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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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攻取南阳,截太行道

第二年,即公元前二六三年,秦军于广武城,经半载休养生息,秦军上下士气旺盛。半载以来,秦王又不断向广武城增兵,秦军可谓兵强马壮。相反,韩军士气衰落,朝野人心惶惶。韩王为求不亡国,下令所有郡守及守将,若遇秦军来袭,坚守不出,且临近韩军相互援救。

秦军于广武城驻扎许久,上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司马错次孙司马梗,骁勇善战,为秦军裨将。这天,广武城衙署内,司马梗谓白起曰:“我军驻扎于此久矣,将军何时发兵伐韩?”

白起回曰:“须待大王之令。”

司马梗说道:“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白起说道:“待陉城交割完毕。此时若攻韩,韩王便可毁约不纳陉城。”

司马梗说道:“原来如此。”

王言则说道:“司马将军虽为司马错之孙,但只有勇,未有其智也。还须在战场上多加锤炼。”

司马梗略显惭愧,说道:“所以大王让我来此,向武安君学习。”

王言说道:“孺子可教也!”

几日后,秦王使臣至广武城,宣秦王令:“秦王令:陉城交割已毕,武安君可率军攻韩,务必多拔韩城。”

白起接旨,回曰:“末将遵旨。”乃起身接过诏令,并令人安顿使臣。

待使臣离堂之后,司马梗兴奋道:“总算可以大展拳脚了。”

白起则谓司马梗曰:“此次伐韩,我希望你在此驻守。”

司马梗焦急,说道:“将军莫看我年少,经验尚浅,然昔日我常与爷爷讨论兵法,爷爷也常夸我用兵得当。且我从小练武,在战场上必能斩敌立功。”

白起说道:“守城也能杀敌立功也。”

司马梗又言:“莫非将军是因为我爷爷缘故,怕我上战场有所闪失,而难辞其咎?”

这时,王言在一旁笑道:“司马将军此言差矣,白兄正因为你是司马错将军之孙,才将此重任交给你。当然也是看重你之能。”

司马梗不解,问曰:“此话何解?”

王言继续说道:“此处南北皆为韩地。若秦军出兵,韩军便可趁虚而从另一方向攻此地。后方不保,前方秦军将人心惶惶,不能安心作战。”

司马梗又言:“可留于此,便不能杀敌,也就不能立功也。”

王言回道:“司马将军莫急也。想当年武安君也是从守城开始,凡是一名将军,皆须懂得守城。武安君戍守函谷关两载,面对敌军攻城,从而悟得攻城之要。欲攻敌之城,须先懂得如何守己之城。”

白起说道:“王姑娘所言甚是。带兵打仗之事,不可一步登天,需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战无不胜。另外,若非见你有用兵之才,也不会将守城如此重任托付于你。”

司马梗对曰:“武安君所训既是。末将必不负所托,以保前军无后顾之忧。”

于是,白起率领秦军北渡黄河,连拔韩之数城。攻至南阳,秦军久攻不下。

秦军营帐内,白起谓王言曰:“如今南阳兵多粮足,且有源源不断之援兵前来救援,不易攻之。”

王言问曰:“南阳之援兵从何处而来?”

白起说道:“如今之南阳,西面已被秦所占,东面为赵地,南面有黄河之险,秦军也据守黄河不让韩军渡河,而北面为太行山,南阳看似已为强弩之末。可据斥兵来报,南阳之所以仍有源源不断之援兵,皆因太行山道也。”

王言疑惑道:“太行山道?”

白起回曰:“然也!太行山道乃连接南阳与上党两地之道,为韩军把守,据闻此道山路崎岖陡峭,极为凶险。而上党之韩军便是越过此道,赶至南阳。”

王言说道:“此道可攻否?”

白起回道:“可,但时机未成熟也。若分兵去攻,则因敌众我寡,难以取之。若全军去攻,则南阳城内之韩兵一出,我军便是腹背受敌。故该先取南阳,再倾巢而攻之。”

王言说道:“可不截断太行道,韩军源源不断而来,南阳便难以破也。”

白起哀叹道:“然也。如今是捉襟见肘,左右为难也。”

王言说道:“若能引得韩军出城,便可取之。”

白起说道:“难处就在于此。韩王已下令,一切守城将士皆不能出城迎敌。”

王言说道:“何不以谩骂、挑衅试之?”

