身为男人，我喜欢柔情和罗曼史，女人扮演柔弱的角色，而我必须保护她，我喜欢照顾女人。我喜欢自己是家庭守护者的感觉。我希望太太不要工作。我希望女人需要那些让我们男人成为男人的事情……不只是需要我们的老二来生娃娃。”
“我喜欢做个父亲，但是有时压力超过我能够承受的程度。我去上红十字会的育儿课、海军的准父母亲学校等，我希望既慈爱又有权威，我做得不是很好，但是我的确愿意全心奉献，努力让自己不要亏待孩子，然而我发现自己还是会把挫折发泄在孩子身上，然后深感后悔。孩子告诉我：我生气时吓坏了他们，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是很稳固的。”
“我不后悔自己对待女人的方式——目前来说。我生命中的女人对我成长为男人助益很大。我真心诚恳地尊敬任何一个人的人性——我绝对不会瞧不起女人。”
“我很高兴自己是个男人，也很高兴养家糊口的责任落在我身上。我不希望改变现状，我不在乎妻子儿女加给我的压力。我们是双薪家庭，因此有更多的压力，例如因为我工作地点离家比较近，所以是我去学校接生病的孩子等等。”
“男人应该强壮，肉体和情感两方面。行为成熟优雅。男人不会去伤害别人，而是帮助别人。他强壮，能够自给自足，懂音乐、诗歌、文学、舞蹈以及政治。他在运动场上风度翩翩，做起事来从容不迫，是弱者的守护神。我必须很努力让自己强壮，我不是一直感到自己很成熟。我努力不要伤人，但是我的确伤害过别人。我不如自己所愿地那么自足，不过，我感觉自己是个男人。”
今日男性的面貌
今日有许多男人——包含各种年龄，不只是青年男子——私底下对“如何界定自己的男性气概”“怎么样才是一个男人”感到焦虑。绝大多数的男人，在生活中感受到沉重的压力、愤怒与挫折，然而通常将原因推在女人身上，而非反省男性生活中的社会价值。大部分男人也觉得他们无法将有关“男性气概”这方面的挫折告诉其他男人，因为这样做，可能会让他们矮一截。
虽然目前定义的男性气概有些优点，例如它训练男人以毅力、知识和技能来面对生活。可是，它也很不幸地教导男人压抑以及否认他们的情感，以至于他们往往感到孤立，并且人际关系陷入困境；或者持大儒的态度，认为情感关系是女人的领域，他们宁可不把它摆在生活中太重要的位置。
男孩与父亲的关系——父亲如何在儿子面前呈现自己、在家庭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对于男孩学习男性概念至为重要。大部分男人在童年时和父亲的关系非常疏远，因此对于真正的男性形象，如何作为家庭的一分子，得到朦胧而不真实的影像。大部分父亲觉得他们的角色是家庭有力的磐石、能够处理任何事情、绝不因害怕或情绪而动摇、从来不会不确定或者陷入疑惑之中以及能够永远维持家计。大部分父亲不会和儿子亲密交谈，男孩子从如此遥远的距离认识父亲，看到他们是如此的含蓄、不动情，绝少热情洋溢或“表现”出热情。因此，长大后常常认为开放而不加掩饰地沟通情感不是男人的行径。我们已经看到，而且还会看到，这点对男人与男人以及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影响非常深远。
虽然人们常说今日的年轻人不同，他们不会遵循古老的男性样板，然而，根据调查，事实并非如此。年轻人和老年人一样，都陷在传统带给男人的重重压力下——不要“娘娘腔”或“不够酷”——要保持冷静（虽然，年轻人通常相信自己已经超越了过去的刻板形象）。反而是那些曾经深刻思考过自己是谁的男人，他们开始改变，而且比较能够全面地沟通。
如果男人私下会质疑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他们不会更快地改变？第一，许多男人认为改变——允许感情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据比较重要的位子——意味着倾向“女性”化，而且必须永远温文尔雅。男人害怕他们必须舍弃所有旧的理念：力量、拥有权力、控制自己、行动等等。事实上，这是错误的，我们的理想是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强壮、有权势，而同时又有能力感觉自己的脆弱，以及需要安慰和协助。第二，许多男人迟疑着不去改变他们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害怕如果他们不坚守旧有的男性刻板形象，其他没有改变的男人——或许是他们的雇主——将不再尊敬他们，不再与他们结交。
在这份调查中，最接受传统男性刻板形象的男人是生活中最不快乐的人，在男性生活方式和人际的亲密关系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感情生活与亲密关系的匮乏，让男人感觉孤独、愤怒和玩世不恭。今天男人面对相当艰难的抉择：或者是沿袭旧有生活模式，说服自己接受“人际关系”并不重要的观念，并忍耐因为内心必须时时压抑和否认需求，而感到撕裂之苦（还要面对较短的平均寿命与疾病）；或者是创造出新的局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