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一2
昨天的车在乡间的泥巴路上飞溅的不成样子，范哲凡直接把车停在了小区外的路边，没等她向外走出几步，就看见范得兴被崔路架上了自己车，连同母亲刘英也没有跟过来，范哲凡表面悠然自得，心里还是泛着少许落寞。
崔路以最低码从后方驶到与范哲凡平行，范哲丽在副驾驶摇下车窗玻璃：“我们先走了”露出一脸看戏的面容。后座躁动的侄子崔明浩牙牙学语跟着重复：“我们先走了”
范哲凡“哼”的一声，故意把胸前的一缕头发向后甩动过去，下巴快昂成直线，不屑的大步迈去。
油门将车影不断收缩，留下刺鼻的车尾排放物，范哲凡不急不慢的托着疲倦的身躯来到路边，时不时连段的打着哈欠。
“渍渍，咋能这么脏了”范哲凡自言自语的嫌弃自己的座驾。
车内播放着一首周杰伦的七里香，范哲凡轻松的跟着吟唱，初一的路况比想象来的顺畅，可能是大部分人返乡的缘故，来来往往只串流稀疏的车影。
范哲凡节约以往一半的路程时间到达了范得平楼下，车子排列在车位里，车身的泥色在群众中格外显眼，范哲凡标志性的掏出口红，在前档玻璃的化妆镜中重重的化了两笔，这张嘴真是跟巫婆没得差。
她侧弯过去在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口香糖，随意的撕开包装熟练的丢进嘴里，又再次在化妆镜确认自己的仪容仪表。
砰~车门合并发出，范哲凡像个女版的小痞子边咀嚼口香糖边松松垮垮的走进楼道里，她推开虚掩的门故作冷脸的走了进去。
同款衣服的崔明浩看见范哲凡的出现，歪歪扭扭的跑过去用纯真的眼神表述：“小姨，你的眼睛好黑哦”
范哲凡低头瞪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小坏蛋，又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崔明浩的屁股：“去...一边去”
范哲丽目睹范哲凡一系列动作狐假虎威凑到跟前：“除了你亲侄子外，你看看哪个小朋友没有被你吓哭的。”
范哲凡没有理会范哲丽又一次的吐槽，轻车熟路的奔到客厅不情不愿盯着朱小梅：“新年好，跟您拜年了”
朱小梅千年不变的假笑：“嗯~好~来了”便没有了下文
范哲凡回头偷瞄了一眼范哲丽，只看见范哲丽靠隔断墙在朱小梅盲区做了两手一摊的不知情动作。
范哲凡趁着朱小梅关心李娜娜伤势的闲聊下，开始巡逻房间里各个角落，侦查红包信封的残留物。
范晓峰的反恐游戏声欲耳震聋的传递开来，范哲凡如间谍的踏入范晓峰房间，连贯的坐在床边向后靠在床头垫上，十指交叉合一的枕在后脑勺，双脚重叠的只露出鞋子悬在半空中，若有若无偷瞟着一米外趴在书桌上的范晓峰。
“小峰峰呀，玩游戏呐！”范哲凡的口吻像极了引诱前的开场白。
范晓峰全神贯注的直视电脑屏幕，挪不开眼的敷衍：“凡姐，来了啊。”
范哲凡开始引导正题：“你猜奶奶给了我多少钱压岁钱？”
范晓峰这时候根本没脑子想，直接倒出事实：“一人一千啊，洲洲哥也是啊！”
范哲凡眼睛自转画圈：“我进来前数了好像是一千二啊！”
范晓峰正拼命在游戏里跟人厮杀，随口一出：“红包压在床垫下，凡姐你帮我数数。”
涉世未深的范晓峰在范哲凡面前简直如小白般毫无防备，范哲凡起身从床垫抽出范晓峰的红包，轻手轻脚的离开范晓峰房间，定在整个房屋的正中心夸张大肆宣扬：“哟！浩浩啊！你晓峰舅舅得了一千压岁钱呢！太奶奶给了你多少来着？”
此话一出还在谈笑风生的朱小梅表情瞬间凝固，连同不知在厨房忙什么的秦云都惊愕了，范哲凡使了个眼色给范哲丽，范哲丽用腿推着崔明浩小碎步的走到朱小梅面前：“快，浩浩，跟你太奶奶拜年呐！有压岁钱哦！”
久听不腻的奶声：“太奶奶新年好！拜年，拜年呢！”
范哲凡邪笑的凑热闹跟着毕恭毕敬的学：“奶奶，新年好，给您拜年了！”
范晓峰听到外面的动静，才恍然大悟，不好，奶奶交代保密的事情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丢下鼠标连忙跑到客厅，却为时已晚了。
朱小梅魂了一眼匆忙赶来的范晓峰，强硬的恢复慈祥的面容，扣扣巴巴的在衣服内怀拿出一叠钱，细条慢理点了又点，逼不得已各分了一千给范哲凡和崔明浩。
