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后院的生存法则
墨雅做势就要冲进去教训人，却被我一下子拦住了，示意她千万别打断这出好戏。
“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古兹见状，着实吓了一跳，“你昨日是没有见到少爷的态度吗？你当真以为少爷还是往日那个孩子吗？现今少爷成了婚，你觉得我们的少爷是个糊涂东西，会做那糊涂的蠢事？依我看，少爷对少夫人，那可是相当的满意，你如果实在不听我的劝，日后吃了大亏，也别来找我们哭。”
媚儿还得要继续辩解，无奈打扫碎瓷片的小丫头看见了我，惊声叫了出来，屋里头的人一听自然是静悄悄的一片。
“你们一共有4人？”我高高坐在上首，斜睨着眼的人，看着两人说道，“会选择留下来的自然都是有目的的，这个很正常，我可以理解，在我看来可以留在少爷身边的人，自然得是贴心人才可以。”
一听我这么说，媚儿又昂起了头，得意的劲儿更胜以往，就好似我是在表扬她似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曲解我话中的意思，才能理解成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我话锋一转，“各位的身份是早就定了的，所以心态也得调整好才行，我今日在太太身边服侍了一日，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人还是得聪明才行，你看着周姨娘虽然是姨娘，但他该有的体面是一分也没少，太太待见她，又是儿女双全，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太太又是为何要待见她吗？这是因为她的美貌吗？若是单论这一个，她或许远没有太太长得好看呢？可见这长脑子的人，总是混得不会太差。”
“周姨娘的事全府上下有谁不知道，要不是她资格老，他她早就被忘在了怀州老家，没人管了。就她长那样儿！”媚儿急不可耐的开口说道，那双眼睛还时不时的给我送来个把白眼儿。
“你是果真这样想的吗？你在这府中的时间就是比我长，见了这么许多，还是如此来想这件事？”我喝了一口茶，目光直直地瞪着她。
“夫人您别气，她这是开玩笑的，她哪会这样想呢？”古兹察言观色，见我的神情不太好，急忙出来打圆场，“周姨娘为人擅长奉迎拍马，圆滑的很，太太之所以给她体面，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了！”
“才不是这个！”媚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猛的甩开了古兹的手，“周姨娘可是前太太的陪房，她比姥爷还大上两岁，就凭这个资历，再加上她生了哥儿啊，姐儿，全府上下，谁敢不敬着她？太太进门时，他都在杨府呆了多久？老爷又护着她，太太敢不给体面？”
媚儿慷慨激昂地说完了这段话，义愤填膺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数落了她一顿，而她早已以周姨娘自居了，这是不服气，我高高在上的审问她。
“是吗？”我轻轻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不动气儿，不发火地看着她，“你可曾听说过这位周姨娘敢和太太大吼大叫的，我今日冷眼看着这位周姨娘当真是最聪明不过的人，对着太太那是千恭敬万恭敬的，也没听他提过一句年纪大的话。怎么到了你这儿反倒替周姨娘打抱不平起来，难不成你想到周姨娘或者是伟哥媳妇房中伺候去？若是当真如此，我便不厌其烦地帮你回了太太也是好的。”
“夫人息怒！”古兹强拉着媚儿跪了下来，“她今天是失心疯了，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计较。”
“放你娘的屁！”媚儿费力地挣脱了古兹的束缚，发狂一般地指着我，“为了迎你进门，太太放走了好些人，这么些日子了，我也是受够了，你除了那70万两嫁妆以外，哪点比得上我，长得没我美，也没有我体贴，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做夫人？凭什么霸占着他？自从你们定下婚事起，少爷就不怎么理我们了，我原本以为他会把我们抬举成姨娘，可现在还是老样子，你不就是有些钱吗？凭什么在这里充老大，我媚儿可是第1个不服你的。”
“对于你的这些误解和疑问，或者说是你们的误解和疑问，我现在可以予以确切的回答，首先我的陪嫁远不止70万两，这70万两指的是现银，而其余的田庄铺子生意买卖都要另当别论。其次孔家的确是商人，但是我比你多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钱，当然了，我肯定比你有钱，其次我比你有教养，当然这也是你身上所不可改变的局限性，没有谁家的丫鬟能有多高的文化，没有哪个组织有这个义务对你们进行教导，不过最后这一项，就是我肯定比你狠。我原本确实真的打算在我生下嫡子之后，把你们这4个人依次抬为姨娘，也好让你们终生有靠，但是你今日的表现足以向我证明，你并不适合这个职位，你并不能很好的完成这项工作，所以我决定……”