白起回道:“可以一试。但恐收效甚微。”

王言又言:“眼下还须派兵往太行山道阻韩军援兵。”

白起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若不阻其援兵,南阳城内之兵越多,则越难攻破。”

王言补充道:“如此,还能引诱南阳之韩军出城迎击。”

次日,白起抽调一军,由王龁率领,饶过南阳,堵住太行山道口,以阻韩军援军。又使一小队秦兵于南阳城下,朝城内不断谩骂叫嚣。城垣上之韩兵闻之,虽愤愤不平,但也只能听之任之。南阳守将名曰冯时,刚过弱冠之年,孔武有力,单挑韩军无人能敌,其父乃韩客卿冯亭。冯时来到城垣上,听着城下秦军的谩骂,不免怒火中烧。好在他此时还能审时度势,并未冲动出城迎敌,只是下令道:“此乃秦军之计,众将士勿受其扰。”

有一韩军都尉又对冯时说道:“闻之秦军另遣一军堵住太行山道口,使援兵不能来救。将军何不出城歼灭之。”

冯时回曰:“不可。此乃白起之计也。若出城击之,城外之秦军便可与太行山道口之秦军合围我军;若不出击,则可阻上党之援兵。此乃一箭双雕之计。”

都尉说道:“那我军便于此坐以待毙乎?”

冯时说道:“非也!如今南阳城内兵多粮足,只要坚守不出,秦军难以破之。待秦军困顿,自会撤兵。”

秦军一连于城下挑衅韩军三日,可韩军军心毫不动摇,冯时也意志坚定,未曾动过出城迎敌的念头。

是日傍晚,王言和白起于营帐内进食。白起谓王言道:“连续三天挑衅,韩军无动于衷,看来此计无用也。”

王言说道:“然也。看来只能另想它法。”

白起又言:“本以为韩军守将刚过二十,年轻气盛,易被激怒,不想此人如此沉得住气。”

王言问曰:“白兄了解此人?”

白起说道:“只是从斥兵那里得知。此人名曰冯时,乃韩一客卿之子,年轻有为,已被韩王重用。”

王言说道:“此人是否有弱点?”

白起回道:“未知。但知此人力大无穷,于韩军中,单挑未逢敌手。”

王言打趣道:“若白兄与其单挑,谁胜谁负?”

白起说道:“不知。从未与此人交手,对其武功高低一无所知,难以预料。”

王言又言:“那白兄于秦军中,单挑可有对手?”

白起回道:“非我自夸,秦军之众,单挑暂无人可胜我。”

王言说道:“我有一计,可破南阳,可恐使白兄陷于险境,稍有不慎,会送命也。”

白起说道:“何计?”

王言说道:“可送信入城,约冯时出城单挑。白兄若能更胜一筹,斩其首于马下,则韩军自乱。”

白起说道:“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王姑娘此计可行。让我与之单挑也未尝不可。然仅凭一信,冯时如何会接受挑战而出城呢?”

王言说道:“此人于韩军中单挑无敌,足见此人乐于与人决斗。如今他已于韩军中难逢对手,必寻对手于它处。今以武安君之威名,出言挑战,其必心动。再约每人只可带一百士卒。届时,冯时见秦军大军皆未出营,便知白兄乃真心与之单挑,必会出城迎战。此时,便是看白兄之勇了。”

白起说道:“与之单挑,虽不敢言胜,但可立于不败。”

王言又言:“请白兄三思。”

白起说道:“只要能破敌,纵使将我置于敌军万军之中,也无妨。”

王言说道:“可白兄若有闪失,秦军便群龙无首也。”

白起说道:“若我有不测,可往太行山道口召王将军回营,而后退至广武城据守。”

王言说道:“白兄可考虑清楚乎?”

白起手握短剑,说道:“已考虑清楚。”

次日,一秦兵于南阳城下,左手持弓,右手持箭,而后张弓搭箭,将箭射向城垣,落于城垣地上。此箭并无箭头,只在中间绑了一块锦帛。一韩卒将箭呈与冯时,冯时解下锦帛,阅之,信曰:“素闻冯将军勇武过人,无人能及。白起闻之,便知遭逢对手,甚喜,欲与将军比试一番。若将军不嫌,请于明日午时,于城外与白某单挑。为免两军冲突,双方只可带兵一百。”

冯时阅毕,内心甚喜,谓旁人曰:“武安君白起约我明日午时,出城与之单挑。”

南阳裨将说道:“此乃秦军之计也,将军勿出城与之决斗。”

冯时说道:“我看不然。武安君规定每方只可带携卒一百,我出城秦军又能将我奈何?”

