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人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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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将猫杀掉

我对一个女人讲述我的生活方式时,他叹口气说:“唉,我要是能像你那样就好啦!”

“为什么不能呢?”

“我有一只猫。”

“哦,把你的猫送到兽医站吧,让人杀掉它。然后你就可以做我做的事了。”

“唉,”她震惊地说,“我根本办不到。”

“唔,那么你无法做我做的事。”

不错,在“善待动物组织者”的信寄出前,让我说,我并非真正主张杀掉猫。我所主张的是创造性地思维,冲破我们隐藏在后面的障碍。难道这个女人真想让她的猫决定以后五年或十年她如何生活吗?

为了待在那个舒适的常规生活里,我们很善于找到种种理由。带上钱吧。人们错误地认为旅游必须很有钱才行。如果你读读旅游杂志,星期日报上的旅游专栏,或者上流社会的旅游指南,你就能明白为何人们这样想。酒店房间被打出每晚只收两百美元的“特价”广告。因此即便人们觉得为难也仍然问我:“你从哪里弄到所有那些旅游的钱呢?”

在旅游经济学中,“创新思维”是最为明显的。我靠领取每月的社会保险金旅游。我那1160美元——多数人用这点钱勉强支付住房、交通、电视和电话费用——使我能够航行于全球,站在埃及的金字塔前面,去香港考察,并漫步在加拿大的路易斯湖岸。那么我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从不乘出租车,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有些出租车司机名声不好,他们极力发现一个游客,然后对其狠狠地敲一下竹杠。世界上每个机场都有公共汽车。只需多一点时间我就能弄明白怎样坐公共汽车到达目的地,我得多问几个问题,但随即我就懂得了如何前往各处。我感受到城市与城市人的文化。我在公共汽车上观光游览,而不是紧张不安地观察的士计费器,想知道是否正被人抢夺。

我从不在有餐巾和侍者的饭店吃饭。我支付不起。相反,我找到大学里的自助餐厅,我在自由市场买到意大利蒜味腊肠和面包,我找到小饭馆。我也随身带着一支不错的开罐器和调羹,在附近没有廉价饭馆时这些东西可以成为救星。在杂货店的架子上,各花五十美分就可取用到一罐头意大利式细面条和切成薄片的桃子,这样一顿餐营养丰富,让人满意。一边在公园的长椅上吃东西一边有人看着,这又增添了额外的气氛。我从不轻视快餐店,它们在海外也可以成为救星。假如我需要美国风格的洗手间和一杯咖啡,最受欢迎的莫过于“金色拱形招牌”。假如任何人在我听力范围内说什么贬损麦当劳的话,我便将这看作是对个人的冒犯。

我参观不收门票的旅游景点。我是这样看待一座新城市的,它有约五十处值得参观的景点,其中二十五处收门票,另外二十五处免费。我没有时间参观所有景点,于是我参观免费的。它们常常比我不得不付费参观的地方好。我想到的是图书馆、博物馆、宾馆大厅、公园、公共街道、大学校园、演讲和徒步旅行。

我偶尔不得不打破自己的旅游习惯,为了获得某种特别的东西买门票,比如听发现了双螺旋的詹姆斯·沃森演讲,或者参观英国的温莎城堡;不过我在许多参观中都利用免费赠品。

我最省钱的办法是我从不住宾馆。我是国际青年旅社协会的会员,可以享受每晚15美元的住宿。协会在全世界有5000家青年旅社可供我住宿,平均每晚费用为15美元。15乘以30个晚上,即每月450美元,其中包括了暖气、热水、用电、用厨,常常有一顿不错的早餐,还可享用摆放着各种书籍与手册的休息室。我用不着担心火灾保险,清洁沟槽,铲除积雪,或者修理什么。

人们对于青年旅社有许多不良情况的说法。10年前这些不良情况确实存在。那时年轻人打光脚,留可怕的头发,吉他弹到凌晨3点。被单是灰暗的,条件简陋,也没有任何人倒掉垃圾吧?旅社只对徒步旅行或骑自行车的旅客开放。你需要在那里做各种琐事。中午就关门了。谢天谢地,这一切如今都已改变。

青年旅社离宾馆只有小小的一步之遥。国际青年旅社协会设定了安全与清洁的高标准,甚至为旅客设定了一定比例的洗手间。旅社服务员经过培训,可以提供旅游观光和当地活动的信息。他们甚至愿意为你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帮助预订,让你在下一座城市肯定会有一张床位。这被称为BABA,即预订床位!

