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基因能回答“我们来自哪里”吗？

比较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基因可以知道，在人的雏形——类人猿之前，人的基因与许多动物相似，而且与特别低等的动物也有很多相似之处。证据之一是果蝇基因组的完全测序。果蝇的基因至少有一半与哺乳动物的基因相似，而且果蝇的基因中有177个与人体中引起疾病的基因相似。在这些相似的基因中，果蝇含有人类已知的癌症基因的67%，其中有抗癌基因P53，在已查明的引起人类肾病的8个基因中，果蝇含有7个，而且果蝇基因中也包含引起人类神经疾病和神经肌肉疾病的基因。不仅如此，在线虫、酵母等低等生物中也发现了与人类基因相似的基因，而这些基因大多是引起人类疾病的基因。

与人类的约30亿个碱基对相比，果蝇基因的碱基对只有1.8亿对，自然说明了低等动物与高等动物之间的巨大差异。但果蝇有177个基因与人体中引起疾病的基因相似也说明了另一些问题。首先，果蝇的基因有与人相似的基因说明生物进化的总原则，从无机到有机，从低级到高级，而且在类人猿之前，人与低等动物拥有过更早的共同祖先，而且很有可能人也是从果蝇这种低等动物进化而来的。

其次，在进化中，一些不好的基因同样伴随着人和动物，但是在人身上体现为引起疾病，而在动物身上并不一定引发疾病，这又说明了动物与人的适应环境的能力是不一样的，究竟谁好谁坏、谁高谁低还难以评说。

达尔文早就论断，人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但是，基因中蕴含的信息却对此假说提出了一些挑战。先是南非自然博物馆的研究人员提出人是从狗进化而来的，后来又有一些人认为在智商和身体的外表方面，海豚与人最相似，因而有人是从海豚进化而来的假说。而且人也是从海洋逐步走向陆地的。由于器官移植的发展，在寻找动物器官代用品时又发现猪的基因与人很相似，因而决定用转基因猪作为供体器官的来源，这说明猪也可能是人的祖先。

通过人类基因组计划，英国罗斯林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发现人在某一进化时期与老鼠和鸡特别相似，其理由也在于基因的相似性。人的DNA多核苷酸链在排列上与老鼠的多核苷酸链相似，但是在基因组结构上，人与鸡存在着更多的相似性。这说明，远在3亿年前，人、鸡和鼠拥有一个共同的进化祖先。但在后来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老鼠的基因组结构经历了比人和鸡更快速的变化，因而使得人和鸡的基因组具有更多的相似性和稳定性。

这样，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在猴子之前，人类的进化都与鸡、鼠相关，因为它们都与猴子的基因有相似性。那么，人究竟是从什么动物进化而来的呢？显然目前靠基因还无法说明这个问题，但是其他学科的研究却提出了另一种观点。考古学和古人类学研究对人的进化提出了新的假说，认为人的共同祖先是鱼，这与人是从海豚演变而来的假说有相似之处。

考古学家在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有3.7亿年历史的岩层中发现了两块化石，被认为是一种介于鱼类和原始两栖四足动物之间的生物。它们是一种肉食动物，体形像鳄鱼，背鳍已退化，但尾鳍还存在。过去科学界就有一种观点，认为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陆生脊椎动物都是由鱼类的一个特殊分支在距今约3.65亿年前进化而来。但是在进化得非常高级的鱼类化石与最原始的四足陆生动物（这两者都发现了化石）之间，差距太大，缺少一个进化的衔接者。目前发现的这两块化石被认为正是填补了这两者之间的空白。因为鱼类与陆生动物的下颚骨不同，这两块化石所显示的像鳄鱼的动物则具有两者的下颚特征，它们比生活在3.7亿年前的鱼要高级，但又比生活在3.65亿年前的原始四足动物要低级一些。

所以，人的进化在追溯到类人猿之前的动物时存在着极大的分歧，也存在着极大的空白。目前我们并不能对自己来自何处有一个清晰的阐释。

不过，在现代人、猴和猿之间又发现了一位可能的共同祖先——中华曙猿。20世纪90年代初，中美学者在江苏溧阳发现了生活在4500万年前的中始新世中期的高等灵长类，命名为中华曙猿，意为“类人猿亚目黎明时的曙光”。中华曙猿比以前发现于北非法尤姆地区的世界最早的灵长类要早1000万年。1995年在山西垣曲又发现了几乎带有全部牙齿的世纪曙猿下牙床，中华曙猿与世纪曙猿的下颌部都是陡峭的，这是高级灵长类的特征。

高级灵长类是指包括人类和与人类亲缘关系最近的动物，如猩猩、黑猩猩、长臂猿、大猩猩、猕猴等。他们又同属于类人猿亚目。所以中国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齐陶先生认为中华曙猿是第一个类人猿，也即是高级灵长类、人类及其近亲的共同祖先。这个结论把人类起源大大推向更早的年代。因为，1987年美国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瑞贝卡·卡恩（R.Cann）和艾伦·威尔逊（A.Wilson,1934—1991）提出，现代人源于20万年前非洲的一位女性“夏娃”。

但是，也有人认为，曙猿与人类起源毫不相干。原因在于类人猿与猴、原猴的进化概念与进化时间是不同的。由类人猿到人类进化的链条是在约500万年前，再向前人猿共同的祖先则可能为猿类，时间在2500万年前。再向前推才是猴和原猴。曙猿只是一种从原猴类向猴类过渡中的动物，它是否属于灵长类还存在争议，即便是灵长类，也是一种很早时期的猴子，根本不是类人猿。所以如果要把这种只有人类大拇指大小的早期动物说成是人类的远祖，也就可以说爬行类、两栖类动物也是人类的远祖。

因此关于人类的起源包括生物的进化今天并没有定论，我们现在并没有找到人的共同祖先以及弄清了人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