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年三十3
尽管天气寒冷，范家祠堂的路上来往着不少祭拜的乡亲们，朱小梅领头从老宅往祠堂石板路上走着，她握着拐杖快速迈着硬朗的步伐，一点都不像七十几岁的老人，她身后的范得国牵着李娜娜腻腻歪歪的打情骂俏着，右边范得平带上羽绒服的连帽，帽檐上的一圈狐狸毛装饰几乎遮盖了整个脸庞，远处看似乎只有一件衣服在行走般，他身边的秦云注意力全部扑在手机里，时不时因为手机内容露出开心的笑容，左边是因为路况不好，只能人力推动轮椅的范得兴，而这苦力必然是身高体壮的崔路了，两人都目视前方，好像在倒数路程的长短，再往后面便是刘英抱着脸蛋冻的有些发紫的崔明浩，小可爱的鼻孔下半吊着两条不长不短的透明鼻涕，他单手环绕在刘英的颈脖处，乖乖的把玩着另一支手上的小玩具，跟着旁边是两张臭的不能在臭的脸，周秀和范一洲在范得国和李娜娜身后走着，两双嫉恶如仇眼睛恨不得要把前面的一对狗男女给吃掉，最边上还随着充满好奇的范晓峰，很少回老家的他，对村子里一切都感到新鲜，不停瞻望四周，走在末尾自然是范哲凡和范哲丽，两人边嘀嘀咕咕边注视前面大部队的形态变化，只有李飞不想参与这种跟自己无关仪式，索性躲着车里没有出来。
范哲丽斜眼看着范哲凡问道：“李娜娜能进的了祠堂吗？”
范哲凡调皮用脚踢落路边草上的浮雪，漫不经心的说：“进不进的去那就看奶奶怎么跟村长怎么解释喽。就算可以进去，我想二婶也不会让她这么容易跨进范家祠堂的。”
范哲丽把手伸进范哲凡已插入口袋的手里，冷的范哲凡直打了个哆嗦，赖皮的对着范哲凡坏笑道：“进了范家祠堂可就是公认的范家人了哦!”
范哲凡受不住范哲丽的冰块手，立马抽出自己的，对着范哲丽撇了个嘴感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法的事哦。”
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矗立在前，青砖瓦重叠的斜铺在屋顶檐上，檐下挂着一块红木色的牌匾，上面雕刻着草书字体的“祠堂”二字，一米远的门槛前坐落着两蹲石狮子，威严耸立的露出锋利的牙齿。
涌进涌出的乡亲看见朱小梅熟悉的面孔，大多数都表现着不冷不淡的表情，因为朱小梅年轻时在村里得罪过不少人，有很多都是希望看她丑闻的。
一位与朱小梅不相上下的老爷爷正例行公事监察进出祠堂的人目，看见一群大部队走了过来，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朱小梅脸上带着点炫耀意思上前打招呼：“呀！这不是村长嘛，好久不见啊！幸会幸会。”
村长看见朱小梅并没有过分熟络，打着官腔客套着：“哟！这不是朱老太太啊！今年又来跟范老爷上坟啦！”
朱小梅想展现出端庄贤淑的形象：“那可不是嘛，这不是孩子们孝顺啊，非得回来祭拜，哎！没得办法呀！”
这一套套虚伪的话引的范哲凡连续炮轰的大白眼，她不停的做出各种丑陋的鬼脸来表示心中的不屑。
村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指着李娜娜好奇的问：“朱老太太，这位是？”
朱小梅消失了炫耀的面容，尴尬的看着李娜娜思考如何介绍，还没等她想到合适的组词时，周秀直接从范得国和李娜娜中间用手扒开的走出来，扮着委屈一把跪在村长面前哭泣：“村长啊！你要帮我评评理，范得国在外面养小三也就算了，现在还非要把我从祠堂里踢出去，更是明目张胆的准备带着这个狐狸精进祠堂，我命苦啊！只有您才能帮我做主啊！”
周秀这一跪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除了范哲凡和范哲丽不惊讶以外，其他人都像下巴掉在地上样瞅着周秀。
这么一着朱小梅脸都快黑成碳，心想刚刚营造出和睦的形象瞬间掉成渣渣。
实属看不下去的范得国甩开李娜娜挽着的手，冲上去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周秀：“你不要再这里丢脸了行不行。”
周秀故意大声哭泣的说：“我怎么丢人了，是你丢人才对吧，你在外面找小三还有理了！让大伙评评理，看我们谁才是做了不要脸的事。”
范得国看着蛮横无理的周秀，满满怒气的把拉着的手臂狠狠摔了出去，破口大骂：“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贱人，你以前偷人的事都忘记了，现在还好意思贼喊捉贼。”
张扬的音波聚拢了更多看热闹的人，朱小梅瞅着这对不成器的子媳，哑口无言的干看着。
范哲凡则用下巴塌在范哲丽的肩上偷偷的笑着，她忍着笑点在范哲丽耳边风凉的说：“火都不用我们点，自己就着了!爸的戏都免了。”