我对一个朋友描述青年旅社的情况时,她问:“你的意思是,你同陌生人睡在同一房间?”“陌生人”这个词听起来与“吸血鬼”或“杀人恶魔”似乎有相同的意味。

是的,我确实与陌生人睡在同一房间,不过在我看来“陌生人”与“新朋友”和“有趣的人”有着相同的意味。他们是我旅行途中的伙伴,通常是些年轻人。他们穿T恤和短裤睡觉,而我则穿有花纹的睡衣裤。他们来自世界各国,背着形状与重量各异的背包。他们精打细算,待人友好。他们乐于分享信息。

这听起来很糟糕吗?

当然,住在旅社也有少数负面的东西,正如生活中的任何经历一样。

对于我,最坏的是我试图睡觉时拉链打开、关上的声音,那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刮擦一样。

其次是塑料袋发出的沙沙声,夜深人静时它听起来声音有灌丛火(注:灌丛火,区别于森林大火。)那么大。

我确实不得不带上自己的毛巾和香皂。没有青年侍者替我拿行李,我可能不得不经过走廊去刷牙、洗淋浴或上厕所。

在18年的旅行中,我只有一次要求更换房间。有个显然是“无家可归的老妇”躺在上铺,面容发呆,先把橡皮筋缠在手指上,之后又解开。旅社服务员马上明白了,并把我换到另一房间。

住青年旅社节省的钱是无以伦比的。在华盛顿每晚的住宿费为28美元。那儿离每晚高达400美元一个房间的凯悦酒店有两个街区。住在华盛顿时我每天早晨步行去凯悦喝咖啡,有幸坐在美丽的大厅里听钢琴弹奏者现场表演,而不用支付400美元的房价。纽约市的青年旅社是世界上最大的,拥有620个床位。它十分整洁,经营得很好,每天还提供去大苹果城(注:纽约市的别名。)各景点的免费旅游。大厅里总有一个值班的志愿者,回答人们如何在纽约市出行的种种问题。而所有这些只需支付每晚29美元。

韩国首尔的青年旅社特别值得一提。我到达首尔机场时叫了一辆出租车(在有些情况下我需要略为违背一下通常的原则),让司机把我送到青年旅社。他开车沿着环形车道驶向一家极其堂皇的摩天宾馆。我拍拍他的肩头,拼命做手势。“不,不。这是宾馆。我要去青年旅社,青年——旅社!”他不管怎样开进了宾馆,然后挥手让我进去。我站在豪华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看见两个身穿深蓝色西服和白色衬衣的与众不同的人,他们极其挺直而端庄地站在前台后面。

我说:“对不起,我要找的是国际青年旅社。”

“夫人,这就是国际青年旅社!”

青年侍者显得惊讶茫然的样子,他拿起我可怜的背包,把我带到电梯,再送我到11楼。我的房间俯瞰着远山、首尔的天空和奥林匹克公园。这是一家通常的商务宾馆,不过专门为青年旅社的客人留了几个房间。每间屋有4张床位、1个淋浴和洗手间,以及1张适宜的桌子供客人围坐在一块儿讨论旅行计划。我的室友来自日本、新加坡和新西兰。

我只需出示一下国际青年旅社的会员卡,就可花费8美元在那间带有浴室的漂亮房间住一晚。如果没有卡,我得每晚支付86美元!我在18年的旅行中所住过的所有青年旅社,也没有这样的住宿那么奢侈和便宜。

