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左右为难
铁千军见他下去，对司合忽道：“父王！多一个人帮忙追查卸甲金刀不好吗？您为何支走恩公？”
司合忽说道：“铁千军！汉人终究不可靠，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如今天下未定，毕竟不够稳固，宋室在南方企图卷土重来，万一他们联合西南波巴教，北方的复宋会，东边的七道观，以及近来由波斯传入中原的牟尼教，一起兴兵起浪，我蒙古内忧外患，难道祖先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我们手中吗？”
“这与恩公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汉人？还是……”
“铁千军！做人不要太诚实，不然会吃亏的。不错！龙腾拓海是对我们有恩，但是也不必以性命相待呀。何况，我们待他也不薄呀。说实话，不是父王不相信他，而是父王不相信汉人，毕竟我们蒙古在金人手里夺下北宋失地，父王怕他拿今夜之事威胁父王，那后果就不妙了。”
“父王！以孩儿来看，恩公不会是这种人，若不然他为何救我们？”
“铁千军，你可知道汉人有多么奸诈，有多么狡猾，最近，父王在看一本民间手抄本《三国计策》，整本书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计，尤其那诸葛亮最为奸诈，一步一个计，叫人看了真是心惊肉跳，父王真要感谢老天没让此人出生在这个时代，不然，大蒙古岂会有今日，蒙古大军早让人家使计给灭了。孩儿！跟你实说了吧，父王担心，今晚一切都与龙腾拓海有关，哼！‘难言之隐’，‘一言难尽’，总会有机会让你露出狐狸尾巴的，嘿嘿嘿，竟然跟本王使‘苦肉计’，好！本王索性就跟你玩到底。”
铁千军吃了一惊：“父王！恩公大仁大义，决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儿，孩儿相信他。”
“铁千军！父王跟你说了大半天，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父王……”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究竟父王说得对与不对，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现下我们正处于危难之中，日后大家一切要小心为妙，丢失卸甲金刀乃死罪一条。铁千军，你明天陪龙腾拓海游山玩水，抚琴下棋，总之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出淇英府。”又对那侍卫道：“明天你带领一队人马乔装打扮出入全城各大小客栈和茶楼，务必查出盗刀之人。”
那侍卫退后，铁千军道：“父王！不如您明日去陪恩公，孩儿明天还有事。”
“铁千军！父王明日是让你陪他，还是监视他，难道你不明白吗？”
“父王，这事您完全可以……”
“铁千军！你是不是心里在惦记那小妮子？大丈夫以事业为重，你可千万别让父王失望呀。”走上前去，继续说道：“铁千军！父王实话告诉你吧，明日父王派兵围剿万马堂，这些叛匪乱党若不剿灭，天下必会大乱。”
铁千军大吃一惊，惊讶起来：“什么？父王不可以……”
话未说完，司合忽已经走出了大厅门口，铁千军连追几步，司合忽都不理，心想父王是铁了心了。
这一晚，铁千军无暇睡觉了，心里寻思着父王明日攻打万马堂，他该如何是好？
是劝谏父王放弃明日进攻，还是立即去向万马堂通风报信？
丢失卸甲金刀乃是死罪一条，父王若不夺回卸甲金刀，那我全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就完了，但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关心万马堂的事，按理说，他应该与父王同舟共济才是，怎么可以背叛他呢？
万马堂在他眼里没有感觉，倒是那个蝴蝶仙子让他魂牵梦萦，一见钟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铁千军在自己房里徘徊，思绪不定，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左右为难极了。
