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库尔德人与库尔德斯坦

一 库尔德人的起源

长期以来，关于库尔德人的起源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对于库尔德人到底从哪里来，可谓众说纷纭。之所以难有共识，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缺乏可证的历史资料，另一重要原因是库尔德民族文化基因中包含着大量周边其他民族的种族和文化因子。具体而言，有以下几种起源说法。1．米底人（Medes）后裔说。目前库尔德人一般都倾向于认定自己是中东最古老民族之一——米底人的后裔。一些专家也从语言相似性角度论证了库尔德人就是米底人的后裔。苏联东方学家弗拉基米尔·米诺尔斯基（Vladimir Minorsky, 1877~1966）从“历史、语言和文献学角度”证明当代库尔德人与古代米底人之间存在“语言-地理共性”。但反对这一观点的也大有人在。学者阿斯塔瑞安指出，从基因上看库尔德人与米底人并无特殊姻亲关系。迈肯齐耶也认为，当代库尔德语与波斯语更接近，与米底语则有很大差别。2．卡杜其人（Carduchi）后裔说。公元前4世纪，卡杜其人就已活跃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伊朗学专家I．菲瑟尔等人认为卡杜其人是库尔德人的祖先。库尔德（Kurd）一词很可能源于卡杜其。3．丹达马夫则认为赛尔提亚人（Cyrtians）是库尔德人的祖先。塞尔提亚人是波斯人的分支，曾广泛分布于扎格罗斯山脉。4．混合说。著名库尔德裔学者伊扎迪反对仅从语言学角度看问题，认为库尔德人早在米底人之前就已存在，当代库尔德人实际上是多个原居民的混合体，就如现今的意大利人与古罗马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众所周知现今的意大利人并非古罗马人的纯正后裔。他还指出，库尔德民族身上至少叠加了5个时期的文化基因：8000年前的哈拉夫（Halaf）文化、欧贝德（Ubaid）文化、胡里安（Hurrian）文化、雅利安文化、闪族与突厥文化。这个说法有很多支持者。《伊斯兰教大百科全书》称，库尔德人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种族复合体。《大英百科全书》指出，库尔德人是古代定居在库尔德斯坦的人们的后裔，其祖先包括古提人（Guti）、哈提安人（Hattians）、加西特人（Kassites）、米坦尼人（Mitanni）、马纳人（Mannai）、穆什库人（Mushku）、齐拉人（Zila）、哈勒迪人（Khaldi）、米底人、阿迪亚波纳人（Adiabene）。这些人都是库尔德人的祖先。荷兰著名学者布瑞内森认为库尔德人有混杂起源（heterogeneous origins），他强调，在过去数千年里有很多民族生活在库尔德斯坦，他们作为一个民族或语言群体已经几乎全部消失，库尔德斯坦的所有部落并不都同源。中国商务印书馆1982年出版的《国际时事辞典》中也提出，库尔德人是“古代米地亚部落（即米底人）和伊朗的部落渗入库尔德斯坦地区后发展起来的民族”。笔者也倾向于最后一种说法。

二 库尔德人口

关于库尔德人口数量，历史上从未有过精确的统计数字。库尔德人口的统计不仅涉及人口普查问题，而且涉及更复杂的人口政治学。有关政府的官方数据刻意压缩规模或根本不承认库尔德人的存在，而库尔德人的数据又有夸大嫌疑。因此，各种统计数字真假难辨。

