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莲枯槁，不祥之兆
好美的荷花呀，这天上的花都比凡间的美啊……”柳如烟发出由衷的感叹，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莲花，她的手指尖刚一接触花瓣，只见莲花瞬时枯死调零，最可怕的是蔓延到整个莲池，莲花莲叶全歼。“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柳如烟面对一池枯枝败叶惊叫起来，她不断地看莲花又看自己手掌，惶恐不知所措，只是瑟瑟发抖，自己又闯大祸了。
“杀千刀的，你做了什么？”赵九娘在她身后又惊又怕，几乎跳起来了，“这些荷花怎么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如烟，你到底干了什么呀？”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柳世仁随后赶到。
“你看……一池的荷花都死了，我只看到如烟摸了一下荷花……”赵九娘心惊胆颤，三个人面面相觑，柳如烟无辜地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天啦，你刚来这里就闯祸了，这可怎么办啊？你们连为客之道都不懂吗？主人家的东西能随便动吗？你到底对荷花做了什么？”柳世仁走过来，看到一池枯萎的荷花，“你当真只摸了一下它们就死了？你当真没有做其他的坏事？”三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有啊，我不就是碰了一下吗？鬼知道它这么小气啊，碰都不让碰……早知道它不让碰，我不碰就是啦，这下麻烦了，完蛋了……上仙的东西每一样价值连城，咱们哪里赔得起啊，不如早点溜吧，趁他不在……走为上计，开溜吧……”柳如烟拉着赵九娘就要逃跑。
“还溜？你忘了咱们千辛万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是给你自己治病的治病的！你闯大祸了！天玑上神肯定会怪罪咱们不识礼数的，到时候他不给你治病，也不给蓝恩佑解药，我看你怎么收拾残局？”柳世仁气急败坏，“可怜蓝恩佑还等着仙草救命，他被你害死了……柳如烟啊柳如烟，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柳世仁一拂袖，一幅功亏一篑的情态。
“你弄死的荷花也不知道多金贵，我听说所有高人啊神仙啊种的都不像咱们民间管叫荷花，都是莲花的雅称！我看呐，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的啦！仙阙里面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仙物，每一件都是天帝私蔵的宝贝，咱们几千条命加起来都不够赔的，如烟啊，你是个十足的闯祸精啊……”赵九娘也叫苦不迭。
“咱们赶紧溜吧，趁上仙不在，他不知道是谁干的，就没法怪我了，他还没有回家，现在跑掉还来得及……”柳如烟拉起赵九娘又要逃跑。
“哈哈哈哈，举头三尺有神明！尔等哪里逃？”空中响亮的声音传来，把三人吓得一阵颤栗，忙仰头四处观望，“尔等闯祸不知悔改还妄想脱逃，实属冥顽不灵啊……”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柳世仁赶紧拉着柳如烟跪地求饶，“小女性情顽劣，闯下大祸，都是为父管教无方，请上仙责罚。”
“你个闯祸精，还不赶快跪下给上仙赔罪，请求上仙宽恕！”赵九娘硬是将柳如烟拉下来一同跪着。
“做神仙的人，怎么这么小气，几朵荷花多大点事啊，再种几棵不就行了吗？”柳如烟刚说完就被赵九娘瞪眼，她只能装作老实样，毕恭毕敬对天空作揖：“民女鲁莽粗野，不该见色起心，触碰上仙的金枝玉叶，造成荷花香消玉殒，请上仙责罚，民女将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哈哈哈哈！”笑声止，上仙出，一童颜鹤发老者从天而降，落在三人面前，白色褥服、长袍、头巾、腰带、靴履，均以白纻织成，看起来仙风道骨高风亮节，上仙一摆拂尘：“姑娘言重了，几朵莲花而已，重新栽培几株，用心浇灌，很快可以再次春色满园。只是这琼液池的莲花再平凡也有个怪德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让它绽放起来，比如说每个人资质有深浅，姿质强的人呢，三五个月方可成事，但姿质浅的人呢恐怕要花个几千年才能培育出这一池金莲。”
“几千年？还金莲？我也没见它镶金啊！”柳如烟惊叫起来，与父母面面相觑，“咱们是不是被讹了？这个上仙不会是个碰瓷的吧？我怀疑这根本是个陷阱。”
柳世仁赵九娘忙使眼色叫她不要出声。
“欸，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我看姑娘眉清目秀温婉可人，想必兰质慧心秀外惠中，本仙相信姑娘惠根培养几朵莲花根本不成问题。”天玑上神带着鼓励的神情望着柳如烟。
“可是我根本不会种荷花呀，我的老本行是打猎的，这个大家闺秀职业也没干多久，隔行如隔山，这个事我真干不了！而且你们上仙的花也太奇葩了，荷花居然在这个春天开放？咱们人间哪有春天开荷花的道理？我刚才还以为是假花呢，不然我没事碰它干嘛？”柳如烟嘟嚷道：“还几千年呢，我几天都活不下去了，我已经时日不多了。”
“柳氏不才，求上仙手下留情，我女儿身患重疾，再加上她眼下资质愚钝，恐怕栽培荷花一事不能胜任啊……不如让鄙人代为抵过吧……”柳世仁言罢，老泪纵横。