这时，他想起了赵玄衣，虽然淇英王爷老谋深算，不相信他，但铁千军感觉自己与赵玄衣一见如故，十分地相信他，也许他有良策。
不知不觉，他来到赵玄衣的房外，见房里烛光通明，赵玄衣还没睡。
铁千军敲门而入，叫道：“恩公，还没睡？方才在下路过这里见你房里灯亮着，所以就进来与你聊聊，不知……”
赵玄衣连忙招呼他入座：“世子说哪里话，在下正好也睡不着，正想找人叙叙呢。”
“恩公，不知这房住得可习惯？是否安心？”
“堂堂王府厢房在下不满意，那在下实在……”
话未说完，铁千军打断说道：“若有不周之处，就请恩公多多原谅。”
“世子太客气，我们江湖中人四海为家，不知有多少次过着天为房，地为床，日月星辰做灯盏的日子，在下今生能住这里，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说话中，不由地瞟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世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效劳的？别跟在下拐弯抹角了。”
“你是江湖中人，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张大佛的信息。”
“这个人我知道一点，好像使得一对流星锤，此双锤乃铜制打造，重达一百来斤。长相粗犷，有点像三国里的张飞。”
“还有呢？”
“我就知道这些。”
铁千军不再追问了：“噢噢。”
“还有事吗？”
铁千军见赵玄衣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说道：“在下的确有事请教恩公，还请恩公替我想个万全之策。”
“请教不敢当！请说。”
“今夜一闹，父王实在恼火，尤其御赐卸甲金刀被盗，父王更是心焦如焚，倘若不尽快找回卸甲金刀，万一此事被窝阔台大汗、孛儿帖皇后知道，肯定治父王欺君大罪，我们家将会遭到灭门之灾。所以，父王认为这是蝴蝶仙子苏晓婉施的调虎离山之计，盗偷卸甲金刀。为此，父王明日决定派兵攻打万马堂，夺回卸甲金刀。但是……”
赵玄衣追问：“但是什么？”
铁千军道：“但是……”犹豫不决。
赵玄衣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却故意顺着他的话题说道：“蝴蝶仙子今夜大闹王府，又与万马堂的人合谋盗偷卸甲金刀，王爷为了弥补错失，派兵夺刀这似乎没有错呀，世子应该与王爷一起共赴劫难才是。”
铁千军吞吞吐吐：“这些在下当然明白，可是……但是……我……我……”
赵玄衣哈哈大笑：“吞吞吐吐，在下一眼就看出你的心思来了，是不是在替一个人为难了？”
走到八仙桌旁倒了杯茶给铁千军，又道：“在为一个女人担心，对不对？”
铁千军点了点头：“是！原来你早就看出在下的心思，还来逗我，不应该吧？。”
“开个玩笑，世子别生气。如果你真是这样想，在下觉得这件事就难办了。”
铁千军吃了一诧：“难办？对！在下觉得这事儿确实难，不然，在下也不会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了。”
“王爷丢失御赐卸甲金刀，势必要夺回，必然会怀疑蝴蝶仙子与万马堂的人合谋，明天王爷派兵围剿万马堂，那万马堂的人不是好惹的呀，再加上万马堂地势险峻，机关重重，大军入山，若地形不熟，肯定会吃亏。”
“这样呀！那父王明日进攻万马堂岂不是凶多吉少？”
“那也不见得，王爷戎马一生，明日进攻万马堂他应该有所考虑，定有应付之策。”
铁千军束手无策地忐忑不安：“恩公，在下跟你说实话吧，我不赞成父王进攻万马堂，因为——在下不希望父王有事，也不希望她——有事。”
“你是说蝴蝶仙子？”
铁千军点了点头：“在下想我可能喜欢上她，爱上她了。”
“人家把你视如仇敌，你这个单相思，恐怕要早点从爱情漩涡里跳出来才是，不然，后果难以自拔，吃亏还是你自己啊。”
随后又“叹”道：“既然爱她，今夜又何必与她反目成仇，相互侮辱，大打出手呢？”
“其实，她今夜来在下很高兴的，只是她出言不逊，侮辱父王，又抨击朝纲，大逆不道，我这才鬼使神差地与她决斗，我、我也不知道在下哪根筋不对，我真混！”
“世子不必自责了，当时的情形蝴蝶仙子太嚣张，换了谁也会心中不平的，再大度量的人也容不下她这般肆无忌惮、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