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丧讯1
范晓峰骨子里还是个知进退的孩子，在几次的反驳下总算是想通了钻牛角尖的念头，范哲凡转回到沙发上拖着下巴说：“晓峰，你跟姐说句实话，你们真的有奶奶说的那么穷破吗？”
范晓峰被范哲凡犀利的眼神震撼到，吞吞吐吐的道出实情：“都是奶奶要这样说的，我……我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范哲凡了于心间的伸出巴掌隔空喊停：“好～好～好～我明白了，填志愿的时候想清楚了在填，要对自己的前途负责知道吗？别因为几句话就被忽悠乱了方寸，谁也没法为你的人生买单。”
范晓峰乖巧的答应：“好的，凡姐，我知道了。”
吴枫瞄了瞄范哲凡又瞅了瞅范晓峰，大和睦的宣唱：“好了，事情圆满结束了，小子我送你回家吧，顺便请你吃个早餐，账你凡姐报销。”
范哲凡直接撮破吴枫的小九九：“这一顿不回早上的出的血你可会罢休？只怕还会吃出多余的来吧。”
吴枫邪魅一笑的带走了范晓峰，若真实情况真那样范哲凡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她对这个无公害的弟弟还是会尽所能的给予帮助，只不过真正的实情如她预想一样——“苦肉计”，范哲凡是个精明的商人，敌方的手里有多少弹药储备心里总是有个预算数的，不然怎么叫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睡眠是范哲凡永远戒不掉的恶习，再次倒在沙发里续充能量的她接着上段梦缘走入后续。
两个小时后，一通越洋来电响起，范哲凡没睁眼的慵懒接起：“嗯~”
电话里半点声响都没有，范哲凡又哼哼道：“喂！谁呀？”
良久，低沉又悲伤的冷却声回应道：“是我~”
范哲凡惊的张开眼，从躺姿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手指插在头顶的发丝里：“小衫叔？”
“嗯~”
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声的“嗯”让范哲凡感到这通电话带来的是不祥的噩耗，她克制自己不往坏处想，不知所措的问：“那个........今天怎么突然来电话.........有..........”
“父亲去世了”打断后冷冷淡淡倒出五个字，没有夹杂一点点感情。
范哲凡的大脑里顿时冲白了，她手足无措的吞了一口口水再次确认：“三爷爷？”
电话里又是一声“嗯”
手指弯曲紧紧拽着发根，冒似想用疼痛来刺激大脑这是梦境不是真实的，范哲凡语塞一时说不上来话。
“我回来了，葬礼定在明天，你如果有时间就..........”
范哲凡哽咽坚定的说道：“我下午回范村，就这样。”她没办法继续听接下来的话，决然的挂掉了电话。
此刻家庭群里也纷纷散布着这个噩耗，范哲凡关掉弹屏的微信群，给吴枫拨去电话，接通后没等吴枫先开口，急迫的说：“赶快，赶快回来，我急需要用车。”
“好，马上来。”范哲凡这样的语气，吴枫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停止回程晃荡，踩下油门朝家方向驶去。
片刻后吴枫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范哲凡已经收拾好自己在门口等候了。
吴枫关心的讲：“我送你吧，你的腿应该……”
范哲凡用微红的眼眶看了一眼吴枫，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没关系，我可以的。”
她拿过吴枫手里的车钥匙急匆匆的离开了，范哲凡高冷的把脏衣丢进后备箱，转身进入驾驶室，轰了一下油门奔驰出去。
千与千寻的铃声响起，范哲凡从档位旁的栏阁里抓起蓝牙耳机塞进耳里，按下接听键：“喂！姐～”
范哲丽急切的问：“三爷爷的事……”
“我知道，马上到家。”
范哲丽知道范哲凡对三爷爷的感情深厚，此刻心里肯定是极为悲伤的，跟她说话多半避掉敏感的字眼。
范哲丽：“好，我和爸妈在家等你……你慢点开，注意安全！”
范哲凡没有结束语的挂掉电话，专注的注视前方的路程。
一身男性衣服的范哲凡走进家门免不得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范哲丽和崔路两人默契对看，眼神透露着怪异的眼光，范得兴和刘英也不敢妄言什么，只默默看着范哲凡直线走进房间，肉丸子崔明浩叫了一声“小姨”没得到回应无辜的看着范哲丽。