我特别注意只住官办的国际青年旅社。有时某家私人的青年旅社也不错,但这更有可能是我遇到麻烦的地方。

我曾在拉斯维加斯(注:拉斯维加斯,美国内华达州的城市。)的一家青年旅社预订了1周的房间,以为它是官办的,因为它自己取名为青年国际旅社。在拉斯维加斯每晚只需l0.75美元,太好啦!我一走进旅社就知道自己来到了肮脏邋遢的地方。只见经理长着大肚,被单从他后面的架子上掉下来,整个地方乱糟糟的。我在那里住了一周,早晨7点醒来后径直奔向门口,出去参观那些美丽的拉斯给加斯的酒店,直至晚上10点。然后在发霉的浴帘后面急忙冲个澡,随即钻进床把一切忘掉。一天晚上我发现门上有一张字条:“梅林达——警察在找你。”在这周余下的时间里,我的一个室友断定她无法再把自己的狗留在养狗场了,于是把发臭的大狗带进我们的房间,它整夜荡来荡去。

尽管旅途中遇到这些不利,但我可以坦诚地说,投宿青年旅社最大的好处是能遇见各种人。许多人,尤其是亚洲的旅行者,迫切想练习说英语,这就有了不少长久有趣的谈话。此外,我住在青年旅社为下一步的旅行建立了无数可贵的联系。某人已多少次说过:“迪基,你到我们国家时一定要来和我一起住。我会带你去看______”请填空吧。当然,我到了那个国家后会用上这些邀请的。

廉价旅行与住青年旅社是并行的。你不可能只选择其中之一。

为说明这些起作用的规则,让我简单叙述一下两次旅行的情况吧,即去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和日本——两个地方据传言花费都很贵。由于这些传言我长久以来避开它们,可是正如我所发现的,你不应相信一切听到的东西。按照“迪基方式”(注:即作者自己的方式。作者的旅行方式已经具有了突出的个性和特色。)旅行,我用山姆大叔(注:山姆大叔,美国、美国政府或美国人的绰号。)给的钱支付了所有费用。

在赫尔辛基,我住的青年旅社在市中心,离火车站只需走3分钟。每晚的费用是14美元。我房间里有8张床,但只有我一人住(在9月末和10月旅行是最好的,毫不拥挤,天气也令人惬意)。

我去大学的餐厅吃饭。我对那个波兰人收银员说话,腼腆地问:“我可以在这儿买咖啡吗?”因为我显然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芬兰人。

“你向(想)买省抹(什么)都行!”她说,并马上送我去教职员工餐厅,说“请用餐吧”。

一顿有4道菜的餐花费了4.5美元,包括奶油汁青鱼,浓汤,罗宋汤(注:罗宋汤,俄罗斯甜菜浓汤。),奶酪菠菜烤鱼,面包布丁,果酱煎饼,红白卷心菜,黑森香脆面包。我每天去那儿用餐,总是对我的新朋友即收银员说“谢谢你”。

其次,我充分享用免费景点。富丽的路德教大教堂俯临着赫尔辛基港口。里面有马丁·路德(注:马丁·路德(1483-1546),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倡导者,新教路德宗创始人。)和梅兰克森(注:梅兰克森(1497-1564),德国改革家。)的雕像。就在那天晚上著名的“亚特兰大男孩合唱队”举办了一场音乐会,乔治唱的西贝流士(注:西贝流士,芬兰的古典音乐家。)创作的《芬兰颂》使演出达到高潮。合唱真是棒极啦!我在赫尔辛基游览结束时,听了5场免费音乐会,去教堂参加了3次礼拜,到过青鱼市场和歌剧院,两次去图书馆,还去过市剧院和西贝流士公园,以及不少宾馆大厅。

我算出自己在赫尔辛基13天的费用。住宿182美元,用餐75美元,杂费64美元(车票,邮资,洗衣费,二手冬帽和雨衣),共计321美元或每天25美元。那时,我允许自己从社会保险金中每天花费31.5美元。这很好地控制在我的预算之内。

关于日本的生活过分昂贵(在东京一杯咖啡7美元)的神话,在我第一天早上到达东京时就很快被粉碎了。成田机场的旅客服务处安排一辆面包车从“欢迎旅店”来接我,行程20分钟,然后为我提供一个房间,次日早上再把我送回机场——总共只花费了42美元。我去附近走了走,看看能找到什么早餐吃,在那儿我亲历了第二个神话被粉碎。花2美元我就能用上有益健康、令人满意的早餐。那是在一家便利店发现的,它就像我们的“71链锁店”7-Elevens。一块有3层的三明治既新鲜又开胃,其中有金枪鱼、鸡蛋沙拉三明治和黄瓜,价格为1.5美元。从自动售货机买一罐热咖啡50美分。我买了两样食品出去,坐在阳光下的一条长凳上,一边观看交通和行人一边吃着美味的早餐。

