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间文学

一部古老的史诗——布洛陀

“布洛陀”在壮语中指的是“无事不知晓的老人”。在壮族地区，流传着许多关于布洛陀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歌谣等，形成了独特的布洛陀文化。2006年，口传史诗《布洛陀》入选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第一批）。它的内容包括创造天地、造人、造万物、造土皇帝、造文字历书和造伦理道德六个方面，记载了壮族先民探索大自然的过程，是一个民族的成长史。《布洛陀》以口头传唱和文字书写的方式记录了古老壮族的历史。

民间故事《布洛陀》

布洛陀重要的艺术形式是民间故事，学术研究者对其进行了采录和整理。其中1958年的《壮族文学史》记载了“陆陀公公”的故事，1982年的《壮族民间故事选》中收录了“布洛陀”的故事，其中包含了造天地、定万物、取火、开红河、造米、造牛、打鱼、养鸡鸭、造屋、红水河和木棉花等主要部分。试举几例，如《造天地》：以前天和地离得很近，布洛陀砍来了铁木，顶住了天空，同时把地沉下去了；如《定万物》：鸟和兽相处，争吵不断，布洛陀便命令二者分开，各说各话，这象征着语言的形成；如《取火》：取回了火种，让人们取暖熟食；如《开红河》：大地被水淹之后，布洛陀制作赶山鞭，用它犁出红水河；如《造米》《造牛》：布洛陀造了谷物、牛、房屋，教会人们养家禽；如《射太阳》：从前的天空有十个太阳，布洛陀找人射下九个太阳，最后一个太阳因为害怕躲起来了，后来布洛陀又派公鸡去请太阳，最后一个太阳听到了公鸡的啼叫声，羞答答地露脸了。

祭祀大典众人唱《祭祖歌》

传说明朝的时候，有一位江西的地理先生，带着他的弟子，到处寻找“龙头”。找了很久，他们顺着龙脉来到了广西的田阳县。柔和的阳光照亮前方的路，壮族的圣山敢壮山映入眼帘。山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岩溶洞，丘陵与泉水相现，古树葱郁，先生被美景所迷，书写了“春晓岩”三个大字，这就是圣山的故事。

敢壮山是传说中壮族的人文始祖布洛陀居住的地方。每年三月初七，在敢壮山的祭祀大典上，布洛陀的子孙们端起陈年的老酒，用山歌纪念他们的祖公，赞颂布洛陀的功绩：

害坛酒厚墨，特闪酒厚拾

经忐闷，经忑喃

先经布洛陀，学经姆六甲

请祖宗齐坐，齐对哽细气

布眉酒许哩，勒烂得福

歌声里充满对祖公的感谢之情；密封数年的酒坛开启，酒香四溢，敬颂祖公的智慧，祈祷在布洛陀的引导和庇护下，壮族人民生活的土地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壮族人民生活幸福美满。

布麽请神唱麽经

在各类麽教仪式中，麽公诵读麽经驱鬼辟邪。麽公所唱的经诗顺序讲究，一般是开篇、创世造物、赎魂、解殃、解魂、解冤、超度、祈祷还愿。

开篇：麽公先唱开篇经，把各位神灵请到现场，布洛陀的降临扶住，可以让法事灵验。布洛陀的妻子姆六甲，常常被邀请。在《麽兵全卷》的唱词中，还有许多神灵会降临扶住。请到了各位神灵，麽公会讲述自己的身世，说明自己与布洛陀的特殊关系。

创世造物：颂唱布洛陀创造天地、造雷雨、射太阳等功绩，并赞扬布洛陀智慧过人，使得天下人都来向他请教。讲述布洛陀如何把麽经传授给孤儿，让他造福壮族的百姓。

赎魂：世间万物都是有灵魂的，一般模式是先颂唱牛、马、猪等来源，再说明原因和重要性，最后诵赎魂的经文。

解殃：若是灾难已经发生，或者出现了不祥之兆。那么就要颂唱解除灾难的经文了，把灾难驱赶到遥远的地方，从而让好运到来。

解冤：在民间，家中成员出现矛盾就要举行仪式，麽公诵读相应的解冤断冤的经文，送走鬼神，使得家庭重新回归团结和睦。

超度：人死后，举行超度仪式，请麽公颂唱超度亡灵的经文，才能进入祖先神灵的境地。

祈祷还愿：麽公颂唱祭祖经、献酒经、祈祷经等，护佑主家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出入平安等。

布洛陀古歌歌王——黄达桂

能演唱《布洛陀》的歌手已经不多。根据调查，田阳县民间歌手黄达桂是当地比较活跃的“布洛陀歌王”，他能运用好山歌调唱完整本《布洛陀》。黄达桂是山歌世家的传人，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传人了。小时候，黄达桂帮父亲抄写歌词，经过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他也能像父亲一样演唱布洛陀山歌，有时候连续对唱几天几夜，在田间劳作时，也不忘来几首助助兴，这是“以歌代言”“依歌择配”习俗的体现。在一次别人家的婚礼上，姑娘挑战对歌，一位姑娘一开口就把黄达桂难住了。从此黄达桂潜心学习，熟悉各种调子，成为活跃的“布洛陀歌王”。之后，他用堂皇调、山歌调、经书调等多种调子演唱史诗，对造人、造天、造地、造火、造水、造万物等故事进行生动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