近百年来，库尔德人口有很大增长是各方所确认的事实。1892年法国政府出版的黄皮书中提及库尔德人口数量为3012897人。1925年国联摩苏尔问题委员会公布的数据称库尔德斯坦约有320万居民，其中土耳其150万、伊朗70万、伊拉克50万、叙利亚及其他地区30万。1948年一些库尔德知识分子向联合国提交备忘录要求赋予库尔德人独立建国地位，备忘录称库尔德斯坦人口为800万。曾任伊拉克内政部顾问、《库尔德人、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一书的作者艾德蒙（C. J. Edmonds）估计，1950年库尔德人口为400万~450万，其中土耳其200万、伊朗110万、伊拉克90万。1952年《苏联大百科全书》称库尔德人口约720万，其中土耳其200万~300万、伊朗200万~250万、伊拉克120万、叙利亚30万、阿富汗和巴基斯坦20万、苏联45866人。到20世纪60年代，库尔德人口开始超过千万。1965年，捷克库尔德问题专家称全球库尔德人口约1045万，其中土耳其460万、伊朗300万、伊拉克140万、叙利亚40万，此外还有100万生活在库尔德斯坦以外的地区，如伊朗其他地区30万、阿富汗20万、苏联5.9万以及巴格达、大马士革、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等大都市。1988年布鲁塞尔库尔德研究所出版的《库尔德文件》声称，全球库尔德人口约2500万，其中2000万在库尔德斯坦（土耳其1000万、伊朗600万、伊拉克300万、叙利亚80万）, 500万在其他地区（欧洲50万，苏联35万，以色列15万，黎巴嫩10万，伊斯坦布尔、巴格达、德黑兰、大马士革、安卡拉和阿勒颇等大城市约400万）。1987年库尔德问题专家戴维·迈克道威尔称全球库尔德人约1970万，其中土耳其960万（占土总人口19%）、伊朗500万（占伊人口10%）、伊拉克390万（占伊人口23%）、叙利亚90万（占叙人口8%），苏联3万。到1991年时，他将数字提高到2250万，其中48%分布在土耳其、24%在伊朗、18%在伊拉克、4%在叙利亚。目前全球库尔德人口统计也有很大差异。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库尔德问题专家阿齐兹·萨利赫认为，全球库尔德人为2500万~3000万。2009年，美国中央情报局预测土耳其库尔德人约1382万，伊朗库尔德人为948万，伊拉克库尔德人为386万~579万，三国合计2600万~2800万。2010年10月，美国会研究处的报告认为全球库尔德人为2000万~2500万。库尔德语言学会提出有近4000万。但此数字过高，有夸大嫌疑。笔者认为，目前全球库尔德人口总数约3000万。

全球库尔德人绝大部分生活在库尔德斯坦，其中约55%在土耳其，伊拉克和伊朗分别占约20%，叙利亚约5%（参见图1-1）。在土耳其、伊拉克和叙利亚三国，库尔德人皆为所在国的第二大民族。在伊朗，库尔德人为第三大民族，第一、第二大民族分别为波斯人和阿塞拜疆人。在库尔德斯坦地区以外的其他地区还生活着大量库尔德人。据巴黎库尔德研究所估计，目前约1/3的库尔德人口生活在库尔德斯坦之外。这一说法有点夸大。在中东，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伊兹密尔、阿达纳和梅尔辛，伊拉克的巴格达，伊朗的德黑兰和大不里士，叙利亚的阿勒颇和大马士革等大城市生活着大量库尔德人。仅伊斯坦布尔就有300万人，是拥有库尔德人口最多的城市。伊朗北部霍拉桑地区约有100万库尔德人。在巴格达、大马士革等大都市有诸多库尔德社区。中东地区其他国家也生活着不少库尔德人，如黎巴嫩、约旦、也门、科威特和以色列。黎巴嫩有8万库尔德人，占黎总人口的1%，主要居住在贝鲁特。据称，黎巴嫩德鲁兹派领导人琼布拉特家族（The Jumblatts）就是库尔德后裔，祖先为萨拉丁时期的阿尤布人，15~16世纪从叙利亚迁至黎巴嫩南部。在黎巴嫩现当代政治史上，琼布拉特家族的卡马尔·琼布拉特（Kamal Jumblatt, 1917~1977）和瓦利德·琼布拉特（Walid Jumblatt, 1949~）是黎著名政治家，其领导的社会进步党是黎主要政治力量。科威特有库尔德人约23.35万人，多来自伊拉克。以色列有10万库尔德人。

在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生活着数十万库尔德人。其中，阿塞拜疆15万人，格鲁吉亚有3.4万~6万人（主要居住在第比利斯，多信奉亚兹迪教），亚美尼亚约42139人，土库曼斯坦4万人，阿富汗达20万人。部分高加索地区也属于“库尔德斯坦”的地理范围。

欧洲是库尔德移民的最大聚集地。目前西欧生活着约100万库尔德人，其中德国有60万~65万人。欧洲库尔德移民85%来自土耳其，其次为伊拉克。欧洲委员会的一个报告称，西欧有130万库尔德人。欧洲的库尔德协会联盟（the Confederation of Kurdish Associations, KON-KURD）称，库尔德人有150万人之多。巴黎库尔德研究所的估计数字更大：德国80万~100万人，荷兰20万人，法国12万~18万人，英国、瑞士和瑞典各10万~15万人，比利时8万~10万人，希腊和芬兰各5万~8万人，丹麦6万人，奥地利5万~6万人，挪威4万~6万人，意大利5万人。

俄罗斯与东欧也有一定数量的库尔德人，其中俄罗斯约有10万人。

北美库尔德人约有3万人，其中美国1.5万~2万人，加拿大6000~7000人。美国最大的库尔德人聚居区在田纳西州的纳什维尔、加州的圣迪哥。也有说法称美国有10万库尔德人，加拿大有5万人。

