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李山花鸟画也是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的。作为诗人的画家，李山对大自然和人的关系的感受与理解是非常深沉细微的。不爱自然的人不会爱别人；不理解人的人也绝不会爱自然。小时候床头上小瓶中所插的一株淡紫色的野菊花，李山在七老八十的时候记忆犹新。在新疆阿尔泰山的雪峰上看到碧绿的小鲜花，他竟然想到那花的坚强使自己感到惭愧。“文革”中，被监押的李山在劳动后，走在回去的路上，趁监押者不注意，竟然会装着提鞋子、系鞋带，悄悄地从草丛中摘下路边的小花拿回宿舍欣赏。这种行为只有傻瓜和诗人才做得出来，也只有这样的画家才会郑重地画出水仙花，让她在寒夜中与画家作伴；也只有这样的画家才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看到繁花满枝头的梅花，并希望这是“不久的未来”。在这种思想观念的影响下，画上画的是梅花，题目却是“搏斗”“凌雪”“英雄魂”“难时魂”。也难怪画家，时代如此，只能产生如此的绘画。在《李山花鸟画集》的“出版后记”中，发行人一方面说：希望读者与他分享“这一份溶化在艺术作品中的大自然”，又说，从这本花鸟画集的部分作品中，读者当可感受到“一代历史的震撼”。“大自然”与“历史”融合在一起了。李山的花鸟画中，这一类作品量很大，其中洋溢着画家对故乡的爱和思念，对中华民族复兴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