裨将说道:“若明日秦军所带远多于一百呢?”

冯时回道:“明日出城之前,我先于城垣上观察城池四周,若见秦军多于一百,我便不出。”

裨将又言:“秦军大军可待将军出城之后,再出营袭击将军。”

冯时说道:“明日待我出城,你于城垣上瞭望四周,但见秦营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便鸣金。我闻之,自会立即退回城内。再于城门处屯守重兵,谅白起不敢跟来。若其胆敢跟随而来,我也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裨将说道:“可将军身为主将,若有闪失,南阳不保也。”

冯时说道:“你多虑也。那白起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岂能与我匹敌。”

裨将又言:“可武安君乃战神也,又久经沙场,不可小觑也。”

冯时笑曰:“战神之谓,不过是称其统率之能。论单挑,白起老矣,非我对手也。”

裨将说道:“将军非迎战不可?”

冯时回道:“此乃破秦军之机也。若能击退武安君,秦军自退。”

裨将又言:“可大王有令,不许将士出城迎敌。”

冯时回道:“大王之令,乃忧我军大军贸然出城迎敌而失城耳。今我只带一百士卒,大军仍留于城内,并未违大王之令也。”

裨将不解道:“将军为何如此执意出城与之单挑?”

冯时回道:“此举我虽有私,然公大于私也,若能斩白起于马下,因此而击退秦军,大功也。况且我并不惧那白起。”

次日午时,白起率一百秦卒于城下等候。王言身着秦军装,混在其中。而白起身着赤黑盔甲,手持钩镰枪,骑在骅骝背上,威风凛凛,好不威风。

冯时立于城垣上,向城下望去,见白起果真信守诺言,只带了一百秦卒,便下城骑马,带一百韩卒出城。随后城门又被关上。

冯时骑至白起跟前,便勒马驻足,于白起相距一丈之远。冯时身着银白盔甲,手持一把棹刀,面目狰狞。棹刀之刀身两刃,刃首上阔,山字之制,长柄施鐏,形制如桨。

白起谓冯时曰:“未曾想冯将军竟如约而至。”

冯时说道:“武安君邀约,在下岂有不来之理。”

白起又言:“素闻将军武艺高超,故白某想与之决斗,以一睹将军之勇武。”

冯时说道:“武安君乃战神也,能与你一战,冯某此生足矣。”

白起说道:“两军交战,虽水火不容,然今日得以与将军比试,乐事也。”

冯时说道:“虽说比试,然刀剑无眼,届时恐有伤亡,还望武安君见谅。”

白起回道:“白某已告知全军,无论胜负,都不许插手。”

冯时说道:“善!武安君不愧为战神也。”

于是,二人将兵器提起,双手紧握,相互对视。城垣上,鼓声骤起,冯时骑马向白起奔来,从其旁掠过时棹刀砍去。白起低头躲之,刀只削到白起发丝。白起低头瞬间,长枪顺势一挥,尖头恰好从冯时腰间掠过。一回合过后,二人均未伤到对方,旋即调转马头,向对方奔去。这时,双方之刀枪于半空相对。二人用尽力气,欲将兵器压向对方,可谁都未能得逞。良久,冯时忽然收力,而白起之枪随之劈向冯时右臂。冯时早有准备,侧身躲之。同时冯时提刀砍向白起。说时迟那时快,白起立即收回长枪,将枪一横,挡住了棹刀。冯时并未放弃,使力将刀刃压向白起右肩,白起亦奋力将枪推出。相持之下,冯时手腕一抖,将刀挥向白起,白起身子往后仰躲之。冯时由于这一挥,其刀一时半会难以收回。而白起起身之时,已将枪头对准冯时胸口,借着起身之劲,枪头直逼冯时。冯时立即用刀柄推开枪头,而刀刃顺势冲向白起腰部,白起立马收枪挡之。

二人如此缠斗有一百余回合,谁也未能伤及对方。此时二人已是大汗淋漓,而烈日当空,晒得大地欲裂。而旁观者亦被烈日照得睁不开眼,热汗直流。缠斗越久,王言内心就越焦虑,生怕白起有所不测,恨不得上前助阵。鼓声依旧响亮,只是没了原先的急促。

