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料事如神

“在我们临行前，冷箫和我交代过，你的这些想法，他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他知道这个杨家对你而言不过只是一个跳板而已，所以他让我好好看着你。而你今天的这些所作所为，俨然符合了冷箫当初的猜测。”

“他可真是厉害，我想他应该有话让你带给我吧。”我忽然之间没有任何胃口吃饭，这种早被人看穿心思的事，让我很不好受，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大傻瓜，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依旧自娱自乐的傻笑。

“冷箫的想法说起来简单的很，他虽然是昆仑的掌门，但还做不到只手遮天，你在人间要是任意妄为，不小心落在了其他5位上仙的手中，说不定得去斩仙台。想要获得在人间行动的更高权限，你至少也得将杨家的问题弄清楚，不然他也帮不了你，你就算逃了杨家，以昆仑的力量，可能须臾之间就能把你抓住，到那个时候，从斩仙台落下，便径直去了地府，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可以帮你，而你恐怕再也不会和有欧阳琴声相见了。”

墨雅的这一段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过来。是啊，昆仑是人界的第一大仙宫，那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冷箫，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如果我肆意妄为说不定会害了冷箫，那就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这杨府中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多难查，你只要耐心待上几年，反正你又不会死，你是神仙的嘛！你得有最基本的责任感才行，绝对不能为所欲为！”

我有为所欲为吗？我的哪种行为达到了这个程度呢？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或许吧，或许我真的有点为所欲为，是啊我至少的确还是昆仑的神仙，我必须得承担这个身份，或许就像墨雅说的，有了这个身份，我就不得不履行相应的义务和责任，换言之，即便我不愿意，有墨雅跟着我，我也没有任何推脱的办法，只得如此，也就罢了。

“人间的事情太复杂，我还理得不是很清楚，你必须要自己处理，但是对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很有钱，你是有足够的条件在这里好好待下去的。”

“你知道钱是什么东西吗？”

“不太清楚，但貌似这里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东西，所以你很有钱，所有人就会很喜欢你，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人类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实在太复杂了，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至于如何对付那些人，我是一点也帮不了你了。”

“好吧！”白泽神兽的性情我是知道的，我可不想真的把她给惹恼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看穿了我所有的打算，好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暂时不会走的。”

“暂时？”

“好了好了，这样难道还不够吗？”我很心烦的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窗子边，朝外张望了一眼，“我虽然是神仙，但在这人界我的能力还是有限，能不能把这乱麻一般的杨府查个明白，我现在可是不能保证的。”

“冷箫既然让你来，就说明他是相信你有这个实力的，你能不能做到，只要你尽力就好，毕竟还有我在这里帮你嘛，冷箫只让你半年内不能使用法力，又没说不让我使用法力，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呀！”

墨雅的小丫头说的还的确有些道理，我的眼前一亮，冷箫的确没有说不让墨雅使用法力，在这人间，也只有她可以确保是和我一条心的，或许有他的鼎力支持，这些事情当真不会太难吧。

“夫人，夫人！”一个小厮一边狂奔，一边大声的喊道，“少爷说让您先别撤下饭菜，他去去就回来了。”

“你们家少爷去哪儿了？”我没好气的问道。

“带着媚儿姑娘到太太那里去了！”

“怎么跑到太太那里去了？想来他是去告我的状了吧！”

“瞧您说的。少爷把媚儿姑娘交到太太那里去，还把您的委屈竟都说了一遍，老爷现下也在那儿，听说了也是气个不行，当即便发话要把这媚儿姑娘送出去配人，还是钱妈妈哭求，说早就应了自家侄子的，这才算撂开手的。”小厮说完便退了出去。

杨承宇回来的倒是快，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还没坐下就让人盛饭，只叫着肚子饿。

“夫人莫担心，我这已替你出了气了！”杨承宇一边吃饭，一边嘟囔着说道，“夫人您说的对，您是我的正房夫人，你的颜面就是我的颜面，那些敢不给你面子的人就是在打我的脸。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没得让自己胃疼。”

“当真如此吗？”我这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就是想说几句难听的话，“我怎么觉得像是我在逼你呢？让人家媚儿姑娘出去配人，如此花容月貌的可人儿，你当真舍得？别没的日后又拿这件事情说项，我可是不一的。”