范哲丽用食指戳中范哲凡眉心直接抵出了她的肩膀。
一旁的范一洲看不下去跪在地上的母亲，直接冲挡在周秀前面，挑衅的单手用力推了范得国。
范得国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没敢硬碰硬上前，只是生气的盯着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儿子。
范一洲摆出混混的样子：“你还想你另外一个儿子安心的出来，就最好别动手动脚的，要不是我妈不让我动手，我早就把这个小三打流产了，你也最好相信我可以做的出来。”
范一洲的威胁吓的李娜娜躲在了他的身后，范得国在前拥护又不敢在触动范一洲的怒火。
村长看见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连忙劝和的说：“不要打打杀杀的，大过年不吉利，朱老太太您这是要让这两位媳妇哪位进祠堂的？”
烫手山芋转眼间到朱小梅手上，难堪的她面对村长刁钻的提问，一时语塞愣在原地，不知所错。
范得平看见朱小梅为难的样子，上前附和村长道：“村长，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样吧，我们先不进去祭拜了，等家事解决了再说。”
村长不想参合的连忙点点头：“好的，好的。”
地上的周秀可不愿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她就是想用村里的舆论压力把朱小梅逼到绝境的把钱给她，要是朱小梅不给钱，周秀就散布谣言说她从纵容儿子在外有小三，故意刻薄儿媳，今天的哭戏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周秀不放弃的继续哭喊：“范家的列祖列宗啊！范得国要活活饿死我们母子两人啊！他把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部都花在那个狐狸精身上，一点都不剩给我们，这日子没法活了啊！”
周秀的话大肆张扬，人群中众口妖妖的指责着范得国，连同身后的李娜娜一并谩骂着。
朱小梅眼见一张和谐拍打的个稀巴烂，怒怒的吼道：“离婚，钱我给。”
这一下周秀满意了，但冷在一旁的秦云心里可就不舒服了，秦云一直紧盯着范大权留下朱小梅的几十万，具体数额她不知道，但她绝对不允许被老二一家全部拿了去。
秦云从人缝里钻了出来对着周秀问：“二嫂子，你这样胡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咋们上完坟坐下来好好说。”
周秀没有理睬秦云，直接质问朱小梅：“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朱小梅如同看一只路边的疯狗的看着周秀，没有马上搭理。
僵持不下的气氛成为年三十独特的一道风景，也为范家村的父老乡亲唱了一出错终复杂的家庭狗血剧。
范得兴眼看着这祠堂是祭拜不了，直接按下电动开关停在村长面前：“村长今天就这样吧，我们直接去父亲坟墓拜年了，今天叨扰了。”
李娜娜听见去不了祠堂，撒娇的嘟嘴，委屈的摇着牵着手的范得国，周秀眼瞅计划要泡汤了，直接冲到范得国身后一把抓起李娜娜长又卷的黄色头发，野蛮的拽到人群中间，周秀启动泼妇模式，给了李娜娜几大耳光子：“让你做小三，让你做小三，我今天就当着祖宗的面灭了你这个狐狸精。”
迟缓的范得国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的嗷嗷直叫，赶上去拉开抓着李娜娜头发的手，周秀已经完完全全进去泼妇角色里，没等范得国拉开，直接在他脸上抓出五道血印。
范得国从额头散布开到嘴下的五条印中渗出了丝丝血迹，他忍不可忍上去就给了周秀两巴掌，男人的力道肯定远远超过女性的，杀伤力都不在一个层次。
被打的周秀懵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范得国，她满眼红血丝咒骂：“范得国你敢打我，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妈的全家不得好死。生出你这种畜生就该天打雷劈。”
周秀已经杀红了眼，当着朱小梅直接诅咒她死，完全也不关面子上的事了，范得国听着更来气又准备上去教训周秀时，范一洲直接一个拳头揍在了他的脸上，直接趴到倒在地。
周秀借此机会又赏了李娜娜几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