至于白起、冯时二人,丝毫不敢懈怠,攻时全力以赴,守时全神贯注。白起心想,若继续如此缠斗,自己年迈,终会力衰,须趁此时还有力时,将对方一击毙命,只是奈何对方威猛,难觅得良机。忽然,白起御马向冯时冲去,从其旁经过时,只是稍微挡住其刀,随后一直向前奔去,并未回头。冯时见状,立即调转马头,向白起追去。边追边叫嚣道:“战神不过如此。”冯时继续御马加快步伐,一点点接近白起。倏忽,白起勒住马缰,骅骝瞬间停下。而冯时准备不及,并未提刀向白起砍去,而是直接从白起身旁掠过。白起早有准备,在冯时经过的同时,提枪向冯时后背刺去。冯时反应不及,后背被刺,随后从马上摔下。

白起再次御马,用枪侧之倒钩勾住冯时盔甲,将冯时拖向秦营。王言及一百秦卒亦调转马头,跟随在后。而那一百韩卒,见将军被擒,束手无策,呆站原地,面面相觑。城垣上之鼓声也戛然而止,南阳裨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主将被擒,南阳城内守军方寸大乱,人人自危。

冯时被拖回秦营时,已气绝身亡。白起扔下冯时,立即率大军从营中杀出,直逼南阳城下。韩军刚失主将,现秦军又如猛虎袭来,人人惊慌失措。相反,敌将被杀,秦军上下士气大盛,人人奋勇争先,勇猛无敌,很快便攻破城门,登上城垣。

夕阳西下时,南阳城已落入秦军之手。当晚,白起宰牛羊犒赏三军。秦军上下皆向白起祝贺,贺其将冯时斩于马下,并赞其宝刀未老。而白起则谦虚道:“此战能胜,多亏骅骝。若非其奔停自如,被斩于马下之人恐为在下。”

王言则说道:“骅骝与白兄相伴多年,若非对其习性甚为了解,也不会贸然佯败。”

言毕,众人皆为白起的有勇有谋而赞叹不已。

次日,白起再率大军往太行山道而去。只见王龁正帅其部与韩之援军拼杀,白起立即挥军助之。援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最终退至谷中。白起欲追击敌军,被王龁制止,进言曰:“太行山道皆为山谷,道路崎岖陡峭,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及,不可贸然进入。”白起于是使全军停止进军。

王龁又谓白起曰:“太行山道皆被韩军占据,我军只能堵于此。”

白起问曰:“阻挡援军期间,我军伤亡与韩军相比,谁多谁少?”

王龁回曰:“起初末将不知太行山道凶险,贸然攻入,伤亡多于韩军。后改为在山道口据守,伤亡与韩军相当。”

白起说道:“可如今敌寡我众。”

王龁说道:“山道中,地势高者皆被韩军所占,且道路狭窄,并排而行,仅能容三至五人。”

白起说道:“如此看来,此山道难攻也。”

王龁则说道:“可若不占此山道,截断韩军。日后我军大军若撤离,上党之韩军则可穿过此道,袭击秦军刚占之城池。反之,若能攻占此道,则只需极少兵将,便能扼住上党之韩军。”

白起问曰:“可曾另寻它路,以对道中韩军前后夹击?”

王龁回曰:“末将曾派一小队士卒上山寻路,可山势陡峭,皆无功而返。”

白起叹息道:“这就难办矣!”

于是,白起率一军回南阳,留王龁于太行山道口继续阻击韩军。

南阳衙署内,王言见白起愁眉紧锁,问曰:“白兄有何烦恼?”

白起回道:“那太行道地势雄峻,乃天险也。若不夺之,便不能切断上党与南阳之道,也就不能稳固南阳之地。”

王言说道:“听闻太行道陉阔三步,长四十里,孔道如丝,蜿蜒盘绕,关隘林立,确实易守难攻也。”

白起问曰:“王姑娘可有良计破之?”

王言回道:“说来惭愧,并无计策取道。太行道就如函谷关,只能强攻,无法智取。”

白起遗憾道:“若不截之,则南阳白取也。”

王言继续说道:“既不能智取,那便强攻。”

白起说道:“太行山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强攻,秦军恐伤亡惨重,且能否攻下,也未可知。”

王言说道:“之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皆因韩军只需固守,前方一卒倒下,后面便有新卒顶上,由此而占得先机。若能使其失此先机,则地势对两军平等也。”

白起问道:“如何使地势对两军平等?”

