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山仙阙，寻医问药
“什么人？你跟别人一起来的？他是谁呀……谁叫你跟着别人乱跑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柳世仁不可思议地说。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好像是抓贼的吧，刚才有两个戴面具的强盗跟他打架……”柳如烟也是摸不着头脑。
“在哪？”一个村民问。
“就在那边，要不你们看看是谁吧……”柳如烟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位置。
村民举着火把过去一看，突然惊叫起来：“啊，是蓝捕头！他还活着，他还没死，快来帮忙把他抬回去吧……”
“天啦！你怎么会跟蓝恩佑在一起？”赵九娘一脸诧异，但似乎又马上明白了：“原来你们出来幽会的？”
“你说什么呀？我不懂……什么幽会啊？我又不认识他……”柳如烟一头雾水。
几个村民好奇地说：“蓝捕头是你未婚夫，你不认识他？”
“天啦！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吗？”柳如烟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下望向父母，见父母表情怪异，都闭口不谈。
“这蓝捕头究竟是被谁伤的？”一个村民问。
“原来蓝捕头为了救你而受伤？难怪啊……”一个村民欲言又止。
“赶紧抬回去，给他找郞中吧，快点！”柳世仁打断大家的揣测。
村民们手忙脚乱将蓝恩佑抬回了柳如烟家里，放置在柳世仁赵九娘的床榻上，王郎中也匆匆忙忙赶来了，询问了柳如烟他们的受伤经过，在夜灯照耀下帮他诊脉后，面色沉重。“蓝捕头为邪物所伤，邪物利爪中有剧毒，此毒非一般解药能解，恐怕蓝捕头凶多吉少了……”
“这可怎么办啊？”柳世仁惶恐，“难不成他要死了？那我女儿岂不是也性命不保？”
“我也不行了？”柳如烟指着自己问，慌忙检查自己身体。
“令爱就奇特了，丝毫没有中毒现象，只是皮肉之伤，看来这些妖物是要置蓝捕头一人于死地。”王郎中若有所思。
“郎中啊，你得救救蓝捕头啊，他可是咱们这个地方的保护神啊，这个地方全靠有他惩奸除恶才太平，你得救活他啊……”村民们都急了，赶紧恳求王郎中。
“是啊，没有他，咱们早就活不下去了，这年头有多乱，有多乱你清楚的呀……”一个老婆子说。
“你得想法子啊……”
“身为医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伙七嘴八舌。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此事还得看天意……”王郎中也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有什么办法？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此毒玄乎，恐怕只有天山仙阙的灵芝草才能救其性命了，但是天玑上神是个古怪的神仙，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还不一定愿意救所有人，此事难啊……”王郎中摇头。
“天山仙阙？天玑上神？我们本是计划明天一早前往此地的会见他老人家的！不如这样，我们顺便去请求天玑上神赐药，传闻天玑上神爱贤，而蓝捕头在此地除暴安良劳苦功高，使得芙蓉城姓百安居乐业，繁荣富强，蓝捕头乃当今一代豪侠，美名远播，都说天佑贤明，估计还是可以得到他的垂怜的。”柳世仁说。
“那这样最好不过了，蓝捕头只有三日期限，三日后，毒素侵入脏腑，恐怕就无力回天了。天快亮了，你们收拾行礼赶紧出发吧。”王郎中说。
“此去天山三百里多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柳世仁转过头对赵九娘说，又示意赵九娘将桌子上趴着睡着的柳如烟唤醒，“赶紧收拾行李走吧，这丫头睡不了多久就要发恶梦了，还嫌不够丢人啊？”柳世仁嘴上说着，心里却直犯迷糊，搞不懂为何柳如烟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祸不单行啊，唉！如烟，起来了，出发了。”赵九娘一脸困倦和沮丧。
“干嘛吵我睡觉啊？困死我了，好想睡觉啊……”柳如烟极不情愿抬起头。
“如烟啊，蓝恩佑都快死了，你都不着急吗？”赵九娘不得不承认柳如烟确实已经失忆。
“不是找了郞中嘛？”柳如烟嘟嚷着。
“咱们女儿果然是病得不轻啊……”赵九娘摇头。
“好了，赶紧准备上路了，快点，天都亮了……等蓝恩佑醒过来，我要问下他因何而受伤，如果是因为你，那就有你好看了！”柳世仁说罢出门去喂马，收拾行李。
“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让他打架，要不是他鬼鬼崇崇这里躲那里藏，能勾起我的好奇心吗？我能跟着瞎跑吗？”柳如烟觉得自己很委屈。
“如烟，你仔细瞧瞧床上的蓝恩佑，你当真不认识他了？”赵九娘很是焦急。
“有什么好看，又不是很俊，我已经说过一千遍了，我真不认识他……”
“也罢，咱们先去天山仙阙吧，只愿老天保佑一切顺利！”赵九娘垂头丧气地说。
柳世仁驾着马车，赵九娘与柳如烟坐着马车，便往天山方向急驶，于下午到达了天山地界边缘。在平坦地带一家酒肆拴了马车，买了粮草喂马，自己一家人又揣了干粮，补充了饮水，才向险峻山路进军。一路上请教了无数个药师和猎人之类的，才终于到达了天山脚下。此地峭壁巉岩云雾缭绕险象环生，奇峰罗列怪石嶙峋飞瀑流泉，山路奇岖陡峭蜿蜒盘旋人迹罕至。