在亚太地区，澳大利亚约有1.5万库尔德人，近年来很多库尔德人途经印尼移民澳大利亚。在日本，生活着少部分库尔德人，其中琦玉县的川口市最多。多年来，日本政府未给予库尔德难民身份许可。在巴基斯坦的俾路支地区生活着不少库尔德人。巴基斯坦前总理贝·布托的母亲就具有库尔德血统，其母亲家族来自伊朗伊斯法汗的富有库尔德家族。

在非洲，索马里和厄立特里亚有少量库尔德人。索马里的库尔德人多为萨达姆政权时期逃亡的伊拉克库尔德人。

三 库尔德斯坦——库尔德人的家园

库尔德人自古以来生活的地区名叫“库尔德斯坦”（Kurdistan，阿拉伯语为Kurdistān，波斯语为Kordestān。“斯坦”这一后缀在波斯语中的意思是“地方”）。库尔德斯坦是一个文化地理概念，来自波斯语，字面意思是“库尔德人的土地”。《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将库尔德斯坦形容为“一个传统上主要由库尔德人居住的地区”。库尔德斯坦的边界线难以精确划定，但大致处于东经33~40度，北纬37~48度，南北长约1000公里，北端东西长约750公里，南端东西长约200公里。东起伊朗的巴赫塔兰（旧称克尔曼沙阿），南达伊拉克的基尔库克，北至亚美尼亚的埃里温，西抵叙利亚的阿勒颇和土耳其的幼发拉底河上游。地域范围大致为土耳其东部、伊朗西部、伊拉克北部和叙利亚东北部以及亚美尼亚小部分地区构成的一个狭长弧形地带。因此，库尔德斯坦“依旧是一个跨国的、只有大致范围、没有明确界限的人文地理区域”。

关于库尔德斯坦的面积，也存在很大争议。具体有五种说法：一是39.2万平方公里，其中土耳其部分为19万平方公里、伊朗部分为12.5万平方公里、伊拉克部分为6.5万平方公里、叙利亚部分为1.2万平方公里（参见图1-2）；二是40.965万平方公里，其中土耳其为19.44万平方公里、伊朗为12.495万平方公里、伊拉克为7.2万平方公里、叙利亚为1.83万平方公里；三是51.8万平方公里；四是50万平方公里；五是《大英百科全书》的数字，认为库尔德斯坦的面积只有19.166万平方公里。第一种与第二种数字接近，也是目前最具代表性的说法。值得一提的是，库尔德斯坦这个称谓，在中东相关国家的官方地图中并没得到承认。伊朗官方承认库尔德斯坦，但只是指伊朗所属的库尔德斯坦省。库尔德人通常称土耳其部分为北库尔德斯坦，伊朗部分为东库尔德斯坦，伊拉克部分为南库尔德斯坦，叙利亚部分为西库尔德斯坦。库尔德斯坦的各个部分在相关国家所处的政治地位和在行政区划中的安排也不尽相同。土耳其不承认库尔德斯坦独立概念的存在，笼统称东南安纳托利亚或“东部地区”。伊朗承认库尔德斯坦的存在，并设置了库尔德斯坦省，但其面积只占该国所属库尔德地区的很小部分。伊拉克也承认库尔德地区的存在，并设置了库尔德自治区，但政府与库尔德人在库尔德地区范围认定上存在较大分歧。叙利亚也不承认库尔德地区的存在。

库尔德斯坦地区的主体居民为库尔德人，也有一定数量的阿拉伯人、犹太人、亚美尼亚人、土库曼人和亚述人。主要大城市有土耳其的迪亚巴克尔、比特利斯和凡城，伊拉克的埃尔比勒、摩苏尔和基尔库克，伊朗的克尔曼沙，叙利亚的卡什米利等。

库尔德斯坦地形上多以山地和高原为主，少平原，气候严寒，地理上相对封闭。南库尔德斯坦平均海拔1000~1500米，气候为亚热带气候，夏天炎热干燥，年降水量为200~400毫米。低洼地区如山谷，降水丰沛，年降水量为700~2000毫米，有时达3000毫米。谷地森林密布，河流众多。南库尔德斯坦几乎集中了库尔德斯坦的所有平原，是伊拉克的粮仓之一。由中部向北，气候为大陆性干旱气候，冬季气候寒冷，平均温度为4℃，年降水量300~500毫米。山脉较高处，一年最长有7个月时间为大雪所覆盖。该地区昼夜温差大，最高温差达80℃。在北库尔德斯坦个别地区，如卡拉克斯，冬季温度达-40℃，南部夏季温度高达40℃ ~45℃。