王言说道:“夜袭太行道。”

白起说道:“道路凶险,夜袭对于秦军实乃凶险也。”

王言说道:“此计虽险,但对韩军亦险也。”

白起又言:“可太行道有四十里,一夜之内岂能尽取之?”

王言回道:“太行道以天井关最为重要,此关可挡太行南北,有云曰:‘形胜名天下,危关压太行。’危关便是指天井关。只须攻下此关,便可截断太行道。北面之关隘,日后再寻机夺之即可,或等韩军自行退去。”

白起说道:“让我好好考虑。”

于是,三日后,白起还是采纳了王言夜袭太行道之计。是夜,秦军点着火把,趁夜进入太行山道。由于夜黑路险,行军途中,偶有秦兵摔伤,甚至摔死。然兵贵神速,白起并未停止前进。

横亘于秦军面前的第一道关卡便是羊肠坂。此时,白起下令全军熄灭火把,不留一点火光,随后借着月光徐徐前行。韩军想不到秦军会夜攻太行道,此时人人皆熟睡未醒,营地无人监守。秦军登上羊肠坂,见到韩卒,便是对着熟睡中的韩军一枪刺下。很快,秦军便夺下了羊肠坂。

随后,秦军继续前行,至星轺驿。此处地势平坦,秦军与韩军一阵厮杀过后,便夺下了此地。白起令一队秦军留守于星轺驿,其余秦兵继续前进。途中不免有秦兵因看不清道路而摔伤,然秦军并未停步。碗子城,其状如碗。因碗子城非韩军第一道防线,城垣上无韩军监守。秦军以飞爪登上城垣,随后打开城门。秦军大军从城门进入城内,歼灭韩军,夺下此城。

秦军点上火把,继续行军,随之而来的是小口隘。此处道路极狭,且有韩军巡视。未及秦军将火把扑灭,韩军便发现了秦军踪迹。哨兵将此处所有韩卒叫醒,整好队列。白起见之,心想只能强攻,于是下令秦军冲杀。两军短兵相接,因韩军占据高地,秦军伤亡大于韩军。只是由于夜黑,后排韩卒很难及时发现前面之人已死,未能及时冲上去补充缺口。而秦兵甚众,因此,秦军虽伤亡略大于韩军,但却可缓缓前行。良久,秦军登上了高处,与韩军同处同一地势。随后由于韩军兵少,秦军得以继续向前,很快韩军便被逼向了坡道。此时,便是秦军处于高地,韩军也就难免一败涂地。

夺下小口隘之后,便是大口隘。大口隘之道略宽于小口隘。秦军按照夺下小口隘之法,夺下大口隘。此时天色将明,若不在天亮之前夺下天井关,那么今夜之努力将付诸东流。白起于是下令全军加快步伐,尽快赶到天井关。距关口很远处,白起便下令熄灭火把,继续借着月光前进。天井关虽有韩卒放哨,但夜色昏暗,待秦军至关下时,哨兵方才发现敌军。哨兵于是敲锣打鼓,叫醒众多熟睡中的韩卒。可为时已晚,众多秦军不断地利用飞爪登上城垣。仅有的几名哨兵根本来不及面对众多爬上墙来的秦军,很快几名哨兵便被秦军杀掉,随后秦兵将关门打开,秦军大军从关门涌入。刚刚醒来的韩军立即爬起,来不及穿上盔甲,便拿上兵器,从兵营里冲出来。然而在其眼前的是满关的秦军。秦军见到韩卒,便是一拥而上。破晓时分,关内韩军已被歼灭,秦军夺下天井关。

此役,秦军虽因夜黑路险和地势劣于韩军,而伤亡惨重,但总算以最小代价夺下太行道最高处天井关。秦军于天井关休整三日,继续北上。夺下天井关后,秦军士气大涨,且已由原先的劣势地势转为优势地势,秦军所向披靡,韩军被打得慌不择路。秦军连拔数关隘后,上党郡守靳黈见大势已去,遂下令太行道全体韩卒撤回上党。至此,秦军占领并断绝太行山道,使上党之地与韩都新郑的联系仅剩野王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