心满意足的范哲凡故意抱着崔明浩坐在朱小梅的旁边，阳奉阴违数着钞票，模仿小猪佩奇的声线：“终于有钱买糖果了，对不对呀，小乞丐！往年咋没享受到这待遇哦，这人和人比，当真要气死人啊！”
朱小梅听出了弦外之意，又不好圆出个什么来，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区区一千元是对不起范哲凡跑这一趟的，没点刺激满足她，怎可善罢甘休。
范哲凡瞅了一眼李娜娜，貌似不经意的问：“新二婶，咋没有看到二叔了？”
李娜娜听得“新二婶”这个称呼立马露出笑颜，飘飘然然的自以为承认了她这个新成员：“哦，你二叔和你那个........出去谈事去了”话说一半李娜娜还恐惧的偷瞟了眼饭厅的范一洲，后面几个字明显的压低了几个音度。
朱小梅防备范哲凡这个麻烦精继续收集信息：“凡凡，没事多相相亲去，别老让你爸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范哲凡放下一双小肉手握着钞票的崔明浩，将自己索要的一千元都塞在小猪手里，备战前的语调：“找你妈去”
崔明浩听话的屁颠屁颠踩着棉花步向范哲丽小跑去，展现手里的收成。
范哲凡一身轻松的呼了一口气，胜利在握的回怒：“您到是清清楚楚知道我爸妈的担心啊，看来我远不如您了，看来我必要做一个范家的调查问卷了，我记得范一洲上次弄大别人肚子的未成年，怎么样？话说也应该姓.........”
朱小梅斜眼看了眼李娜娜八卦的脸，立马打断范哲凡，不想让她说下去：“胡说八道什么了，哪有什么孩子，都是村里瞎传的。”
范哲凡明了朱小梅不想让李娜娜知道范一洲的过往，有些事情提早揭发了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朱小梅紧张的神情已经让范哲凡心情瞬间舒畅，她双手以膝盖为支撑点笑着站了起来对李娜娜抛了张友情牌：“新二婶，下次再聊。”
李娜娜的眼睛笑成一条线，灿烂的点头。
范哲凡又环视一周发现范得平和父亲范得兴也不见踪影，便向饭厅里护着崔明浩站在椅子的范哲丽询问：“小叔和爸了？”
范哲丽双手成圈护栏的把崔明浩圈养在内，没抬头淡淡的说：“一起去跟二婶谈了”
“哦~”范哲凡这个尾音无限延长，她打量一同和崔路一样低头玩手机的范一洲：“诶！洲~伤势好点了没？”
范一洲没有心情理她继续有意没意刷着手机屏幕。
范哲凡和范一洲关系并不是很好，虽然他们年纪相仿，但顶多也就算个点头的交情，顶多过年能见上几次面外，平常就如陌生人而已，对方除了共在范家微信群聊里，连微信好友都不是。
关系疏离也源于朱小梅，范哲凡大范一洲几个月，读书多半都分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凑巧时还分在一个班上，凑巧也就是那么的不凑巧。
小学五年级的一次他俩分到一个班上，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范一洲在学校自然也是横行霸道的，老师分派座位的时候，因是兄弟姐妹缘故，有意把他们分成了同桌，范一洲仗着朱小梅习惯打压范哲凡一家自然也是不把她看在眼里的。
范一洲和班上的男同学嬉戏打闹，一吐口水为乐，身为范一洲的同桌范哲凡可就遭殃了，范一洲以她为挡箭牌，弄得范哲凡满头口水，范哲凡也不是善主，直接用水杯在自来水管里注满水给范一洲来了个淋雨浴。
被淋湿范一洲火冒三丈的给了范哲凡一拳头，范哲凡不示弱的拿起课桌椅摔在了范一洲的头上，范一洲见额头出血更加不饶范哲凡，两人就残暴的打了一场不分男女的架。
学校教务处联系唯一闲人的朱小梅，没等教导主任道明前因后果，她心疼的把范一洲护住身后，对着范哲凡一顿教训：“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手这么狠，跟你妈一个样。”
范哲凡听到朱小梅侮辱刘英的话，不客气的还击：“我就跟我妈一个样，总比和你一个样强。”
朱小梅被气的只从教导处把范一洲领走，范哲凡则一直等到天黑才等到保释人刘英的到来。
事情到这还没算完，范哲凡回到家就看见朱小梅和周秀带着受伤的范一洲来算账，没等刘英范哲凡踏进门槛，周秀就张扬舞爪的扯皮：“嫂子，你是怎么管教你女儿的，一点家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