库尔德斯坦大山纵横，山脉连绵不断是主要地理特征，其中最主要的有东部基本呈南北走向的扎格罗斯山脉（Zagros Mountains），以及北部基本呈东西走向的托鲁斯山脉（Taurus Mountains）。扎格罗斯山脉是伊拉克、伊朗境内的最大山脉，主体在伊朗境内，位于伊朗高原西南部，由西北土耳其与两伊交界处蜿蜒向南，纵贯南北，直至波斯湾和霍尔木兹海峡，绵延约1500公里，宽300多公里，平均海拔3000米。山势西高东低，最高峰亚拉腊山位于土耳其境内，海拔5156米，伊朗境内的扎格罗斯山脉最高峰为扎尔德峰（海拔4548米），伊拉克境内的最高峰为易卜拉欣山峰（海拔3549米）。该山脉地势由西北往东南逐步走低。西部平行山脉间的河谷山麓，海拔高，气候较温和，是伊朗主要人口密集区之一。托鲁斯山脉是土耳其中南部主要山脉，位于安纳托利亚高原边缘，东起安塔利亚以北的埃伊尔迪尔湖，西抵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上游地区。平均海拔2000米以上，主峰海拔3756米。此外，著名山脉还有厄尔布尔士山脉、庞迪克山脉。伊朗库尔德地区的最高山峰为达马万德山，海拔5771米。哈姆林山从伊拉克的迪亚拉延伸到基尔库克，被视为伊拉克库尔德地区与阿拉伯地区的天然分界线。北部库尔德斯坦，沿安纳托利亚大裂谷，是一个地震断裂带，地层活跃，常有地震发生，其中1939年大地震导致3万多人死亡。上千年来库尔德人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因此也常被称为“大山里的人”。库尔德人有句谚语：“除了大山，库尔德人再也没有朋友”，形象地说明了大山对库尔德人的特殊意义。朱迪山（Judi Mount）和亚拉腊山（Ararat Mount，又译阿勒山，为土耳其最高山峰，海拔5156米）在库尔德民间传说中占有重要位置。其中，朱迪山是库尔德民间传说中最重要的山，而亚拉腊山则是旧约《创世记》中诺亚方舟在大洪水之后的停靠之地。

四 库尔德地区资源

库尔德地区水资源和油气资源最为丰富，是库尔德人的两大天然财富。库尔德斯坦是西亚水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也是最重要的水源地。该地区降水丰沛，一些山地终年为冰雪覆盖，河流、湖泊众多，中东两大名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以及其他众多河流都发源于库尔德斯坦。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共同孕育了世界最古老文明之一——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也叫两河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是古希腊人对两河的称谓），养育了包括阿拉伯人和库尔德人在内的本地区人民。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都发源于土耳其库尔德斯坦境内，相距不到80公里，两大河向南流经叙利亚和伊拉克，最后在伊拉克境内汇合，最终注入波斯湾。幼发拉底河全长约2800公里。底格里斯河全长约1900公里。两河通常分为三段：上游从海拔1830~3050米以上的源头逐步下行，穿行于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山峡与河谷之中；中游在叙利亚北部高地和伊拉克高地，海拔在366米至三角洲顶端的52米之间；下游为两河共同造成的冲积平原。两河于库尔纳（Al-Qurnah）汇合形成阿拉伯河，注入波斯湾。此外，发源于库尔德斯坦的大河还有：土耳其的杰伊汉河（土中南部河流，长509公里）、库那河（全长1515公里）、阿拉斯河（也叫阿拉克斯河，流经土耳其、亚美尼亚、伊朗以及阿塞拜疆，全长1072公里，是高加索地区最长河流之一，流入里海）；伊朗的卡伦河、白河、哈里尔河（全长390公里）；伊拉克境内的大扎布河（源于土境内托罗斯山凡湖附近，流入伊拉克境内后在摩苏尔与底格里斯河汇合，全长约400公里）、小扎布河（源于伊朗库尔德斯坦扎格罗斯山脉，流入伊拉克境内后与底格里斯河汇合，全长约400公里）、阿拉伯河（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东南部，为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和卡伦河汇流而成，全长约190公里，下游为伊朗和伊拉克界河，两国对此河归属尚有争议）；叙利亚的哈布尔河（叙最长河流，为幼发拉底河支流，主要流经叙境内，全长405公里，该河冲积形成的哈布尔三角洲，是叙重要的灌溉农业区）。库尔德斯坦地区湖泊众多，也是西亚湖泊最密集地区，主要有：土耳其的凡湖（Van Lake，土最大湖泊，也是世界第四大淡水湖，水面面积3755平方公里）、伊朗的乌尔米耶湖（旧名雷扎耶湖、礼萨耶湖，中东最大咸水湖，也是世界第三大咸水湖，水面面积曾达5000平方公里）、伊拉克的杜坎湖（水面面积约270平方公里，伊拉克库尔德地区最大湖泊）、杜胡克湖和扎日瓦尔湖。

