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一1
这一夜范哲凡在床上辗转反侧，焦灼不安，上半夜一直回忆往事的种种，下半夜又自我反省和自我催眠中度过，有些摇摆的她，纠结的自己与自己对抗着。
初一终于迎来久违的太阳光，房顶的雪随着温度的上升化成水的滴滴悬空而下，凌晨三点范哲凡才勉强睡着，水滴掉在窗户的防盗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再次吵醒了疲倦的范哲凡。
今天是中华传统拜年的日子，小辈们都要上门跟长辈拜年，范哲凡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用拇指按亮屏幕，眯着眼瞄了眼时间表，九点三十分了，意志力强迫的告诉她必须马上清醒，若不好好起床出门拜年，不免又要落下一个不尊礼节话柄了。
范哲凡拱曲着身子又闭上眼连头带脚缩在被窝里，形成了一座微小的山峰，还没等她伸展开筋骨，千与千寻的乐响在枕头旁传来，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皙白的手，堪比偷米的老鼠直接把手机带进窝里，范哲凡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喂！”
“还在睡了，我都在楼下等着了。”范哲丽熟悉的声音跟闹钟样提醒范哲凡起床。
范哲凡简短的“嗯”一声，果断的掀开被褥，保持闭眼状态踩着拖鞋慵懒的打开房门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洗手间的必经之路要越过客厅，范哲凡拖着沉重的身子胡乱抓着头发，正斜方位袭来一阵凉意，她缓缓的抬起垂帘的右眼，正对上范得兴严肃的面庞，范哲凡无防备吓的小退了一步，僵在了原地。
“扮鬼了，大早的。”她掩饰忘记昨天的争吵，惊讶的抱怨。
范得兴小气的没有理她，向右掰动电动轮的控制把手，背对着范哲凡躲到了房间里，范哲凡无奈的瑶瑶头迈开步子进了洗手间。
梳洗完的范哲凡勾着腰看着化妆台的镜子，“哇了一声”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周下的黑眼圈，妥妥的倒挂在下方。
范哲凡万分忏悔昨日因一点破事就毁了自己的旷世容颜，暗自谩骂自己愚笨。
今天是选秀的第四日，衣柜的多种选择让范哲凡纠结不已，她苦恼中一道闪电穿过，顿时开朗的划开手机屏幕锁，点击回拨最新的来电记录，嘟~一声：“喂！干嘛！”范哲丽干脆的提问，通话里还伴随着崔明浩吵闹的奶声。
“你上来会呗？”范哲凡不怀好意的怂恿着。
范哲丽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上来，准憋着什么坏主意的！才不上当呢！”
范哲凡隔着手机信誓旦旦的承诺：“绝对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范哲丽没表达上不上楼直接挂掉了电话。
片刻，门铃响了，范哲凡抿着嘴唇微微上扬，默默旁白道“上钩了”
刘英听到门铃从厨房走了出来，还没有走到玄关，飞奔而出的范哲凡兴奋大喊：“我来！我来！”
刘英不明所以的看着蹦跑的范哲凡：“谁呀！忙急忙慌的。”
范哲凡给了刘英个不明的媚笑，抢先的打开家门，范哲丽双手插在中长收腰的粉色羽绒服里，一双打量的视角审视范哲凡。
范哲凡反常的一把搂过范哲丽脖子往房间带：“走走走，进房间去说。”
嘴里不知咀嚼什么食物的刘英提醒：“快点啊，要去拜年了。”
范哲凡没回头“哦”了一声
缩头缩脑的范哲凡关上房门，双手温柔又强制的把范哲丽架在床边：“姐，给你看样东西！”
范哲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有话直说，有屁快放。顶着两个大眼黑圈子卖什么萌呀！”
毒舌的范哲凡没有回怒，而之嬉皮笑脸：“年前我公司淘汰了一个样衣，挺适合今天穿的，家庭套装哦。”
范哲丽挑了双眉：“拿出来看看”
范哲凡从衣柜的底部掏出一个中号收纳箱，解开两边的扣紧抓，掀开盖子，五颜六色的零散碎布快闪瞎双眼。
范哲凡亢奋的拿起一件比在胸前，销售模式的讲解给范哲丽听：“这是我公司积攒所有不重复的布料拼接而成棉服，酷不酷？”
范哲丽一脸嫌弃：“你确定这不是丐帮的帮服吗？幸亏是淘汰的，不然只有神经病才会买了。”
“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今天不是要拜年吗！她肯定是要给范一洲和范晓峰红包的，那我也是跑不掉，你估计有点悬，浩浩肯定是跑不掉，这件衣服是不是很符合主题，你，我，浩浩一起穿？”范哲凡继续忽悠
