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小结
以上提到的朱子气论的几个特征,可以看作朱子气论的“奠基性”命题。如果我们从哲学上分析,就可以看到,这几个命题实际上是“气之为气”,即气作为气存在的最基础性规定,它们界定了气在整个朱子思想当中的地位,并对气的基本存在样态进行了描述——无论是作为整体的气,还是作为具体的气,朱子都做了具体的规定。这几点其实环环相扣,构成一个关于理气基本关系的论述整体,同时也是根源性、源头性的叙述。
在这里,我们可以从“理生气”,从气之为气的基本规定再看理气强弱问题。虽然作为整体性的气来讲没有开始没有终结,但是,具体存在的事物和具体的气是必定有终结的。而新的气的产生总要根于理,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看到“恒常不灭”的理在根源上强过气。它虽然没有具体的作用,却是一切具体作用赖以维系的源泉。虽然气本身的流行具有惰性,并由于气的惰性,使理拗不过气,影响了理作为价值的实现,但气质终有散尽时,每一个具体的对价值实现的遮蔽都是暂时性的,气终究是作为“客气”而存在的。而客气的消尽,本质上也是由于“所得之理”的规定。即所谓“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
虽然在具体的流行过程当中,气可能强过理,但是在本体上,在根源上,理强过气。而这一本体上的理对于气的强,似乎可以成为我们审视理气强弱的一个大前提,成为我们审视修养论和历史观上一些困境的根源性命题。理生气,可以说代表着本体意义上的“理强气弱”,气禀与气质代表着流行意义上的“气强理弱”。
但是,我们还需要面对一个问题,即这一本体性的“理强气弱”有何意义,如何能够在现实修养当中完成对这一本体状态的回归,如何在历史进程当中实现对价值的复归呢?下面,我们将沿着“理生气”的思路,在“主宰谓之帝”“天地之心”“天地以生物为心”等问题上,详细讨论“理生气”的更进一步意义,并理解理对于气的主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