鞌之战
春秋时期,晋国国君景公希望与齐国建立良好的关系,于是下令派遣自己的得力大臣——郤(xì)克出使齐国。
郤克到达齐国时,正好遇到了鲁国和卫国的使者,于是三人相约一起去拜见齐王。这三位使者都有一些残疾。郤克有些驼背,鲁国的使者腿有点瘸,而卫国的使者则有一只眼睛失明了。他们一行人刚到齐国,就有人将三人的体貌特征报告给了齐国国君齐顷公。齐顷公这时候还非常年轻,他听到大臣的叙述后,不禁想要捉弄一下三位使者。于是,在第二天三位使者前去觐见的时候,齐顷公就安排一位驼背的人引导郤克,安排一位腿瘸的人引导鲁国使者,安排一位瞎了一只眼的人引导卫国使者。不仅如此,齐顷公还邀请自己的母亲及许多女眷一起站在高台上观看戏耍三国使者的恶作剧,这些贵妇看到六个人的样子,感到特别好笑,齐顷公母亲竟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这嘲笑的声音传到了郤克耳中,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同时也对齐顷公的荒唐行为感到非常愤怒,鲁、卫两国的使者也羞愤不已。但是,“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三个人憋着一肚子气,返回了自己的国家。郤克在返国途中到达黄河岸边时,郑重地立下誓言:“来日不报齐国的羞辱,誓不为人,黄河里的神灵,就是我的见证!”
郤克回到晋国后,立刻向晋景公请求出兵攻打齐国。晋景公感到非常奇怪,这次出使,本来是要和齐国修好,而郤克怎么反而劝我攻打齐国呢?于是,他问郤克:“爱卿,你说要出兵伐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郤克就把自己出使齐国受辱的情形告诉了晋景公。晋景公听完郤克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因为齐国人的荒唐行为而失去理智,也不准备为这件小小的风波轻启战端。他对郤克说:“这是你个人的恩怨,怎么能让国家的军队来为你报私仇呢?”
郤克没有办法,只好悻悻而去。
不久之后,齐国攻打鲁国和卫国,鲁国和卫国都来向晋国求救,晋景公同意了两国的请求,他任命郤克为将军,率领着部队前去援助鲁、卫。齐国听说晋军派兵出战,便前来下战书,准备第二天早晨决战。
郤克对齐国的使者说:“晋国和鲁、卫是兄弟之国,贵国前来征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后来,郤克命令晋军故意示弱,把主力迅速东移,最终将齐军引诱到了鞌(ān今山东济南东北)这个地方。齐顷公非常轻敌,他并没有依照战场惯例,让士兵们吃饱后再去作战。他大声叫喊着:“我们齐国的勇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击垮晋军,等打败了他们,我们再生火做饭!”
随后,他命令齐军立刻向晋军的阵营出击,齐军的战马,甚至还没有披上战甲。面对冲杀过来的齐军,郤克急忙调动人马进行反击,并亲自擂鼓助威。不料,一支冷箭射来,正中郤克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流到了鞋上,但他没有中断擂鼓。晋军将士受到主帅的鼓舞,都奋起冲锋,这一下,齐军被打得落荒而逃。
郤克手下一个叫韩厥的将领趁机朝齐顷公杀去,齐顷公在战车上,眼看部队溃败,而晋国一员骁将又盯着自己紧紧不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时候,他身边的逢(páng)丑父一把将齐顷公拉到了战车的右边,自己站到了战车中间国君的位置上。突然之间,战车挂到了一棵树上,无法再前进了。韩厥的战车很快便追上来把齐顷公的战车拦住了。
韩厥下了车,见了站在车中间的逢丑父,以为是齐顷公,他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几步赶了过去,跪在了齐顷公的战车前。
按照当时的礼法,虽然齐顷公是敌国的国君,而且此时已成为俘虏,但是韩厥依然要恭恭敬敬地以礼相待。
逢丑父知道此时已经无法逃走,他心中暗自琢磨:怎么能让齐顷公脱离险境呢?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逢丑父想到一个好办法,他转过头对齐顷公嚷说:“去,给我找点儿水来喝,渴死了!”
齐顷公明白逢丑父的用意,他小心地走下车,向逢丑父行了礼。韩厥以为是齐顷公让护卫去找水,也没有阻拦。齐顷公离开后,立即逃走了。
齐顷公侥幸逃脱后,便派人去向晋国求和,郤克坚决不答应,他无法忘记自己在齐国时受到的屈辱。他提出一定要让曾经嘲笑他的齐顷公的母亲到晋国做人质,晋军才会退兵。齐国使者回答:“您让齐国君主的母亲来做人质,打算怎么处置她呢?再说您援助鲁、卫,本来是仁义之师,但非要以妇人作为人质,这不又变成了残暴的行为了吗?”听了齐国人的话,郤克觉得不能在道义上被人责难,于是,他让齐国归还了侵占的鲁国和卫国的土地,双方停止了战争。
【博闻馆】
中国古代的战车
战车是一种古老的战争装备。据说在夏王启指挥的甘之战中,战车便已经出现。在商晚期的一些遗址中,也已发现战车的痕迹。
春秋时期的战车
车战是在骑兵被广泛应用之前的一种重要战争形式。春秋时期,人们甚至以一国中战车数量的多少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国力。可见,战车在当时的重要性。为了保护战车兵的安全,车上士兵的装备相比步兵来说要精良得多。一般来说,战车之上,将领站立在车的左边,驭手站在车的中间,车的右边站立的则是有力气的武士,作战时他保护主帅,行车遇到障碍时,他帮助推车。不过,如果是国君在战车上,他就要站在车的正中。鞌之战中,逢丑父代替齐顷公站在车的中间,就是为了给对手制造假象,让对方认为自己就是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