“夫人，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杨承宇笑起来的样子倒也还算好看，不过就是脸皮子黑了点儿，“我有夫人您了，其他人的事我才懒得管呢，啥叫心疼不心疼的，敢这样顶撞夫人的人，留在房中使唤，见到了人让人心里难受不是。”

“你倒是也真的会说话。”我随手给他盛了一碗汤，以示奖励，“只是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定了人家的罪名，母亲大人可能高兴，你那位钱妈妈可怎么办，你这不是把母亲大人也给得罪了吗？到最后这个罪过可都得落到我的头上呢。”

“我娘可当真，不是那样的人。”他几口就吃完了，一碗饭，立即又续上了一碗，“我娘的想法我也是知道的，她把媚儿留下就是想试探试探我们，当然主要是想试试你的性儿，也试试我的性儿，不过她现在要的结果不都已经出来了吗？我的心意是很明确的，你是我自己相中的夫人，我可满意的很，旁人是断然替代不了的。”

“我是你相中的？”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你在成婚之前见过我？”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疑惑的看向我，“去年8月份我和父亲一起去你家，那一天你在你家后湖边上玩的很开心，我还得远远的看了你一眼，你那次当真没有看见我吗？岳父大人也没有告诉你我去过你家吗？”

“有，有一些印象。”我假装在思考和回忆，“我爹倒是没有和我说起过你们到来的事，只说给我定了门亲事，让我嫁到京城来。”

“没说这也正常。”杨承宇倒是一点也不怀疑我，“我刚刚听娘说了，她今天带着你查账来着。”

“是啊。”我在脑中快速的盘算了一下关于他爷爷和他三叔的事情，儿子给爹戴绿帽子的问题，实在太敏感了，或许不适合由我来告诉他，我就和他略说说他家的钱都快被人搬光的事实吧。

在接下去的一个时辰内，我们将怀着老家人士私自获取他们合法收入一事，认真细致的研究讨论了一遍，最后获得如下几条结论：1.怀州的几位叔叔很快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2.杨承宇的父亲杨业叶不会就这件事情，发表任何言论评价。3.对于杨承宇母亲第1日便教我看账，这件事情恐怕已经严重的刺激了其她两个儿媳妇，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另外两个儿媳恐怕很快就会杀上门来。4.对于怀州老家的问题，我们不用太上心，毕竟那些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此时此刻最为紧张这两万两银子的人应该是周姨娘和他们那一房的人，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适当的旁观一下这个大热闹。

“周姨娘是10年前来到京城的，她能从怀州老家来到京城，也是母亲开口放了话的，他们刚到京城时，二哥哥才刚开始学会打理生意，那个时候我娘便放了话，说我和我哥，你懂的，这里指的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两个人不要杨家的财产，母亲说外祖只有两个儿子，外祖分给母亲的嫁妆，足够我和哥哥日后一生的用度，所以当时母亲便做主将这些杨家初到京城时的财物，分成了4份，虽然并没有真的分到各自手中，但这个意思，整个杨府上上下下全都是明白的。这个账还是会继续查，但真正紧张这些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母亲。”

杨承宇吃完了饭，洗了手漱了口，忙了一阵之后，我竟奇迹般的不生气了，跟在他的身后，还当真有些想要服侍起他来。

“周姨娘为了她自己的儿子，恐怕也不会放过怀州那边的人吧！”重新坐回桌边，我随手端起一杯清茶，饮了一口，满齿清香。

“我对怀州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长这么大，总共只回去过三次，最近的一次也是6年前，后来父亲和兄长们越来越忙，也就不想着回去的事儿了。”

“你好像有几个叔叔，你对他们有什么印象吗？”

“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觉得那些人全都不务正业，唯独二叔稍微好一些，三叔四叔直接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们。”

古代人晚上睡得都很早，一盏茶吃完，杨承宇就吵着要睡觉，我可不会让他称心如意，从墨雅那里拿了一点昆仑的安息香放进了香炉，不一会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他，早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2日我起的便更早了，紧赶慢赶的赶在了婆婆大人进佛堂前来，到了正屋。

