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年二十九4
看完戏范哲凡和范哲丽开开心心的回到家中,刚打开门,就听到崔明浩亲热的呼喊:“妈妈,小姨。”
狗咬狗的戏码使范哲凡心情大好,她直接抱起拿着玩具的崔明浩,直接给了几个大大的亲吻。她嘴上浓浓口红印沾满了崔明浩吹弹可破的小脸上。
崔明浩用肉嘟嘟的小手不情愿的擦拭着,有些生气的说:“小姨,你别弄我啦,我可是要生气的。”
“呦呦呦,你还要生气了?我还没生气了,我的吻可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啊!你小子可算走运喽!”范哲凡调侃着。
范哲凡在范家最真挚的开心就是逗小自己二十三岁的侄子生气的时候了,她本不讨小孩喜欢,也不喜欢小孩,但小孩纯真的眼神是唯一能照亮她内心的黑暗。
范哲凡把自己放进儿童的世界里,她不依不饶的捉弄崔明浩,她倒是开心,崔明浩可就悲催了,摊上这么个小姨内心纯属崩溃。
大小两人在玄关处打打闹闹的移动到客厅,范哲凡没有注意脸色不对范得兴,从开门开始他那刺骨的眼神就紧盯着范哲凡。
范哲凡开心的模样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大吼:“范哲凡,你到底想干嘛?”
白天饭桌上范哲凡几次说的话都让范得兴听着极不顺耳,虽然他道不明是怎么回事,但所有话题都是最先从范哲凡嘴里引导出来的。
范哲凡被吼的一头雾水,愣了许久还是没想明白,索性直接放弃,直接漠视忽略掉。
范得兴没得到预想的回应,更加生气数落:“一天到晚就知道挑拨是非,话里藏刀,没个女孩样,简直就是个蛇蝎心肠。”
心情大好的范哲凡被自己父亲突如其来的脏水泼得个火冒三丈,直接开撕:“什么意思?你是我父亲我理所当然尊敬你,可我是你女儿请你也同样尊重我。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七弯八拐的。”
范哲凡并不是很敬爱这位亲生父亲,在她眼里这位法律上的父亲并没有给予她对这个角色的期待和向往。
打范哲凡记事起父亲出了奔波外就是成天混在麻将馆里撮麻将,就连自己的两个女儿的名字都会弄混淆。
一次范得兴出门忘记带钥匙了,恰巧刘英也出去走亲戚不在家,他直接去了范哲凡学校拿备用钥匙。临到校门前就被保安室拦下询问:“你找谁?”
范得兴脱口而出:“凡凡,丽丽。”
保安大叔懵的问:“谁?几年级几班的?学名是什么?”
范得兴脑子转了半宿都没想出自己两个女儿的学名是什么。那时的他可不知女儿们都已升上了初中,这件事范哲凡一直记在心里。
看到发火的范哲凡,范得兴依旧一副大家族的模样教训的怒吼:“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要你不在插手家里的事。别一天到晚唱反调。”
“怎么着?是谁跟您吹的耳旁风,让您句句诛心对我,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呀,您摸着你的心告诉我您何时何地的为您两个女儿着想过。范家里里外外所有人都惦记往回扣,只有您一人还在同情心泛滥的往外掏。”
范哲凡一直认为范得兴属于过度善良,简单解释就叫愚蠢,这个词完美的诠释了自己父亲。
范得兴说不过巧舌如簧范哲凡,直接怒发冲冠拍打着轮椅。
范哲丽眼见事态快一发不可收拾,在火山爆发前决断的掐掉了地动脉的引流,她一把将范哲凡推进的房里。
崔路不好参合范家父女的战争,只能一边淡淡的劝说范得兴不要生气。
范哲丽知道父亲是个典型大男子主义者,对于上辈的血缘关系冲昏了头,根本没法分清孰是孰非,也明白这一切缘由都是那个假面虎的奶奶朱小梅示意。
朱小梅非常了解儿子的性格,也恰恰拿捏住大儿子的这一性格,才能在背后串使范得兴拿回主导权,以便于她自己好彻底掌控。
范哲丽运用自己最擅长的迂回政策,她蹲在范得兴轮椅旁亲近可人的安抚:“爸爸,您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呀?凡凡也就赌赌气瞎说的,您干嘛跟自己女儿置气了?您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范哲丽笃定这场架绝对跟朱小梅私下组织的会议有关,她想从范得兴嘴里套出私密会议的核心内容。
范得兴几乎是回回中招,他长叹一声:“哪有什么事啊?就是你奶奶说凡凡这孩子性格过于强势,要我好好教导,不能什么事都让她拿主意。”
范哲丽继续挖掘:“凡凡能拿什么主意的?她赚她的钱,您过您的生活挺好的呀!哪还有什么值得谁拿主意这回说呀!”
