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情
见自己的学生进来，张林文把资料书统统推到了一边，走过去倒了两杯茶，让唐初凡坐在了沙发上。
“初凡啊，毕业之后就没怎么回来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师忘了。”张林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初凡是他前两届的学生，可以说是他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经常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毕业论文写得可圈可点，毕业答辩的时候让其他老师眼前一亮，现在他的学生要写论文时，他还总是把唐初凡挂在嘴边，让他们都去看看他们这位学长论文。
只是今天叫他来，不单单是为了叙旧，而是有一件私事要让他帮个忙。若不是对方是他的外甥女儿，他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教授，怎么也不可能拜托自己的学生办事，面子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拉不下这个老脸。
“老师说笑了，只是工作比较忙，抽不出时间。”唐初凡笑着说。
“工作忙是好事，不忙才是坏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应该多操劳操劳，体会体会我们这些过来人的辛苦。”张林文把茶递给了他，“听说你如今在枫林集团上班？”
唐初凡应了一声，“学生不才，只是枫林集团的一个小员工。”
“谦虚是好事，过分谦虚可就有点炫耀的成分了。”张林文笑了一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初凡，真是不好意思，你在这坐一会儿，老师去接个电话。”
唐初凡应了一声，瞥见桌上放着一摞毕业论文，应该是张林文这届学生写的。
“初凡啊，老师突然有点儿急事儿，要去开一个会，可能要麻烦你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了，你之后有工作吗？没工作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张林文穿上西装外套，对着镜子打上领带。
“没关系老师，我今天没有其他的工作，您快去忙吧。”唐初凡站起身，送他出了门。
张林文出门前怕他无聊，告诉他可以看看这届学弟学妹写的毕业论文，“这一届有个特别优秀的女生，写得快超过当年你的水平了。”
张林文离开后，唐初凡看了眼手机，确定林启勇没找他，才把手机收了起来。原本今天财务部是有个集体会议要开的，不巧的是他的导师张林文昨天打电话要约他吃饭，跟了四年的老师，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只好把会议推迟了一天，今天的事情全都交给他的助理林启勇了。
他翻了翻放在桌上的论文，被一份论文的题目吸引住了，从中抽出了那份论文，是一名叫温夕的学生写的，听着名字应该是一位女生，标题写得是很吸引人，只是太宽泛，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跑题，或者解释地模棱两可，那么这个论文的价值便彻底失去了。
他翻了几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写得确实不错，刚才提到的问题也找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法，让他产生了一种想继续看下去的欲望，能做到这一点，说明这个学妹的基本功很扎实，另外肯定参考了许多文献。
张林文一个小时以后才结束会议，进来就发现唐初凡正低着头看论文，全然没察觉到他的到来，略显苍老的面容上忍不住泛起了些许欣慰的笑意，见他看的是温夕的论文，笑着问：“觉得写的怎么样？”
唐初凡这才放下论文，站起身，“写得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写论文。”
张林文笑出了声，把西装挂在了衣架上，“真是难得啊，能从你嘴里听到夸攒的话，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女生，写得不比你差吧？”
“老师说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生自愧不如。”
“坐坐，别这么拘束，现在我们两个也不是师生关系。”张林文拍拍他的肩膀，“刚才研究组发生了些紧急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没想到处理完都一个小时以后了，已经三点多了，老师订好了餐厅，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唐初凡点头，“应该学生来定的，让老师破费了。”
四点半，他们到了餐厅，是一个很安静的包间，没有华丽的装饰，简约大方，让坐下来吃饭的人心情很舒服。
“初凡啊，我们还要等一个人，是我的外甥女儿，这小丫头没一点儿时间观念，真是让你见笑了。”张林文脸色有点儿挂不住，请人办事最忌讳迟到，之前他再三叮嘱，谁知这小丫头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回头定要好好说她一顿。
“没关系……”唐初凡话音未落，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穿着蓝色的及膝连衣裙，褐色的长发高高绑起，发梢微微蜷曲。
“舅舅，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堵车。”女孩儿笑着走过去，摇了摇张林文的胳膊，扭头看着唐初凡，礼貌地说：“你好，我是杨欣莹。”
唐初凡点头回应对方，“你好，唐初凡。”
张林文嗔怪道：“舅舅跟你说了多少次，今天不许迟到，总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杨欣莹笑着吐了吐舌头，显得很俏皮。
“初凡啊，小孩子不懂事，让你看笑话了。”张林文喊来服务员，把点菜的权利给了唐初凡。
唐初凡自然是不能要的，“我不忌口，这里杨小姐年龄最小，让她来点吧。”
杨欣莹也不客气，直接拿起菜单点起了菜，还不忘问唐初凡喜欢吃什么。
等上完了菜，张林文有些为难地开口说：“初凡啊，老师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唐初凡放下筷子，“老师言重了，学生能帮忙的自当尽力帮忙。”
“是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她今年刚毕业，学的也是金融管理。”
唐初凡懂他的意思了，“老师是想让杨小姐去枫林集团上班。”
张林文点点头。他的这个学生很聪明，他还未提，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唐初凡：“公司现在正在招聘新职员，让杨小姐直接去面试就好。”
杨欣莹脸红了，笑着说：“我已经去面试过了，只是被刷下来了……所以才让舅舅请唐学长帮帮忙，我真的很想去风林集团上班。”
“严格来说杨小姐不必叫我学长，至于去公司上班的事情，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会跟人事部通融一下，再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能不能通过就要靠杨小姐自己了。”
杨欣莹有些失落，原以为唐初凡是枫林集团财务部的总监，借着舅舅这层关系，可以直接去上班的，没想到还要去面试，这么大费周章只是换来了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