石油是库尔德人的最大财富。波斯湾-扎格罗斯盆地是世界上油气资源最为富集的地区。据统计，扎格罗斯盆地和波斯湾盆地的油气储量分别占世界总储量的42.6%和24.7%。按当量计算，这两大盆地内探明的油气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34.6%。库尔德地区油气资源主要分布于伊拉克和伊朗的库尔德地区，叙利亚库尔德地区也有少量分布。伊拉克库尔德地区的石油资源最丰富，早在20世纪初就被英国人勘探发现，并成为库尔德人不能独立建国的悲剧的重要缘由。伊拉克政府表示，伊库尔德地区目前已探明石油储量为300亿桶。不过，伊拉克库尔德地区政府称库尔德地区石油储量约450亿桶，天然气储量为100万亿~200万亿立方英尺（1立方英尺约合0.028立方米）。伊朗库尔德地区的石油主要位于扎格罗斯山脉西部的中央丘陵山麓。同时，天然气储量也很大。伊拉克的基尔库克油田就位于扎格罗斯盆地，是世界上最大的油田之一，1927年被发现，储量达2.3288亿吨。丰富的油气资源赋予库尔德人极大财富，但也改变了库尔德人的命运。叙利亚库尔德地区也富有石油，是叙最主要的石油产区，但其储藏量较小，其中苏韦迪耶（Suwaidiyeh）油田于1959年发现，原油储量为2055万吨。

山区森林资源丰富，森林覆盖面积达16万平方公里，拥有1600万公顷森林，其中主要有冷杉、柏树、雪松、橡树以及悬铃木、柳树、胡杨、白杨、栗树等。不过，由于经年累月的砍伐，森林保有量逐年下降。伊拉克北部深山中森林茂密，有大片白杨和橡树林。低地和谷地有胡桃、无花果和杏树。此外，铁矿、铬矿等矿物资源也很丰富。

五 库尔德文化特征与生活方式

库尔德文化既有其独特性，也有其多元性，是一种由库尔德自身历史传统与地区其他民族文化交互影响而成的混合文化。影响库尔德文化特性的最大外部因素是波斯文化，两者在语言、宗教、生活习惯、节日等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

库尔德地区是中东最古老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如两河文明。1994年在土耳其东部发现距今至少已有12000年历史的哥贝克力遗址。哥贝克力遗址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人类遗址，要远远早于英国的巨石阵（公元前3000年）和埃及的金字塔（公元前2500年）。有学者称这可能就是《圣经》中伊甸园的遗址。该地区也是农业的摇篮，是世界上从采集到耕种的转变最早发生的地方。世界最原始的谷物，如黑麦和燕麦的种植也都始于此处。世界上最早的猪、羊、牛驯养于土东部。

1．语言

区分库尔德人与阿拉伯人、波斯人和突厥人的一个最重要标志是语言。库尔德人和这些邻居一样都是穆斯林，但最主要的区分就是库尔德人操库尔德语。库尔德语也是20世纪库尔德运动领导人以及普通库尔德人用来定义其库尔德特性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库尔德人最具凝聚力的一个特性。库尔德语属印欧语系印度-伊朗语族。印度-伊朗语族又主要分为印度-雅利安语支和伊朗语支，其中伊朗语支主要有波斯语、库尔德语、俾路支语、普什图语等，库尔德语使用人口数量仅次于波斯语。库尔德语语序和波斯语基本相同，是主-宾-谓结构。库尔德人历史悠久，但文献中很少提及库尔德语的存在。库尔德语的真正出现是15~17世纪时期。曾在库尔德地区生活18年的意大利传教士马里奇奥·加佐尼（Maurizio Garzoni）于1787年出版了第一部库尔德语语言学专著，这是库尔德历史上第一部库尔德语专业书籍。为此，加佐尼被尊为“库尔德语言学之父”。目前库尔德语并不统一，方言众多，且书写文字不一，没有统一的标准书面语和口语。目前主要有南北两种方言，即库尔曼吉语（Kurmanji）和索拉尼语（Sorani）。在土耳其、叙利亚以及伊拉克和伊朗库尔德斯坦北部地区，大多讲库尔曼吉语。在伊拉克库尔德地区南部以及伊朗库尔德斯坦部分地区，主要讲索拉尼语。从语言学或语法学角度看，两者差别就如英语和德语那样不同。库尔曼吉语既有“性”格，也有词格尾缀的变化，而索拉尼语则都没有。现实中，两种语言交流存在一定困难。库尔德语无统一书写字母，目前主要有三种书写体系：索拉尼语使用阿拉伯字母，而库尔曼吉语使用拉丁字母，原苏联地区的库尔德人使用西里尔字母。在伊朗，部分库尔德人还采用波斯字母。美国之音（VOA）的库尔德语广播以及伊拉克库尔德电视台都采用库尔曼吉语。历史上，很多库尔德作家用波斯语、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来写作。鉴于此，目前一些库尔德人正竭力推动统一库尔德语。库尔德语言学会（KAL）认为，库尔德语书写方式多样，极不利于库尔德民族的发展，急需统一书写方式，并在库尔曼吉字母基础之上修订了新的字母（Yekgirtú），作为统一的库尔德语字母推广。值得一提的是，在库尔德人种群范围确定上，使用库尔德语是一个主要参照物。不过，对库尔德语的界定也存在一些争议。16世纪历史学家塞雷夫·汗（Seref Han）将库尔德人定义为讲库尔曼吉语、索拉尼语、努尔语（Lur）和科胡尔语（Kelhur）的人，认为它们都是库尔德语的方言。但是，齐亚·高卡普（Ziya Gokalp）认为这些都是不同的语言，并非一种语言的方言。还有扎扎语（Zaza）与扎扎人问题。大多专家都将扎扎人视为库尔德人，扎扎语是库尔德语的方言，但也有很多不同声音。绝大多数扎扎人视自己为库尔德人。