一会儿，范哲凡着一席至脚踝的黑色暗花薄纱长裙走了出来，完美的遮住膝盖上的伤口，眼睛上挂着一幅墨黑色墨镜，只瞧的见脸庞憔悴的没有一点血色，但看不清眼里的内容，随之她面无表情向大家说：“走吧”
车上安静的都听得见风的呼吸声，范哲凡单手搁在车窗口，波浪的长发被风吹起，飘逸在空中，方向盘无动作的控制车轮保持直线行驶，膝盖在左右踩动油门与刹车的踏板间来回磨擦，没有表皮的保护的伤口，丝丝扯动的生疼，但在范哲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后座的刘英和范得兴没对话也没搭话，压抑的气氛只能让夏日的热风一点一点冲走。
正午的阳光正毒辣辣的暴晒着，村口无人的道路上迎来了两辆久违的车影，在范家祠堂前的空地上范哲凡将车停在一个不阻碍交通的地方，崔路也把车并排停歇着。
范得兴在崔路的帮助下顺利坐上了轮椅，干枯的泥巴路上呈现坑坑洼洼的表面，对轮椅的前进有着不可磨灭的阻力，刘英也一同帮助向前推着，后面的范哲丽打着一把太阳伞牵着崔明浩与范哲凡并排走着，一路没交流的瓶颈期被范哲丽率先打破：“那个........二叔和小叔他们说明天再来。”
范哲凡忍着生咽了口气：“他们来与不来都一个样，亲弟兄都会置身事外的，这种情况更指望不上。又或许那一帮人正私下密谋怎么得到那久闻已久的遗嘱了。”
范哲丽长叹一声：“三爷爷走的突然，你也放宽心，人老了总有这一步的。”
范哲凡不在回应这个话题，直勾勾隔着墨镜望视前方，太阳热的要融化掉万事万物节奏，每个人头上都慢慢一层汗水，崔明浩受不了汪汪闹着要抱，好在范哲凡穿着一双墨绿平底浅口尖头鞋，她弯腰抱起肉丸子吃力的往前走。
经过几番停停走走，终于不久前见过的世外桃源又入眼前，院子已经挂满葬礼的白条布，被请来办丧的专业班子前前后后的忙碌着，没有瞧见范衫的影子。
大家都热的直奔房子里，特别是崔路体力透支的瘫在拜垫上，气喘吁吁的呼着气，范哲凡放在怀里的肉丸子，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束着长发露出脖颈，范哲丽收起太阳伞不知道对着谁发问：“小衫叔了？”
刘英同轮椅上的范得兴一起到处张望，范哲凡放下头发拐着脚边往楼上走边说：“你们先在这呆会吧，我上去找找。”
这个伤口摔的真不是时候，持续性的运动让关节处胀的酸疼酸疼的，抗了一袋半大米的重量走了一路，正常腿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有残缺的了，范哲凡用手护住膝盖弓着身躯爬到二楼，楼上的格局十年如一日，原封不动的保持原样，仿佛时间停格在儿时。
小时候的嬉戏捉弄在记忆力倒灌浮现，范哲凡呈墨镜瞅着黑白灰的回忆细细默数着，“咔嚓~”禁区的房门打开了，一个挺拔健硕的身躯从门缝中缓缓展开，多少年未见的玩伴站在面前，她居然已记不清他原来的模样了，只记得是冷冷的。
久居国外的范衫，透着欧式的贵族气质，金丝边框的近视眼镜是科研人员的标配，穿着一身与天气不符的白色衬衣，深蓝色西裤，心无波澜的在门前盯着范哲凡。
范哲凡摘下鼻梁上墨镜，望着陌生又熟悉的人，低声道：“节哀”
范衫垂下眼眸，无声的走到范哲凡面前，又抬眼冷冷说：“好久不见”
这个人不在同小时候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孤僻寡言，而是从骨子里冷到皮肤孔，不用空调效应呆在他身边都感到凉飕飕的，范哲凡没说话踮着脚上前给了一个国外礼仪式的拥抱，两人的间距控制非常恰当，短暂又快速的松开，淡淡的讲：“来晚了，见谅。”
范衫抿了下嘴唇，双手插在裤兜里，突兀的喉结宣誓每个细胞的不适，惜字如金的说：“未，辛苦。”
范哲凡低下头尴尬道：“爸妈还有姐他们都来了，在楼下，你打下招呼吧。”
范衫点点头略过范哲凡走了下去，楼梯已不见人影后，范哲凡才启动脚步慢慢挪下去。
这个陌生的面孔让大家都认知茫然，范哲丽官方猜测：“你是久违的小衫叔吧，我是范哲丽。”
范衫与范哲丽年纪不相上下，只不过辈分隔了一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智商很懂场面礼仪，打招呼的叫范得兴和刘英：“哥哥，嫂子，还有丽丽你好。”又冲着崔路给了个冷不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