范得兴想起早上在范得平家,朱小梅说的话:“凡凡就是性格太强势了,所以男孩子才不敢接近她的,作为女孩子就要温婉贤淑,少管大家族的事,安心安逸找个人嫁了,挺好不是吗?”
范得国和范得平双双附和上议:“是的,是的,赚再多钱也没有用啊,结婚才是主要事,别跟那那那谁一样,到四十了还没出嫁了。”
封建的思想便有封建的催婚,乡村习俗女子年满十八就可谈婚论嫁,年纪已到未有配偶说出去是件丢脸的事情,新女性主义者的范哲凡正中下怀,点着范得兴那颗羞愧且无颜面之心。
朱小梅看到儿子脸上被引出来的担忧神色,加猛药剂:“到时候老房子拆迁,最好也不小辈们参与,就我们几个大家长决定就最和谐了。”
范得兴完全洗脑的接受完讯息,又因为中午的闹剧不欢而散,心里憋着一赌气,生生的压到现在,又看到开开心心的范哲凡便抵制不住怒火直接往她撒去,拼出这跌宕起伏的口水战。
范得兴听到范哲丽宽慰的语气,没防备的不知不觉倒出:“你奶奶说了,就怕凡凡脾气不好,到时候老宅的拆迁款下了,又得和他们争锋相对。”
范哲丽总算听明白了其中寓意,她先试着打消父亲的疑虑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结不结婚都是她自己的事,您就别管了,我觉的凡凡挺好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好了。”
“还有那个拆迁事宜,您也不用担心,毕竟是爷爷留下来,他老人家过世前跟三伯伯立过遗嘱,这个老宅始终是按三代人共同传承。”
范家村的祖宅原先只是朱小梅和范大权那个小房子,其他三家都间隔的拥有自己的小屋,因为范大权作为村支书干部又碰到农村整改,他拿出所有积蓄间隙买断其他房屋,修建成一个五百平米的两层四合院楼阁。
范大权知道自己妻子重男轻女思维方式,全权交于朱小梅还是无法放心,为了这份祖耀光荣的传承下去,他提前拟好遗嘱,想着必须造福三代的每一个人。
三伯伯曾经当众宣读过这份遗嘱,里面详细写道:“孙辈里,但凡是范家血统,沿用范家姓的子孙皆可继承。”
祖孙辈里范哲丽和范大权算是接触最多的,范大权因病早年去世,范哲凡,范一洲,范晓峰都还不记事,只有她知道爷爷是个把姓氏看的非常重的人,范哲丽和范哲凡名字也是范大权非得按照哲字派排辈硬取的,后来范一洲和范晓峰出生了,朱小梅过于护着,才没有行使祖宗的规矩。
范哲丽轻描淡写的讲述让范得兴记起其中原委,他没有深说下去,毕竟老爷子留下的话谁也不好去反驳,只有就此打住,消完气的范得兴按下电动轮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而趴在自己房间门内壁上的范哲凡眼巴巴的偷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范哲丽早已预料范哲凡的此举动,故意大力推开房门,直接把范哲凡压在门背后。
范哲凡哎呀呀的嚷嚷:“疼啊!你谋杀啊!”
范哲丽看着肆意妄为范哲凡关上门低声呵斥:“怎么一碰到自家人你就一点脑筋都不动了,对那些外人你不是很有办法吗?红脸不是对着父母唱的,明知是圈套还中了计,你笨啊!”
范哲凡委屈撒娇:“人家忍不住嘛!从小到大老爸都喜欢你的啊!我嘛无所谓的,谁叫我不是个男孩子了?”
范哲丽无语看着嬉皮笑脸的妹妹,摇摇头的瘫在范哲凡的公主床上分享消息:“现在他们打上爷爷祖宅的主意了,眼看快要拆迁,这笔巨款大家都虎视眈眈了。”
范哲凡顺着范哲丽旁瘫了过去:“怪不得二婶拖到现在都不离婚,小三登堂入室的能忍,原来都钱这等着了。”
范哲丽分析道:“她不离婚还可以按照爷爷遗嘱分到一笔钱,只不过时间太长怕夜长梦多。如果二叔当真给她一百万,她肯定不亏啊,毕竟拿到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范哲凡望着天花板感叹:“我们真是生活在狼才虎豹之中啊!”
范哲丽一个侧翻起身,拍拍身后范哲凡的大腿说:“估计饭好了,吃饭去吧,对父亲说话温和点,这样他好接受点。”
范哲凡露出愧疚神情又无奈的倾诉:“姐,你不觉得我一直用的都是他对我的方式来回对他吗!从小到大都是,我的强势,我的怒吼都只不过一个女版的他而已。”
范哲丽伤感的看着范哲凡,语塞的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