库尔德语在各国所处地位不同。在伊拉克，库尔德语一直允许使用，是库尔德地区的官方语言之一。在土耳其，库尔德语曾被长期禁止，很多人曾因使用库尔德语遭法律惩罚；1991年后政府开始逐步放开使用库尔德语；2003年正义与发展党政府上台后开始允许库尔德语教育和广播电视，大学也开始教授库尔德语课程。在伊朗，宪法承认库尔德少数民族地位，允许使用库尔德语。公开使用库尔德语没有禁忌，但公立学校不得教授库尔德语，为此许多伊朗库尔德人前往伊拉克学习库尔德语。在叙利亚，库尔德语被官方禁止，库尔德语印刷物被禁止出版，但个人生活中使用库尔德语并无限制。在原苏联亚美尼亚地区以及现今亚美尼亚共和国，使用和研究库尔德语得到鼓励。

2．宗教

古代库尔德人信奉拜火教，虽然目前鲜有拜火教徒，但拜火教构成库尔德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因素。公元7世纪被阿拉伯人征服后，库尔德人开始改信伊斯兰教。目前95%以上的库尔德人信奉伊斯兰教，其中主体信奉伊斯兰教正统教派逊尼派，约占75%，且多为萨非仪派。约有15%信奉伊斯兰少数教派什叶派，主要分布于伊朗。还有部分库尔德人属于其他教派，如阿拉维派等少数教派。带有神秘主义特征的苏菲派在库尔德地区也广泛存在。与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相比，库尔德人对伊斯兰教的虔诚程度稍逊。这主要有三大原因：一是库尔德人最早信奉拜火教，许多人迄今仍受拜火教传统积淀的影响；二是库尔德人一直为信奉伊斯兰教的异族所征服，内心有排斥情绪，与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多属哈乃斐学派不同，土耳其库尔德人多属逊尼派的萨非仪学派；三是库尔德人深居大山，文明开化程度较低。有土耳其谚语说，“只有在与一个异教徒（基督徒）比较时，库尔德人才算是一个穆斯林”。此外，还有少数库尔德人信奉基督教、天主教、犹太教、亚兹迪教（Yezidis）、巴哈依教、阿里-哈克教（Ahl-i Haqq）和拜火教等。亚兹迪教也是古代库尔德人信奉的一个教派。由于他们自信为神另外所造，与其他人不同，故亚兹迪教派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严禁与信仰其他宗教的异性通婚，也不欢迎外教人加入，若有违反教规者会被放逐甚至被处死。2007年4月伊拉克发生“千人投石虐杀少女事件”，原因就是一名少女不顾族人反对，与一名逊尼派男子私奔。正是因这起事件，自2007年8月开始，逊尼派极端分子对伊北部的亚兹迪教徒发动了一连串疯狂的报复行为，其中2007年8月14日伊北部小镇加哈坦尼亚郊外的亚兹迪教徒聚居地遭4辆货车连环自杀式炸弹袭击，超过400人死亡，这成为自2003年美军侵略伊拉克以来最血腥的一次暴力袭击，西方国家抨击此暴力袭击的施袭者是在发动一场“种族清洗”。亚兹迪教徒总人口为50万~70万人，大多数分布于伊拉克北部库尔德地区，少数分布于亚美尼亚、德国、俄罗斯等地。亚兹迪教徒多说库尔德语。阿里-哈克教的宇宙观与亚兹迪教、阿拉维教派较为相似。目前全球约有50万信徒，分布在叙利亚、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土耳其、伊拉克和伊朗一带，其中伊拉克库尔德地区有信徒约10万人，集中居住于摩苏尔附近。库尔德人信奉基督教有悠久的历史。在阿拉伯人征服初期，阿拉伯人下令摧毁了库尔德斯坦近4万座基督教堂、犹太教堂和拜火教神庙。10世纪，阿拉伯地理学家马苏迪（al Masudi）曾提到“基督教库尔德”（Christian Kurds）部落。18世纪后期，基督教在库尔德地区复苏。1910年，基督教传教大会在爱丁堡举行，会议决定由路德教派负责向库尔德地区传播福音，并成立了路德教会东方使团（LOMS）。随即，使团向伊朗马哈巴德地区派出了第一个传教团，成立了几个库尔德团契，并将《新约》翻译成库尔德语。直到1958年伊拉克革命前，LOMS一直在伊拉克传教，在伊朗传教使团则一直坚持到1979年伊斯兰革命。2003年伊拉克战争后，信奉基督教的伊库尔德人数量以及基督教教堂数量有不小增加。现今生活在西方的库尔德人中也有不少信奉基督教。在以色列，约有10万犹太库尔德人，他们既是犹太人，也是库尔德人，是以色列除犹太人之外的最大非穆斯林群体。

