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花東子卜辭禮制資料的排譜整理
甲骨文的排譜工作非常重要,這是學界的共識。但是,甲骨文排譜工作十分繁瑣,需要學者静下心來對相關卜辭進行耐心細緻的爬梳整理。因花東子卜辭這批材料相當珍貴,所以學界十分重視其排譜工作。姚萱、韓江蘇等學者在這方面用功較多,收穫也較大[1]。由於工作的需要,本文在他們研究的基礎上,重新對這批材料進行排譜。在我們的排譜過程中,遇到了不少困惑處,如下述兩例卜辭:
甲申:歲祖甲一,惠祝?用。一220.3
乙酉:歲祖乙小、,鬯一,祝?在。三四五291.4
如果考慮到甲申、乙酉是緊挨着的兩天,祖甲、祖乙兩位祖先經常同時受祭,祭牲都有,且主持祝禱的人又都是,我們很容易把上述兩辭排在一起,但是考慮到291同版第2辭是:
甲申:歲祖甲小,鬯一,子祝?在。一二291.2
所以如果把220.3與291.4排在一起就很有問題了。甲申那天到底是用什麽祭牲,是還是小呢?由誰負責祝禱來祭祀祖甲,是還是子呢?
上文所述這類卜辭較爲複雜,但即使是看起來比較簡單些的卜辭有時候也不好處理,如:
丁未:歲妣丁彘一?在。一217.1
丁未:歲妣丁彘一?在。二217.2
丁未:歲妣丁彘一?一136.1
兩版都是在丁未日卜問是否劌殺一頭彘祭祀妣丁事。但問題是,絶大多數卜辭都不記年月,何以證明兩版爲同一個丁未日?更何況136同版中没有出現地名“”,設想一下,要是136.1中的卜問地點(祭祀地點)是之外的另外一個地方,不是更能證明兩版不是卜同事嗎?所以這類卜辭也不太好處理。
在對花東子卜辭排譜時,比較麻煩的是,如何認定不同的卜辭是否屬於圍繞同一件事情而進行的占卜?因爲所謂的“同一件事情”,其範圍可大可小。有的卜辭辭條之間是直接相關,有的卜辭辭條之間則是可以間接繫聯。考慮到同版中的不同辭條之間可能並不一定都是卜同事的,因此我們的做法是,既考慮具體的占卜内容,同時又考慮占卜時間、地點,關注儘可能多的細節。在具體的排譜過程中,我們一般情況下是僅排出“直接相關”的辭條,而並非羅列出所有可以間接繫聯的辭條。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的排譜基本上是最基礎的直接相關辭條的繫聯整理。利用這些材料時,完全可以根據研究工作的實際需要,再增排出其他可以間接繫聯的辭條。因此,我們在本排譜的第四部分,又專門製作了關於花東子卜辭的“所涉每版排譜情況”,以供查詢不同版之間的繫聯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