“你想干什么？”媚儿貌似被我的长篇大论给说糊涂了，她表情木然，早已没了先前那种猖狂至极的状态，“我是太太给少爷的，我是少爷最喜欢的人，你这贱女人，难道你感敢动我？”
“你的确是太太给少爷的人，这个不假，但是你凭什么确定你是少爷最喜欢的人？”我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两声，“是或者不是，那就让我们一起来验证一下，已好大家心里都各自有数。”
赵妈妈早已眼疾手快的叫，来了几个粗壮的媳妇子，用粗布条将媚儿捆了个结实，顺手也堵住了嘴，强行压了出去。
“不要带出去，就放在杂物房中，待少爷回府再行处置！”我和颜悦色的对赵妈妈交代着，脸上没有一丝怒气。
其实我的确也不生气，只是见这个女孩实在傻的可以，忍不住出手教育一下，免得这样的傻子日后丢了性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杨府厨子做的点心当真是不错，我喝了两杯茶，差不多把一盘子点心都吃完了。
“夫人！”两个年轻的妇人在赵妈妈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这二位是我们院中的管事，早上您走的太早，没见上，现在她们才来拜见。”
“夫人纳幅，小的是孙德尚家的，是二门的总管事。”一身葱绿色衣裙，圆脸盘子的妇人，陪笑着说道，“以后您要是需要车马行轿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夫人金安！小的是高广成家的，是账房的分管事，当然了，以后夫人的财力也根本找不到我的，不过院中的各位姑娘们的例银，倒是由我这里来分配。不过我们的那口子总领府中护卫，夫人若是要出行，也可和我说，多加个把个护卫也是极好的。”这个女人打扮的倒是靓丽，只是长得太瘦，反倒没有另一个丰满的好看些。
“夫人！”孙德尚家的见状，急忙巴结到，“我男人在庄子上，你要是想吃个山珍时蔬，水果青菜的就和我说，保准今日说了，明日就送到。”
“我说孙大嫂子，夫人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太太还没让用，还是和正房用着一个厨房，你让夫人找你要吃时，请问这些东西放在哪里？没的别让夫人，被太太怪罪徇私情嘛！”高广成家的牙尖嘴利，毫不留情地挤兑到。
“我说弟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院子里的厨房早晚也得置起来，到那个时候夫人不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吗？现在预备下，不至于到时候心急火燎的找不着物事！”
“我说你……”
“你们在吵什么？好好回话，这里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墨雅很有特级丫鬟的派头，她话音一出，这两个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你们如果还想说就出去说，跑到这里来吵嘴，打量着我们夫人年轻，好欺负几对是不是？”
二人一听当即吓个够呛，讪讪地，相互对视一眼，急忙退了出去。
天刚擦黑，杨承宇便回来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人都去哪里了？”古兹上前服侍杨承宇更衣，我倒是乐得站在一旁观看。这种服侍人的活我可不会做，想来这么大的一个人连换衣服都要别人帮的才行，也是给他惯得够呛。
“你也不用找人了，你的那个心肝宝贝，今天在这正屋里发疯，大放厥词的侮辱我，我将她捆了关到了杂物房中，好让她静一静。”我倒是正想看看杨承宇对待这个事情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他的态度良好呢，我就乐得帮他管管，如果他的态度恶劣，那我就姑且来个欲擒故纵，让他们罪恶滔天，最后全都交给他妈妈来收拾。谁也别怪我心狠，这就是后院的生存法则。
“你说的是媚儿吧。”杨承宇倒是不以为意，端着水杯喝了几口，“我当时就和母亲说，我的身边有古兹，诗琪二人也就够了，让她和兰莲都嫁了，可母亲不愿意，那日起我就知道以她的性子，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要不要把人给你请过来？”我试探性的问道。
“媚儿的亲娘就是母亲身边的钱妈妈，她倒是个地道的家生子，赶出去是不可能的，放到庄子上母亲脸上也不好看，以我来看不如一并送还给她老子，倒是最好不过。”杨承宇好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你也不把人请出来问问，是他说了什么，是我说了什么，别介我冤枉了，他可就不好啦。”我语意冷冷地说道。