这是天山境地最高的一座山峰，山峰脚下一侧有石碑矗立，上面署：天下第一阶！一条蜿蜒蛇行的石阶指向云霄。
“苍天啦，大地啦，这是要我命啊……”柳如烟当即瘫倒在地，死去活来的样子，带着哭腔着说：“我宁愿去死，我也不想再走一步了，天啦，直接杀了我吧，给我来个痛快的……让我死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尊严吧……”
“这么高？这么陡？这哪里是人走的路啊？”赵九娘也瘫坐在地，不想再动了。
“传说中的天山，果然比天高……”柳世仁坐在石板上，仰望天阶直摇头。
“我的腿脚断了，我再也不走了，谁爱去谁去……”柳如烟生死由命的样子。
“天色已晚，今天是没有可能上山了，只能明天了，咱们找个地方先捱一晚上吧……”柳世仁说话间眼睛四下搜索。
此时残阳如血，刚好不远处有个山洞，三人就搀扶着来到这个山洞，佝偻着腰钻进去栖息，又累又饿又渴，一个二个顾不上许多了，扔下行装，瘫坐在地，叫苦不迭。
赵九娘拿出干粮和水分给大家，“这天下第一阶果然名不虚传啊，以前只听别人说这个天阶险，没想到如此惊险，这神仙居住的地方果然是非同凡响啊，咱们几个老弱病残能不能爬上去还是两个字呢。”
“我才不信呢，分明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个都说自己的瓜是甜的，依我看，肯定又是打着徒有虚名的虚幌子招摇撞骗，只不过呢，这个档次做得高一些，门槛更高一些，这样呢，更加容易取信于人，也更加方便敛财了……咱们本来就没什么钱了，这次不知道又要交多少……”柳如烟一幅愤世嫉俗的情态。
“如烟，你太不识体统了，神仙都是手眼通天的，你在神仙家门口说他坏话，担心被他听了去。天山仙阙千古盛名岂容你妄自揣度诋毁？”柳世仁说罢又叹气，“一场病把人都整傻了，你以前好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看看你现在搞成什么样子？跟那些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区别？造孽啊……我柳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落魄至此啊……”
“奴家以前一直规劝你经商要以诚信为本，切莫偷奸需滑，狗苟蝿营，你听了我的话吗？现在就是现世报应，活该呀你，可怜咱们女儿要为你造的孽承担后果。”赵九娘说。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如烟八成是你带坏的。”柳世仁一脸鄙夷别过头去啃干粮。
“真是想不通，你们关系如此僵硬，还要成亲，换成是我，绝不将就。”柳如烟撅起嘴不满地说。
“我们不成亲能有你吗？”父母望着柳如烟异口同声说。
“好啊，感谢你们在十八年生下了我，恩重如山，没齿难忘啊……”柳如烟咬了一口本地制造的米粑粑，没好气地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我是替你们女儿难过，也是替她感谢你们，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我跟你们半根毛关系都没有，包括我今天受的罪都是替她受的。天啦，凭什么啊？”
“你看看咱们女儿都变成什么人了，唉……”柳世仁干脆挪远点，不理会她们了。
“这晚上可真冷啊，这是什么年头啊，这把年纪了，还要走这么一遭……”赵九娘埋怨着。
“我去找点干柴，夜里不烧个柴火，还真怕有豺狼，生个火，安全点……”柳世仁说罢出洞去拾捡干柴。
星罗万象，悲鸟号陶，三人蜷缩在一起，用一张毛毡裹身，苦熬待天明。
翌日清晨，烟岚云岫，百鸟争鸣，三人开始了天阶的攀爬之旅。但见其山惟石，壁立千仞，深谷有涧流，绝壁挂苍松，临之目眩，心惊肉跳。且云雾萦绕亦幻亦真，越发顶端越觉飘飘欲仙，如置入仙境，有腾云驾雾之幻觉。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黄昏时分爬上了顶峰，入口处有一块石碑刻着天山仙阙四个字，眼前有一块十丈见方的庭院，地面为青石板铺成，中间有一座巨石为原料的天玑上神雕像，一丈来高，左手持扶尘，右手做念禅状立于胸前。雕像面前的三脚青铜香炉内，香烟缭绕。
“累死了，不行了，我死了……”柳如烟趴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了。
“休得无礼，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赶快起来，咱们去神像前上香。”柳世仁斥责道。
“如烟啊，咱们到了，终于到了……咱们成功了，赶紧过去给神仙烧香吧，马上就能见到天玑上神了，你有救了啊……”赵九娘疲累中带着欣喜。
“要去你去，别叫我，那个你们帮我烧一支嘛，我动不了啦，我腿断了不行了……”柳如烟大字型趴在在地面做垂死状。
“成何体统啊？这真是，唉……九娘，咱们先去烧香吧，看她能躺多久。”柳世仁赵九娘便双双走到神像前，双牚合一拜了三拜，又拿过新的线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赵九娘喊道：“如烟，该你了，快点，天都要黑了……”赵九娘转身一看，却不见柳如烟身影，她急了，忙唤：“如烟？你去哪里了？”
原来柳如烟早已绕到神像后面，那是一座碧池，一丈见方，观音石砌成，池中香莲冰清玉洁亭亭玉立，风姿卓越百媚丛生，莲叶苍翠欲滴摇曳生姿，池水微波粼粼清洌可见，几条红鲤正悠闲地畅游着，嘴里吐着一串串气泡。莲池后面是几座轩宇楼阁，最右边是一座八角凉亭，有白幔遮掩，依稀可辨有一架古筝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