3．部落文化

库尔德人深受部落文化影响。库尔德人经常用阿拉伯语“阿斯雷特”（Ashiret）来指部落。传说所有库尔德部落起源于古代两大部落，即米兰部落（Milan）和泽兰部落（Zilan）。关于库尔德部落的数量说法不一。有说法称有800多个库尔德部落，其中各个部落又分成很多宗派和家族集团。有的部落只有一个宗族，有的由多个宗族组成。有数据称，伊朗有约60个部落，其中15个是大的部落；伊拉克有22个大的部落，54个小的部落；叙利亚有12个部落。部落领导人一般有两类：一是酋长（Agha），作为部落领导人，按照部落习惯和法律负责管理部落内部事务；二是宗教领导人，被称为谢赫（Sheikh）。通常酋长和谢赫是一个人。酋长通常会有一个会客的地方，用于接待客人以及举行部落公共活动。部落文化是库尔德核心文化之一，几乎每个库尔德人都拥有部落身份，不论其生活在城市还是乡村，生活在库尔德斯坦还是欧美。部落对库尔德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库尔德政党和库尔德民族运动带有很强的部落属性，一些库尔德党派和组织都以部落为基础，如伊拉克库尔德民主党主要依赖巴尔扎尼部落，而毛拉穆斯塔法·巴尔扎尼就是该部落领导人。库尔德人对部落及宗族领袖非常忠诚，一些人的忠诚度甚至超过对民族或国家的忠诚度。部落属性对库尔德运动既有正面推动作用，也有负面消极影响，如部落意识阻碍民族意识以及民族主义思想的形成，部落内部倾轧不断阻碍着民族团结与合作。一些国家的政府和精英知识分子指责传统部落领导人思想和生活方式落后，是现代化的障碍，不过很多库尔德民族运动领袖都出身于部落酋长或谢赫，如巴尔扎尼家族。20世纪以来，库尔德人的传统部落生活逐步发生改变，因越来越多的库尔德人放弃传统游牧生活，开始定居生活，从事工农业生产，部落开始逐步瓦解。这一非部落化进程既有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推动，也与相关国家政府的刻意为之有关。土耳其、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均不同程度地推行过非部落化计划，其中既有民族因素考虑，也有推动不发达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现代化、城镇化的政策因素。总之，库尔德人的部落属性越来越弱。20世纪60年代，在伊拉克库尔德地区大约60%的人自称属于某个部落。但现在这一情况已大大改变。