“你是夫人，这房里的丫头胆敢顶撞你他，不论说的是什么，那都是错的。”杨承宇看向我的双眼，眼中满满的都是真诚，“媚儿的身份特殊，不论怎样，我们还是都得顾念着母亲的颜面才是，毕竟这钱妈妈可是母亲的陪房。”
“那么你说怎么办？”我的语义有些不悦，“你要保全你母亲的颜面，你要保全你母亲身边丫鬟的颜面，甚至连你母亲身边丫鬟的女儿，你也要一同保全，而我这个正房的夫人被人顶撞，被人指着鼻子骂，却要在这里忍气吞声不成？当真是你们杨家的少夫人还不如一个陪房生的丫头了？是不是要我去向她赔罪，躬身将她请到这里，才是你称心如意的结果？赵妈妈，还烦劳您快些带着少爷去杂物房，看看他的那心肝宝贝儿，伤着没有，我可是吃罪不起的，还有，把我旁边的房子收拾一下，我今天晚上就住过去，这主屋我是再也没有胆量住下去了。今天就有丫鬟指着我鼻子吗？明日还不得有人拿刀要杀我！”
“夫人您说什么？”赵妈妈早已吓得愣着了，当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您这是要和少爷分房睡啊？”
“我是商人的女儿不假，别人不心疼，难不成我还不自己惜命！”我心想别说分房睡了，姑且把这件事情闹大，大不了几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了，外面天高海阔的，我刚好可以去找欧阳琴声的，谁有心情在这里陪你们装孙子玩，好歹我的实际年龄也足够当杨承宇他爷爷的妈了，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干嘛还要在这里受这帮小崽子们气呢？
“难不成你还当真生气了！”杨承宇看着我气呼呼的样子，直觉忍俊不禁，“昨日见你待她那般，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罢了罢了，就像你说的，你毕竟是我正房夫人，谁敢对你如何呢，凭她怎的陪房，再有脸面，谁能越过你去。”
“我可不敢和人家比呢。”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很想讽刺几句，“人家姑娘又有来头，又和你从小一道长大，我能算个什么，我不就是江南商人的女儿，有几个臭钱，可是不敢在她面前摆谱呢，你还不赶紧去安慰她，小心人家老娘生气呢。”
杨承宇也没和我在说什么，让厨房传来的晚饭，而他却没吃，只是乐呵呵的出去了。
看他这副样子，我只感叹这古代的男人当真是太没个惧怕了，有合法的情人也就罢了，居然这样不把自己的正房夫人放在眼中，这种行为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过他这样做对我而言却也是更好，这样的人我要是过几天不辞而别，在冷箫那里也有借口，可以说，总不能堂堂昆仑神仙在人间，被人欺负成这种样子，还得忍气吞声吧。
我装着极生气的样子，做势把所有的大小丫鬟都赶了出去，也让赵妈妈自去吃饭，独让墨雅留下和我一处。
“你就是故意和杨承宇闹别扭是吧？”墨雅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她是白泽神兽，平素其实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但只可惜她是一个吃货，总忍不住想尝一尝。
“媚儿这么欺负人，我是当真生气的。”我吃了一口白米饭，表情控制的格外淡定。
“凭她怎么样说，你是不会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的。”墨雅看向我，她此刻的目光格外冷淡，我不敢抬头，我还不想知道一只白泽神兽，发火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我为什么不可能生气，我再是神仙，我也会生气啊！”我虽然力争狡辩，但心底却已生出一丝胆怯。
“你是想要逃走吧。”墨雅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个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你打算和杨承宇把关系弄僵，好借着这个事儿离开杨府，我猜的应该不错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自信于我现在大脑的防御强度，是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人读心的，可是我在怎么安慰自己，事实就摆在面前，墨雅的确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看来我当真得对白泽这个物种的能力，做一个重新的评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