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二十九3
将近年关医院里的病号依然不减，李娜娜从救护车上直接推进急症室，在急救床上还假意嚷嚷着疼痛，随着救护车而来的是范得国，范得平和李飞三人，其他部队则滞留在范得兴家。
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刘英一人默默得打扫着，范哲凡和范哲丽两人也帮衬收拾座椅，原封不动的朱小梅像雕塑样坐在那里，连沙发处都懒得移动，大家都明了她压着一肚子气没法释放，有个眼力劲的人都不会去踩这颗雷。
暴风雨后的宁静和前兆是有所不同的，前兆是诙谐的，雨后的明朗的，至少对范哲凡来就是。
朱小梅还是没法自我消化这口苦的不能再苦的莲心，她拿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破口而出：“不行，我得去医院，凡凡你开车送我去。”她用命令的口吻指挥着。
突如其来接到旨意的范哲凡神情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她嘟着嘴委屈的看着范哲丽，示意不想关这门子闲事，范哲丽看着心意坚决的朱小梅，不好帮范哲凡推脱，只好顺言的拉了拉范哲凡衣角道貌岸然的化解：“奶奶，这样吧，我陪您去看看情况。”
范哲凡听到范哲丽说出的话，斜瞟了一个白眼，用打哑语的口型问：“啥意思？”
范哲丽一直是范哲凡眼里认为最锋利，最快，最狠，又最准的温柔刀，处理事来一刀见血，连疼痛感来的都是那样自然不漏痕迹。
范哲丽并没有跟范哲凡解释，直接扶着朱小梅出了门，在电梯口等待，范哲凡心里虽说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稳着情绪跟了出去，她明白范哲丽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的，应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叮～电梯开了，奶孙三人进了电梯，范哲丽按下了直接下达负二楼层的地下停车场，快走到停车区时，范哲凡按下车门开关，范哲丽搀扶朱小梅率先上了车，几尺远的范哲凡有意无意磨叽，范哲丽不耐烦的摇下窗催促：“干嘛了？吞吞摸摸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范哲凡闻声才加快几脚步上了座驾，范哲凡手握方向盘时不时在倒车镜里偷瞄后座的情况，范哲丽早就注意到范哲凡茫然失措的心态，对着倒车镜使了个眼神，意会范哲凡稍安勿躁。
范哲凡收下范哲丽的定心丸后才专心专意的驾驶。
医院前的停车位被占的满满的，范哲凡兜了几圈都没有找到，迫不及待的朱小梅在后座干着急的嘀咕，范哲凡受不了的对范哲丽说：“姐，你带奶奶先下去吧，我在这附近在找找。”
范哲丽看着眼下只有这样了，就扶着朱小梅下了车。
车内顿时清净，范哲凡打开音乐疏解刚刚遗留下的烦躁，敦厚的白雪被环卫工人堆砌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峰，雪白也染成泥色，显得脏兮兮的，在离医院后门的五十米处空出来一辆空的停车位，她驾车缓缓前进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前飘过，秦云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半拥在怀里。
范哲凡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在想是不是看错了人，便加快码数迅速停好车在后尾随着。
范哲凡用脖子上的围巾半遮住口鼻，离他们五米后悄然无声的跟踪，秦云与这名男子举止亲密，边走边说笑，露出娇羞的姿态，丝毫没发觉身后的范哲凡。
两人穿过医院长廊从后门走至前门时，陌生男子不依不舍的和秦云道别，直径从医院大门离开了。
经过一路的尾随范哲凡大致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她故作巧遇的在正等电梯的秦云身后拍了拍肩：“小妈，你怎么来了？刚刚在家没看你了，难道你是跟小叔一块来的吗？”
秦云一本正经的接道：“嗯，是啊，我下来买点吃的，刚刚这么闹一出都没怎么动筷子了。”
范哲凡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并顺势借指引道路为由的试探：“小妈，电梯人多，我们走楼梯吧，是几楼呀？小妈。”
秦云有些慌张，她只记得范得平电话里只催促让她赶来医院没说具体几楼哪间病房，与王龙（秦云情夫）聊天时恰巧得知他就在范得兴家附近，就顺路把她送了过来，秦云眼神闪烁，避重就轻的答：“我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啊，到底是几楼来着，我跟你小叔打个电话问问啊!”