出来迎接我的是我古妈妈，她说钱妈妈送自己的女儿去自己大哥家，得好一段时间都不在。

我恭敬地陪着太太进了佛堂，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应该是从旁边的书房中隔出来的，一尊白玉观音像被极为恭敬的拱在了佛龛之中。

“你今日来的也是太早了些，是大可不必如此的，都是自家人。承宇起身后，你还得服侍他穿衣吃饭，来我这老太婆身边守着能做什么？”太太见我来的这样早，倒真的并不惊异，只是嘴上还不免得说些客套的话才显得有礼。

“侍奉公婆才是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情，相公也是这个意思。”若论说这些虚情假意的大白话，我的能力绝对不比她低，“相公每日辛苦工作，我就替他侍奉在婆母身边，这也是我的本分。”

“也是难为，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太太恭敬的跪在了佛看脚下的蒲团上，“你既然也来了，空等着倒也不好，不然就替我抄抄经典如何？笔墨纸砚那案几上都有，古妈妈再点两盏灯来，这佛堂中光线较暗，且不可害了眼睛”

写字我倒是不怕的，跪坐在案几边，打眼一看，这誊抄的经典，正是佛教的《金刚波若波罗蜜经》。我端正姿态，手握毛笔，一笔一画的写了有半个多时辰，但也仅仅只抄了两品，还好我这一首手字也算是勉强过了关。

这一日周姨娘果然过来陪着查账，那股子认真劲当真是比太太更为上心，两天下来京城周边的庄子算是弄了个清楚明白，总共被怀州拿去了六万三千两银子，这当真不算是个小数目，周姨娘的脸色，也果真难看的要命。

和杨承宇成婚的第5天晚上，婆婆让我留在正房吃饭，同样被留下来的还有周姨娘，杨承宇下工之后和杨叶一同回到了正屋用饭。

“老爷，年终查账这样的小事原本不该劳烦您来操持，可是我和周姐姐对了三日的帐，仅京城这8处田庄就出去了六万三千两。”太太给老爷端了一碗饭，压低着声音陪着笑说道。

“又是怀州吗？”杨叶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都有谁？”

“父亲两万二千两，三叔两万两，四叔父两万一千两。”

“这是半年的吗？”杨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着了。

“这是4个月的。”太太倒是极为淡定，她瞟了一眼周姨娘，似乎是说接下来该你上场了。

“老三派人来和我说过一句，但没想到居然会拿这么多。”杨叶一副没了吃饭心情的样子，“虽说老二去了海边，但老宅中基业几十年，也不至如此光景才对。”

“老爷，我也说句本不该说的话。”周姨娘绝对从来没有认为，她的话是不该说的，“三叔四叔再怎么样，也是老爷们儿，而我担心的，却是这个春娇姨娘，她和她的兄长，在老宅中必定手脚不干净，这样大的数目，保不齐是他们在从中取利也未可知。”

“哪个春娇姨娘？”杨叶似乎一时间没有想起她是谁。

“老爷，你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就是那个去年进门的，好像现在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呢！现在老宅的银钱进出，尽由他兄长料理，如此重要的一个人，你怎么把她给忘了。”

“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杨叶目光深邃的看向虚空之中，“你是说老爷子拿的这2万两，是他的手笔？”

“这个我哪敢保证得了呢！”周姨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老爷你也是知道的，二叔这一走，三叔四叔那哪个是能管家的人，这春娇姨娘说不定就当家做了主呢！只要老爷子宠她，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父亲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个色啊，一辈子了，总也戒不了。”杨叶愁眉不展，“李管家在哪里？”

“回老爷的话！”门口一个知识的小厮回答道，“李管家今日家中有事，若老爷找他，小的，这就差人去喊。”

“算了，老李头这一天天的也不容易。”杨叶沉思片刻，复又说道，“承宇，你的文笔干练，你来为家父拟写一封家书。”

“父亲这家书到底是写给谁的，往年都是寄给二叔父的，那今年就写给三叔吧。”

“你四叔是个没谱的人，也只能寄给你三叔了。”

杨叶见众人都在等着他吃饭，他只得勉为其难抬起了筷子，大家这才敢开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