赵九娘争相道：“禀上仙，都是民妇管教无方，其实女儿以前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但是自从去年历经雪崩一事之后，性情大变，疯疯癫癫，偶尔还痴痴傻傻的。最恼火莫过于她每晚必受恶梦折磨，不敢入眠。今日吾等前来拜谒，正是为了请求上仙给小女医治顽疾的，还望上仙施于援手，救助我们柳家于水火啊。”赵九娘说着也潸然泪下。
柳如烟见父母替教好女儿，请上仙降罪于民妇吧，我幼年凄苦，对耕种一事还能精通一二，可是我女儿自幼自己求情，不由得满心愧疚，“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也是无心之过，女儿真该死，总是给你们二老添麻烦，女儿不孝！今日之事都是女儿一时手贱，毁坏了上仙的金莲，理应让女儿给上仙重新培植荷花。爹娘请放心，女儿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此事。”
“是民妇没有管教好女儿，我女儿自幼深养闺中，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哪里懂这些耕种之事，还是民妇代为抵罪吧。”赵九娘忧愤地说。
“娘，你们为了我已经吃尽了苦头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承担吧，我不也要留下来看病吗？我不想让你们再替我吃苦了……”柳如烟无地自容，引咎自责。
“想不到姑娘还有点孝心，本性不坏，孺子可教也，本来刚才我还寻思不为你医治顽疾，可是刚才听你口气，对自己父母还有一丝人情味，那本仙就勉为其难替你治病吧。”天玑上神捋一把胡须，笑着说。
“太好了，多谢上仙开恩……”柳世仁闻罢感激涕零，“恕鄙人斗胆问一句，您就是誉满天下的天玑上神对吧？相传天玑上神福佑四海，造福苍生，世人皆知。刚才鄙人一见上仙尊容，心中便有了几分盘算，天玑上神果然仙风道骨。鄙人今生能一睹天玑上神尊容，实乃三生有幸啊……”
“贤弟客气了，也抬举本仙了，其实本仙也不过是担当些人间琐事的散仙，在天帝面前尚无仙职，说白了沽名钓誉而已。本仙法力浅薄，分身乏术，也不能面面俱到，还望苍生体恤啊。”天玑上神一幅忋人忧天的神态。
柳世仁朝天玑上神深深鞠躬，“鄙人替天下苍生谢过上仙了，多谢上仙福泽四海庇佑苍生，使得苍生福泽绵长家园永固无虞。上仙功德无量，必将名垂青史万世流芳。”
天玑上神连连摆手，爽朗道：“名气都是浮云，本仙承蒙天帝抬举，谋得这个散职，本仙不想尸位素餐，秉性使然，情愿为苍生效劳，不求功名利禄啊。三位经历百般艰险，登这九千九百九十步天阶，如此毅力，非常人所有，莫非正是爱女心切，求助于本仙？”
“鄙人惭愧，鄙人的确有事相求，鄙人爱女身患顽疾，每夜入眠逢子时必然恶梦缠身，必须要有人及时唤醒她，才能从恶梦中挣扎出来。爱女夜不能寐，只能通宵达旦熬夜只到天明，在白天也只能小睡。日子一长，咱家三口都深受其害，弄得黑白颠倒，神思恍惚，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这日子堪比牢狱之灾啊……我们在野三关幸得一高人指点，专程慕名而来的，还望上仙施于援手，救我女儿脱离苦海。上仙若能救我小女一命，我柳家必然每年每月为上仙供奉香火，助仙阙香火鼎盛。”柳世仁喋喋不休，情绪激动，甚至哽咽。
“上仙，小女本性贤良，岂料去年遭遇雪崩之害，弄得心性尽失，现如今智力犹如孩童，刚才鲁莽粗鄙不识礼数，毁了池中金莲也是无心之举，还望上仙海涵啊。”赵九娘赶紧为女儿说情。
“既然是无心之过，本尊自然不给予追究，但是姑娘所患痼疾蹊跷，必须留守仙阙，待本仙查明其缘由，以便对症下药。”
柳世仁欣然道：“上仙这是同意为小女医治顽疾了？”
天玑上神点头。
赵九娘与柳世仁相视一笑，又对天玑上神施礼：“上仙解救之恩，柳家铭感五内，必当重谢。”
“上仙有何需求，我柳世仁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柳世仁又一次双膝跪地，连连叩首，“多谢上仙施救，我柳世仁承蒙如此恩德，来世当牛做马也要偿还。”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贤弟贤妹快快请起，我这个小仙不是为了得到报答才救苦救难的，我只是履行职责而已。此事过于玄乎，成败与否，还看天意。如果二位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抢在天黑前速速下山，我这天山仙阙即将闭关一段时日，闭关期间，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仙阙，待柳姑娘痊愈之后，本仙自会送她出山，二位无需多虑。”
“哦，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柳世仁面露尴尬之色，“前晚本县蓝捕头在揖拿凶犯时不慎受伤，身中无名剧毒，听本村郎中说，此毒无药可救，除非……除非上仙肯赐一株灵芝仙草……”此言一出，柳家三口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你是说千年灵芝？”天玑上神说。
“是啊……可是这千年灵芝是凡人所不敢享用的仙草，这个请愿鄙人也羞于出口……”柳世仁语塞，说不下去了，也不敢抬头看天玑上神。
“贤弟口中的蓝捕头可是芙蓉城第一捕头蓝恩佑，蓝少侠？”
“正是，正是他，其实蓝少侠也是为民除害，职责所累，据悉，近半年以来，妖魔作祟民不聊生，蓝捕头说到底，也是为了庇护百姓才负伤的……”
“请问贤弟何故肯为此人讨要这仙界药草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侠肝义胆？尔等出自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