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往事：从学生变成青年

“以前和朋友们聊天，聊着聊着会开始讨论：什么是幸福？好像没有准确的答案。最后我们只能无奈地把幸福定义为‘感觉到幸福’，获得的和需求的比值高，就是幸福……但这和简单的‘开心就好’还是不一样，很不一样。”

“我是在20世纪的最后一年，来到求是园。在学习上，我和大家一样经历了大一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二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三不知道自己知道，大四终于知道自己知道。在生活上，也曾经拿着螺丝刀以修电脑为名到女生宿舍接触心仪的女生，在这里有过青涩的初恋、炙热的爱慕和走向婚姻的成熟爱情，见证了玉泉老情人坡的衰落，也参与了紫金港新情人坡的人气建设。在事业上，我也从这里开始了创业之路，经过五年的磨砺，在所在领域刚刚站稳脚步，也有些深刻的体会和大家分享……”这是2010年方毅在浙江大学毕业典礼上演讲的开场白，主题是“从学生变成青年”。

方毅描述自己的学生时代，和电影《致青春》展现的风貌差不多。1998年的时候，电话都是寝室楼下的大爷管着；到了1999年，第一次每个寝室一台电话，每天每个寝室外面都有人抱着电话打。当年方毅是第一批拥有传呼机的潮人，后来按揭贷款买小灵通，就把传呼机借给舍友。“到现在我早就忘记传呼机号码了，但我舍友竟然还记得！把我笑得不行。”

当年寝室的段子竟流传至今，这使方毅大感得意，比如“学霸”就是他们的创造。“当时形容学习很好的人，清华是叫牲口，现在不太用了。我们发明了学霸，还有学魔学妖学怪等等，最后发现还是学霸最好。”方毅乐不可支。除此之外，用“人品问题”来形容运气不好也来自于方毅寝室的创意。

但这些都不过是方毅学生时代的逸事，作为创业社团拓荒者，也是第三届ITP（浙江大学创新与创业管理强化班）班长，方毅在校期间创立了ASES-Zhejiang（亚太地区学生企业家精神协会）、SAST（科学技术协会）、Google Camp三个精品社团，从此以后，有无数浙大精英从这三个社团中走出。后续AIESEC（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会）、FACES（斯坦福中美学生论坛）等社团的成立，都是方毅派人专门对接。时至今日，来自ITP、ASES和SAST的浙大学子都亲切地称呼方毅为“老大”。

“别人都是大一大二参加社团，大三就退出，我是到大三才开始建立社团。”

方毅的第一个社团是ASES-Zhejiang，时至今日依然是浙大最具影响力、精英荟萃的社团之一。ASES（Asia-Pacific Student Entrepreneurship Society）是一个全球性的组织，总部在斯坦福大学，旨在团结和教育未来世界级的商业和技术领袖，运用企业家精神搭建起国际平台，与亚太地区最优秀的青年们一起分享与实践。

20世纪的浙大，学生每年的出国交流机会稀少。方毅偶然在竺可桢学院网上得知ASES这个组织，每年会在斯坦福大学和亚太地区其他分部举行两次峰会，顿时有些心动。到复旦大学的ASES分部实地考察后，方毅认定这是一个有活力的组织，值得加入。

于是在2002年的春天，方毅坐上开往旧金山的飞机，在美丽的帕洛阿尔托见到了RichardDasher教授，一起畅谈亚太地区青年的命运，畅谈IT和电子商务的新趋势。在与几位全球ASES创始人大佬们一拍即合后，经过一系列精心筹划和准备，ASES-Zhejiang正式成立。

说起ASES-Zhejiang，方毅难掩骄傲，“我们学校的分部肯定是全球最好的！和斯坦福的是一个级别”。他细数世界范围内那些曾经辉煌的ASES分部，有的正走向没落，有的已经化作历史的尘埃，唯有ASES-Zhejiang非但没有衰落，反而越做越好。当然，对于方毅而言，ASES给他带来的绝不仅仅是能力的提高和众人的赞誉，也不是结识了后来在资金链濒临断裂时伸出援手的前WebEx总裁、现赛伯乐公司董事长朱敏——更重要的是，在ASES，他邂逅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一生的爱人——张洁。

张洁，人称“花姐”，2002年考入竺可桢学院文科班，出于对创业的兴趣加入ASES，曾任2005年的会长，一力为协会争得了举办当年全球峰会的举办权。“我和花姐的故事，是自然而然地发展的。我们都是那种工作起来很拼的人，也很欣赏对方认真工作的样子。”

张洁早年和方毅共同创业，是个推的联合创始人，同时也是华旦天使投资CEO，但现在的精力主要集中于天使投资，夫妻事业互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浪漫故事，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状态。只有一次路过花店顺便买了一朵花送给她，她还很惊讶呢……我们之间经常连生日礼物都忘了送。”可谁说平淡不是一种幸福？两人是相伴一生的伴侣，也是平等互助的搭档。

方毅的第二个社团是科协，浙大四校合并前就有的科协当时早已没落。因为“挑战杯”全国大学生科技学术竞赛两年举行一次，为填补空白一年，方毅决定重新创立科协，承办“挑战杯”中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科协的第一批骨干基本出自ASES，素质很高，学校很快批复同意，资金也落实了下来。

到了创立Google Camp的时候，方毅已经是研究生了，很多具体的工作是张洁在操作。方毅回忆当年李开复来浙大的火爆情形，十分感慨：“开复是当时很多浙大学生的偶像，我们写邮件给他，详细讲述ASES和斯坦福大学的渊源，希望他能来浙大，他就同意了！”

“我之所以创办这么多社团，是因为这对学校和大家都是很好的机会，别人有的我们也要有嘛！但与此相对应的，每次参与活动我们都要做到最好。从着装、邀请函这些小事开始，每件事都要做到专业……”

方毅后来的成就，无论如何都绕不开ASES。据ASES-Zhejiang后来的成员总结，ASES的人有一个很大的公因数——企业家精神（Entrepreneurship）。在这面大旗下，跟随着五花八门的人——从技术大牛到经管达人，从辍学创业的互联网新锐到NGO（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非政府组织）的活跃人士……

打开ASES-Stanford的官方网站，一行大字扑面而来：

SOLVE THE GLOBE'S PROBLEMS.（解决世界的问题。）

而在ASES-Zhejiang的主页上方，滚动播放的宣传图片里有这样一句话：

“我们寻找某种人

某种人

坚持改变世界

而进步往往来源于

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