“不是家庭套吗！”范哲丽疑惑问
范哲凡抓着后脑勺的长发，唯唯诺诺的道明：“没姐夫的尺码，我们三人就凑合吧。”
范哲丽不情愿的看着这破破烂烂的衣服：“能不穿吗？”
范哲凡斩钉截铁的回绝：“不能，为了一雪前耻战衣必须有。”
压岁钱事件有个前车之鉴，少年的范哲凡和范哲丽一次过年去跟朱小梅拜年，朱小梅跟她们每人给了二十元压岁钱就打发了，后来范晓峰在晚上吃新年饭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朱小梅居然跟范晓峰和范一洲每人各个一百元压岁钱。
当时刘英不服气的找朱小梅理论，朱小梅理直气壮的宣布儿子就是一百，女儿就二十。
此后范哲凡和范哲丽拜年时就在没有接过朱小梅的压岁钱了。
今年的范哲凡改变了主意，要好好的领一回真正的压岁钱，这个“真正”就有的好戏了。
范哲丽在范哲凡的威逼利诱下，百般无奈的把乞丐服套在羽绒服上，她嘟着嘴看着穿衣镜的自己，要有多难看就就有多难看。
范哲凡无言的对范哲丽吐槽：“天啦！我的好姐姐你有点审美观没!这样穿当真是叫花子了。”
范哲丽一脸无辜：“那要怎么穿？”
范哲凡在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羊绒高领毛衣，还有一条深蓝色牛仔铅笔裤，直接让范哲丽换上。
她自己则拿出一件黑色皮裤，一件空松包臀的卡其色毛衣换上。
范哲凡悠哉的化着相对应的妆容，范哲丽在穿衣镜前不停的整理了着从未尝试过得风格。
范哲丽觉得别扭骚弄着不舒服衣服，她磨磨蹭蹭的走到范哲凡身后：“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范哲凡拿着粉刷从镜子里折射扫视范哲丽一身：“不奇怪啊，我觉得挺好的。”
范哲丽得到妹妹的认可后，心也不在拧巴：“没睡好吧！瞧这两个大眼黑珠子。嗯……昨晚老妈给我打电话了。”
范哲凡停顿了一秒手中粉刷，又立马恢复化妆动作，镇定自如的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范哲丽被范哲凡捂住了快到嘴边的话题，她知道这时候不是就是重提的好时机，只好生硬的转到另一个频道：“浩浩刚到家就醒，精神到十二点才肯睡觉了。害得我今天困到不行。”
范哲凡回头瞟了一眼范哲丽眼部：“为啥你没有黑眼圈？”
范哲丽逗笑的说：“我天生比你的丽质多。”
范哲凡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丑不要脸。”
门外的刘英已经不停的发出催促声：“你们好了没，你爸爸电话问过了，他们年都拜过了。”
范哲丽随之应道：“马上就好!”
范哲凡还在慢条斯理的修改着看不懂的妆容。
范哲丽也开始有点着急：“凡凡，也别让他们等的太过了。”
范哲凡放下定妆的粉扑又从拿起口红：“哟！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能不知道吗!我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了”范哲丽嘚瑟说
范哲凡从抽屉里拿出一对圆圈的大耳环向外走去，手指在耳垂处靠着直觉将带上耳环，嘴里还不忘要范哲丽跟上。
刘英这次是真的被范哲凡的化妆技术吓着了，连坐在轮椅上的范得兴都唉唉叹气。
范哲凡没打算采取他们意见，直接到玄关处换上短款马丁靴，拿上鞋柜上的车钥匙直径停靠在电梯口。
范哲丽陪刘英一同推范得兴出来，对着高冷脸的范哲凡提示：“你是不是改说点啥？”
范哲凡眼珠向上转了两圈，含含糊糊的挤出：“爸，妈新年好，给你们拜年了。”
刘英不忍直视范哲凡的脸，撇过头应和：“嗯嗯嗯……”
范得兴也依旧不声不响望着前方，忽视着范哲凡的存在。
拜年对范哲凡来说实则没什么意义，以前朋友同学总是炫耀自己过年收到多少压岁钱时，她总是默不作声，因为范哲凡根本不知道压岁钱的快乐在哪里？连最开始的二十元也被刘英赌气的如丢废纸样丢在地上。
崔路看见范哲丽等人终于下来了，摇下副驾的车窗玻璃礼仪问候：“爸，妈新年好。”
范得兴和刘英双双展开笑“嗯嗯”的点头。
崔路转眼看向范哲凡不留余地的调侃：“这是哪个动物园溜出来的大熊猫。”
范哲凡远远的翻了个大白眼嘟囔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时尚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