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章心魔狂戾剑斩敌
蒋华雪有些意识到自己自乱阵脚,赶忙调整气息,今非昔比,曾败在他手里不代表苦练十年后仍旧要败,过于拘泥,就等于空手将三分胜算送给了对方。
“邪冥功疯魔有收缓,某些人丧心病狂,连治的机会都没有。”蒋华雪道。
白衣酒鬼手里酒葫芦一停,啼笑皆非,摇头猛喝了两口酒,领口淡色衣角浸了酒,湿湿的黏着肉皮。
樱花树下,蒋华雪安慰着宁阙以免失控,坦然注目着白衣酒鬼,想她谪居十年,功力不止于旧时,总不会再现旧时的场面。
华影交疏,白衣酒鬼偏着脑袋对宁阙道:“小娃娃,练武练邪冥功,小心岁数大了死都不知道怎么的死的。”
宁阙哼道:“要你管,装神弄鬼的,小心你脑袋长不牢。”
宁阙看出来师父跟这白衣酒鬼必有恩怨,在师父口中他还没听过谁能有这种语气,可能十年前师父就真的败在了这人手里,但宁阙八层邪冥功还是能挨着师父那一境界的。
十年来宁阙眼里蒋华雪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他行事为人第一准则,她慈母的身份出现在宁阙生命起初,就绝对当得起她在宁阙心里的重要位置。
“小阙,你记着这人是天下阴谋之首就是了,做好事没他,搅合大事总有这样的神棍。”
蒋华雪则直接飚粗口,宁阙就没听过随和的师父蹦出粗话,如此一来,白衣酒鬼就是砸实的小人了,宁阙往后见在这种人就该想办法羞辱一通。
“哼,迂腐之辈,本座何等英明神武?他日青史留名,哪儿又有你们的份儿?”白衣酒鬼自负道。
蒋华雪不屑道:“害人害己的蠢货,还英明神武,我呸,恶心人……”
宁阙白了眼酒鬼,以极端侮辱性语言骂道:“狗还是滚远点吃屎去吧,看你那副狗样,少装清高,你出完贡擦手了吗你?臭狗屎,岁数一大把不干人事,真不是个东西……我要是你早羞愧的撞豆腐撞到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你……有辱斯文,本座,不与尔等讲过,闭嘴闭嘴!”白衣酒鬼气的嘴歪,原地渡步,想他每每面对天下豪杰,何时有过这样遭泼妇骂街的情形?
本座斯文人,不与恶犬争道,姑且忍它一时,哼……
蒋华雪亦有些觉着宁阙言辞过了,可又觉着字字诛心,戳中要害,也没甚大错,就由他去骂了。
白衣酒鬼甩了甩衣袖,道:“你这徒弟太顽劣了,不堪大用,要能学成,本座宁愿相信豚猪会上树!”
蒋华雪耻笑道:“李老爷子,你连个徒弟都没,福大命大耗死了自个徒弟,你有顽徒吗?你连毛……都没有。”
粗俗就先粗俗吧,骂过心里畅快些也就够了,蒋华雪心想。
白衣酒鬼道:“当年一个练邪冥功的就闹的江湖大乱,你竟还把邪冥功传给徒弟,我看你是疯了,疯的厉害。”
宁阙拔剑执手,挑衅道:“老头,邪冥功不无错,可在我手里那就是至高功法,不妨试试,看我和师父能不能把你头斩下来?”
蒋华雪清楚就算今日不比过一场,来日见了难逃,白衣酒鬼人虽阴损,可也讲道义江湖,败一场退避江湖十年,十年前的那一场比试就是她败了。
宁阙的四阙剑和蒋华雪的诸钧剑同出一个冶铁师之手,剑里属最长最韧的一种,亦是练花舞幽典的适配剑,其余如宁颖就不合适,宁颖的璎珞剑是更轻。
白衣酒鬼将酒葫芦往身边一放,忽悠的扑来,蒋华雪十年不动的长锋再出鞘,仿佛江湖神话蒙尘重现。
快的残影都看不清的五剑,白衣酒鬼肃然应对,江湖中蒋华雪讲真是路子最奇的,十年前功力欠着火候才败,十年来两人武艺均有进展,可当下他没个数百招还真不能斗败蒋华雪。
黑夜笼罩眼眸时,就是心魔苏醒时,宁阙刻意的去激活心魔,他心里把蒋华雪当成至亲,因而就算心魔攻心也不会伤蒋华雪一下。
白衣酒鬼的一套乾源功收放自如,一双肉掌穿梭在剑舞中不落下风,蒋华雪见缝插针,见招拆招,一出手就将气氛引燃到最高点。
一旁的宁阙眼珠由分明的黑白转成墨黑色,邪冥功的心魔来自于修炼邪冥功衍生在丹田内的一种躁动真气,运转那股真气就会陷入其害。
宁阙暴戾一剑勃然袭来,直奔白衣酒鬼后脑,白衣酒鬼一惊,他可没料到蒋华雪教了十年的徒弟会有这本事。
蒋华雪那一手剑术更有仙诀的飘忽,虚的一晃,倾尽生平学艺,一剑刺向酒鬼心窝,又有宁阙的合攻,白衣酒鬼侧首避之不及,挡过蒋华雪那一剑,宁阙的四阙剑顺着面具就将其脸颊切了个口子。
白衣酒鬼不敢犹豫,往宁阙身前一闪,袖口的陨铁袖刺格开宁阙的剑,抬手就是一拳。
比斗中失策,乃是大忌,落人把柄就会道死身消,一掌一剑间就可能有这种差错,就看谁眼快心灵能掌握着。
冥夜将吞噬净清明,宁阙陡然松开手里的剑,往白衣酒鬼怀里撞,双臂合围环着其腰,硬挨了一拳,吐了口血。
蒋华雪顾不得呆滞,贴近了拼命将剑递过去,“嗡”的闷声,白衣酒鬼自背后透入一剑,剑刃吹毛可断,那狭长的剑刃分裂皮肉直穿身前。
“嘶——”
宁阙又挨了一掌,运气护体,因为袖口藏着一把星芒刺,都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摸索着取来,一咬牙捅在白衣酒鬼后腰。
接着蒋华雪收剑再刺,一剑剁入白衣酒鬼肩头,伤可见骨,而宁阙连中白衣酒鬼五掌,摇摇欲坠。
宁阙的血染了一地,那足有十支星芒刺,扎在白衣酒鬼后背,毒素入体,白衣酒鬼大惊失色。
剧毒是在体内流动最快的,性属烈,运功务必及时,不然毒素侵近心脉,即可发作。
推开宁阙后,白衣酒鬼甩脱那十支星芒刺,封住了几处穴道,宁阙犹不畏死,捡起四阙剑再斩落。
“拿命来,我面前,是敌人都要死!”