就其他的食物而言,这些便利店还提供比萨饼、寿司和一些不可预测的主食,它们可以在店里的微波炉里加热——仿佛在家里一样!另一有趣而便宜的用餐的办法,是在火车站吃面条或者饭菜。这些菜的价格为2至4美元。我得站着吃,但是在火车上坐了大半天后这一点不难。我当然见到了日本有名的昂贵东西——一只苹果10美元,一只甜瓜20美元——可我不买它们。我去找便宜的东西买。我甚至发现了1元店!只是它们被叫做100日元店,相当于83美分。还有同样便宜的折扣发廊。我可以在10分钟内花1000日元(8美元)把发理了。只见窗户上有一张字条写着:“致外国人——请务必带上一个说日语的人,否则我们拒绝理发。”这使我惊奇,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

至于观光游览,我是凭借在美国花240美元买的7日铁路周游券旅游的。这种铁路周游券很重要,因为在日本火车旅行非常非常昂贵。我去了日本的4岛,它们是北边的北海道,本州的主岛,最小的四国,以及最南边的九州——我坐在像起居室一样惬意的椅子里,从舒适的空调列车上观看它们。我经过了日本阿尔卑斯山脉,看见日本海上空的落日,观察农民在苹果园和稻田里干活,看见典型的日本家宅装饰着灌木和园林;最让人兴奋的是我看见了宏伟的富士山的轮廓,那是世界上最令人崇敬的大山。

许多火车只有一节车厢和一个列车员。它们驶入最具有田园风光的地区,沿着一条条河流穿过一处处山隘,以便把需要乘车的农民载进城里。

每天傍晚我站在火车站的旅客服务处旁,请求帮助找到旅馆房间。这在日本是降低费用的又一个挑战。在有些我游览的偏僻城镇根本没有青年旅行社,我不得不住旅馆。不过我应对了这样的挑战。旅客服务处的人帮我找到一个通常只有两个街区远的房间。我可以伸出双臂摸到这些房间每一边的墙,但是它们有我想要的每一种便利东西——棉布浴衣,拖鞋,有闹铃的收音机,小浴室里有香皂,洗发露,电吹风,有一张舒适的床。单人间的平均价格是50美元。

我乘火车进入京都时旅客服务处已经关门。让人惊慌的时刻!因为我只有手里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才不会紧张!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得走过一群群年轻的庞克族(注:庞克族,指小阿飞或年轻无知的人。)和吉他手,以及大部分身子裸露的女子,她们在肚脐上穿了孔,刺有纹身(是的,我们的文化已来到日本,使他们大受损害)。我看见一个街区远处有一家大旅馆,心想没别的选择,只得去那儿开个房间。我充分预料着会让人狠狠敲诈一下,不过却只花了60美元得到一个12层楼的、有一切便利设施的房间,使我不无安慰。挑战再次被应对过去!

我在火车旅游冒险的另一段行程中,遇见一位名叫仓石一树的友好的日本人,他主动和我谈话。他在加拿大的温哥华生活了7年,英语说得很漂亮,我也很高兴让他作我的新向导。他能够看复杂的列车时刻表,知道如何去将要驶往别府和九州的渡船,并找到一家友好的餐馆,在那儿每人花13美元即买可到一瓶啤酒,一份牛肉,一碗面条,各种咸菜,一份猪肉片盖浇饭。在便利店他解释说清酒——即著名的日本米酒——如何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包装,包括像果汁盒一样的包装。那么大一盒清酒价格为90美元。能说日本昂贵得令人生畏吗?

我就这样靠社会保险金旅游。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得不富有创造性地去做。每天都是一种使人兴奋的挑战,其中充满新的城市,新的景点,和降低预算的新的策略。我无视旅行社提供的“特别”度假套餐。我的度假套餐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