秦云故意加快脚步上前走近楼梯间，急促的拨通范得平的电话号码，范哲凡这一试探坐实了秦云婚内出轨的实情，她窃喜又苦恼，窃喜的是发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苦恼的是这个把柄要如何运用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小九九在范哲凡脑子飞快寻找，脑容量正在为她匹配最合适的情节与桥段。打完电话的秦云回过头对着范哲凡传达讯息：“3楼妇产科。”
范哲凡是笑非笑的看着秦云打量：“好的，小妈。”
范哲凡的这个表情真是绝了，像极了阴谋诡计得逞又了然于心的狐媚骗子。
李娜娜的病房里挤满了人，原以为只有范家那几位，没想到一些见过没见过的都轰在了一起，范哲凡用胳膊肘蹭了蹭范哲丽，小声收集资料：“这都谁呀？”
范哲丽低声回馈：“李娜娜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
范哲凡偷乐的笑，窃喜的想原来这里还留有一出彩蛋了，不错，不错，跟着姐准没错。
范得国被李娜娜的大姨妈数落的不要不要的，他百口莫辩的接受批评，其中一个强势的妇人指着范得国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男人，任由我家娜娜让那泼妇欺负，你要是在给不了娜娜名分以后就不准见她了。”
坐在家属椅上朱小梅礼让三分的不停道歉：“是我家得国不好，娜娜肚子里还有孩子了，我们怎能让娜娜受委屈了，您放心名分我们范家一定给。”
果然不出范哲凡所料，最终孩子才是一场戏延续的重中之重，范哲凡听腻了病房里的吵吵，拉着范哲丽坐到病房外的长椅上：“你没啥跟我说的？”
范哲丽假扮天真无邪：“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
范哲凡送了个大白眼：“戏子无趣呀……”
范哲丽被逗乐看着未吃到糖似的范哲凡：“你是不是特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拉着你来医院吧？”
范哲凡撇着嘴来了一句：“of course”
范哲丽如魔术师解开谜底：“救护车来时，我在李飞身后看到他用手机在他们家聊天群里发求救了，明白了吧。”
范哲凡焕然大悟的感叹：“原来你早知道这里还有一波小惊喜呀！怪不得了。”
“不过吧！我意外的发现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可有趣了。”范哲凡嘚瑟的吊范哲丽胃口。
冰雪聪明的范哲丽猜谜似的吐出关键词：“跟小妈有关对吧！”
范哲凡不可思议的防备范哲丽：“哇！的亏你是我亲姐，要是我的对手那还得了，不是跟唐僧遇到白骨精一样吃的骨头都不剩啊！”
范哲丽肉笑皮不笑的回应：“我不是白骨精，你也不是唐三藏，因为我不媚，主要的是你一点都不嫩。”
病房里的硝烟暗淡了不少，范哲凡提示范哲丽应该进去瞅瞅了，刚进去就看见所有人都目视范得国，范得国无奈的承诺：“年后民政局一上班我就铁定去拿离婚证，一定给娜娜个名分。”
范哲凡和范哲丽四目相望，看来多的过二十九，也逃不过三十初一喽。
病房里的主题始终围绕着范得国离婚进度问题，范哲凡无聊的琢磨起呆在一旁酷酷的李飞，她上去搭话问：“小伙子挺帅的，帮我做模特怎么样？顺便可以监督你妈在范家立足的情况，如何？”
李飞依旧没有搭理范哲凡，范哲丽看见又在使坏的妹妹连忙跟李飞解释：“别理她，忘吃药了。”
范哲丽一把扯过范哲凡小声嘟囔：“还未打探定位，以免打草惊蛇，Do you understand？”
范哲凡被范哲丽飚的英文踩住了刹车，范哲凡此刻的小心思早被范哲丽看在了眼里，范哲凡就想为自己挖掘一把顺手好用的茅，而李飞就是她看中的原料。
范哲凡知晓只有通过李飞才能知道李家的人员关系是怎样分布的，刚刚那个强势的妇人又在李家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否可以运用一把，但她也赞同范哲丽劝诫，隔岸观火才是最明智的。
医院的彩蛋安然落幕，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黑了，范得平带着秦云和朱小梅回到了自个家，估计心里后怕明天三十，是否又会来场大开杀戒的戏剧。
范得国留在医院陪着李娜娜，范哲凡开车载着范哲丽也准备赶回去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副座上的范哲丽突然发问：“小妈的事你还没说呢？”
范哲凡单嘴角上扬邪魅一笑：“我停车时撞见她和她外面的情夫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范哲丽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范哲凡瞟了眼自己姐姐诚恳的回答：“比纯真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