蒋华雪紧随宁阙,两人灵犀一剑,快无影踪,白衣酒鬼倒不怕星芒刺上的淬毒,生怕就此马失前蹄,甩了颗飞蝗石去击蒋华雪,一掌挡开宁阙的剑,趁机服食了一颗丹药。
挥剑拨开飞蝗石,蒋华雪见宁阙被伤的不轻,怒火中烧,还没等白衣酒鬼咽下丹药,蛟龙腾世般的急攻二十余剑,剑路轻敏,势头就不重,可仍旧削中白衣酒鬼两剑。
白衣酒鬼出招沉稳如常,药效还没化开时他只能腾着手去封闭筋脉,宁阙发狠还真非常人。
宁阙缓了口气,眼眸仍不改黑洞洞的奇异,借了曼花步的一招曼舞天涯,与蒋华雪相配合,只攻心口、首级,把伤重的白衣酒鬼逼入绝境。
白衣酒鬼磕开宁阙的一剑,蒋华雪本该一剑刺向白衣酒鬼眼窝,一时仁慈,改攻脖颈,酒鬼立时挡开,宁阙再一次贴近酒鬼,一剑奔着他右臂,暴戾的把四阙抹下去。
“杀!”
伤及其右臂,宁阙紧着飞膝顶撞,许是白衣酒鬼的丹药生效,他得以回气硬抗宁阙的膝顶。
宁阙接着每一剑都是要白衣酒鬼的命,眼珠、心口、脖颈偏下,漆黑一片的眸子只有着生杀,在重伤白衣酒鬼一剑后,被一掌打飞。
蒋华雪失神时,不敢再仁慈让手,确定宁阙无碍后,一剑戳向酒鬼门面。
也不怪蒋华雪仁慈误事,当年比斗时她就落败在白衣酒鬼手里,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宁阙伤重的事就算另一码了,为此蒋华雪根本就不想顾忌江湖道义,伤着宁阙无论是谁那都不对。
白衣酒鬼服食了丹药增进潜力,奈何伤重,不堪纠缠,他也没想过宁阙狠辣如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也敢来。
蒋华雪没伤在身,剑来的快,白衣酒鬼硬起头皮一掌挨过去,好在还有药效能撑着他功力不滑落。
蒋华雪的花舞幽典已然十层圆满,剑术唯有快能致人死命,剑本就是短兵,还是不足取刚猛路子的一种兵刃,因而剑快就成了天下剑道一途的正宗。
白衣酒鬼出手的速度在江湖中亦是罕有,可比之漫天落叶还差许多,蒋华雪以落叶为靶,剑为箭,刺叶练剑,为的就是突破极限把出剑的速度提到顶点。
接连接了蒋华雪十几招,白衣酒鬼撤离战阵,道:“算你赢了,不打了。”
白衣酒鬼后肩给捅穿、脸颊中伤、腰部淤毒仍在、肩头伤深见骨、右臂亦是如此,其余小伤不计,再打下去就算大罗神仙也就不活他了。
与蒋华雪过招不动用九成内力是不足以支撑的,可宁阙星芒刺的毒迫在眉睫,他要再运内力就抽不出手压制毒素,老命搭在这里就是三五招之间。
“你与天发誓,十年不得再来寻衅,亦不能间接暗害我们,发毒誓,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蒋华雪知晓白衣酒鬼对天颇有尊崇,对天发誓可是制住他的绝好法门。
白衣酒鬼竖起三指头,不快道:“我李某人,如今对天起誓,往后十年不再寻衅蒋华雪师徒,亦不暗害其师徒几人,如有违背誓言,宗族皆灭,祖坟遭掘,厄运缠身,牵连十族。”
发过誓,白衣酒鬼痛饮几口酒,对蒋华雪道:“好了,本座借你地方逼毒疗伤。”
外头疗伤不靠谱,何况他还是伤重的状态,药效一过,功力不足一成,那时候阿猫阿狗的都跳出来在他头上撒尿,谁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