生活在高原山地的库尔德人拥有勇猛尚武、剽悍敏捷的性格。佩刀是库尔德男人的习惯。历史上有不少著名的库尔德武士。著名的反十字军英雄萨拉丁就是库尔德人。从萨拉丁领导的骑兵部队到奥斯曼帝国后期建立的骑兵部队，库尔德人占了很大比重。20世纪以来，伊拉克库尔德人建立了武装组织（Peshmerga，意为“面对死亡的人”）。尚武文化对维护库尔德民族生存以及推动库尔德民族运动发展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库尔德人非常重视家庭。在传统家庭中，父亲是一家之主，母亲负责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婚姻大事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事务。女孩婚前住在父母家，婚后不需改名。过去库尔德人通常与本族人通婚，婚事常常由双方父母安排，但这一情况现已发生很大改变。儿子在家庭中占有重要地位，一般会继承父亲的工作。男孩子必须要维护家庭荣誉，并保护自己的姐妹不受欺负。库尔德人非常重视家族或家庭的荣誉。库尔德社会也偶尔发生伊斯兰世界常有的“荣誉谋杀”（honour killing）事件。所谓“荣誉谋杀”，是指凶手谋杀“失贞”或“不检点”的家庭成员以“捍卫家族或家庭荣誉”，受害者多为女性，常见的情况有被强奸、被怀疑通奸、打扮时髦、拒绝包办婚姻、提出离婚要求等。若女孩子有不洁名誉，家族男性成员会将其杀死，以维护家族名誉。“荣誉谋杀”的手段非常残忍，包括枪击、石砸、焚烧、活埋、窒息、刀刺等。联合国人权机构统计，“荣誉谋杀”广泛出现在全球各地，特别是中东地区和南亚地区，每年有5000名妇女死于这种谋杀。2010年2月，土耳其东南部地区一名16岁库尔德少女因与男友约会令家族“蒙羞”，其父将其活埋致死。土耳其著名作家李凡纳利（O. Z. Livaneli）的代表作、长篇小说《伊斯坦布尔的幸福》叙述的就是一名15岁库尔德少女因被其大伯、族长强奸，其父逼迫其自杀未遂后又下令儿子杀害亲生女儿的故事。

服装是库尔德人的重要特征之一。库尔德斯坦各地服装不同，但传统的库尔德服装常常是男人上身穿夹克，下身穿腰部和踝部紧束、中间肥大的裤子，腰带上常常佩戴短刀，作为男子汉和武士的象征。很多人喜欢胸前佩戴武器。女子服装多样，大多头戴头巾，扎宽腰带，穿长袖衣服，但一般不戴面纱。库尔德服装色彩鲜艳。不分男女都喜欢佩戴珠宝。其中哈克利部落的珠宝最有名，有的女子佩戴的珠宝达几磅重。有的妇女喜欢用硬币装饰头巾。叙利亚库尔德妇女喜欢在脸上、脖子和手上文身，年轻的刺在脸颊上，岁数大的刺在嘴下方和脸颊上。

4．节日

库尔德人通常在生日、婚礼等重要节日举行庆祝活动。最重要的节日为新年（诺鲁孜节，也是波斯新年）。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两个民族之间源远流长的关系。诺鲁孜在库尔德语里是新年的意思，时间在每年春分那一天（3月22日或23日）。诺鲁孜节持续数日。其中最热烈的是节前一天，通常全家或全村人围绕一堆篝火载歌载舞，祈祷新年好运。在节前的几个星期，还会搭起一个特殊桌子，上面摆放七样不同的物品（醋、蔬菜、金币、糖果、水果、风信子、蒜），每样代表一个愿望。因库尔德人认为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因此在节后第13天，库尔德家庭通常会外出夜餐，搞一些游戏活动，避免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前些年，库尔德人庆祝新年活动在土耳其和叙利亚通常会被禁止，新年庆祝活动常常导致警方干涉，引发冲突。但近年来这一状况已得到很大改善。伊斯兰宗教节日也是库尔德节日的重要部分。

库尔德妇女地位较高，所受社会约束较少，通常不戴面纱，与外客可自由交谈，可从事各种职业，有很多妇女活跃在政治、军事和商业领域。在奥斯曼时期，就有几个库尔德侯国由女性掌权。传说公元前100年，库尔德斯坦西部的女人曾奋起反抗罗马军队。在土耳其，库尔德工人党以及伊拉克库尔德武装中还有大量女游击队员，其中伊拉克库尔德武装于1996年专门成立了一支女子部队。此外，库尔德人阿瑟纳斯·巴尔扎尼（Asenath Barzani, 1590~1670）是犹太教历史上第一位女拉比。同该地区阿拉伯国家的女性一样，库尔德未成年女性也盛行“割礼”（female genital mutilation/cutting, FGM/C），以保持贞洁。

从经济形态来看，传统上库尔德人以游牧为生，但现今已发生很大变化。居住在山区的库尔德人多以游牧为主，饲养绵羊、山羊、黄牛和马，并织地毯、伐木材、制皮革；平原的库尔德人以农业为主，多种大麦、小麦、玉米、稻谷、烟草和棉花，并经营果园。自20世纪50、60年代后，工业化、城镇化的发展推动着越来越多的库尔德人迁移到城镇生活。伊朗和伊拉克两国石油工业的大发展使大量库尔德人成为石油工人。库尔德人擅长编织地毯等手工艺品。库尔德地毯非常有名，历史悠久。地毯通常为手工羊毛编织，编织严密，毯面结实，以羊毛为底，拴土耳其扣，色彩丰富，图案多为鸟、星星、月亮、花草、动物等。19世纪末20世纪初出产的花园图案毯和布满“火花”花瓣的哈山图案毯以色彩丰富艳丽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