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师失败
“我闲来无事，便随手做了些绿豆糕，你尝尝。”
黎况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夫人，卑职……”
“别见外啊，我这也是替小烟谢谢你，昨天承蒙你照顾了。”
黎况眼神闪了闪，总算抬头看了沈烟一眼，还想推脱，但沈烟早已不容分说地将绿豆糕塞到他手里。
黎况咬了一口，双目一下子亮了：“夫人好手艺。”
沈烟笑得愈发灿烂：“既然你喜欢，那就整盒都给你了。”
黎况哪敢要，说什么都不肯收。
“可不是给你一人的，是让你代劳，分给其他侍卫的。”
黎况脸一红，只能接过食盒：“夫人有心了，卑职替其他人谢谢夫人。”
见黎况绿豆糕也吃了，食盒也拿了，沈烟终于开始说正事了：“听小烟说，她想向你学武，你不肯？”
“不是卑职故意推脱，而是卑职的武功路数，实在不适合姑娘家。”
“我明白，你也有你的难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过，小烟她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你恐怕有所不知，我自幼身子骨弱，家里人花了好大心思才帮我调理，可不容易了。出嫁前我娘说，女孩子家虽然妇凭夫贵，但自己能耐不可落下，更不可处处依赖别人护佑。我寻思着，若是我自己能习得些武艺傍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黎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夫人，你想习武？”
“是啊，你可愿教我？”
“夫人，你是九王妃，纵然真的想习武，大可以请王爷找个高人传授武艺，何苦为难区区卑职？”
黎况一脸无奈，然而沈烟更无奈，心里的苦水无处可倒。
她叹道：“王爷并不知道此事，你记着，绝不可让他知道。”
“王爷不知道？”
“那是自然。若叫王爷知道，他定会心疼的。”
沈烟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但黎况似是信了，他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沈烟再次笑靥如花地看着黎况：“黎侍卫长，我诚心拜师学艺，你再考虑考虑呗。”
“夫人还是别为难卑职了。”黎况使劲捏着发烫的耳根。
沈烟一声叹气，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了。这时有侍卫来找黎况，说是执勤交接，要他过去。沈烟惋惜地看了眼绿豆糕，只能先行走了。
好好的一盒绿豆糕，就这么打水漂了啊。
沈烟走时，黎况回头看看沈烟背影，喃喃道：“小烟……顾烟烟……这位九王妃，可真够有意思的。”
……
不知是后厨的下人传着闲话，还是几个侍卫们吃了绿豆糕交口称赞，沈烟做绿豆糕送给黎况他们的事，还是被赵月揽知道了。
赵月揽黑着脸问她：“听闻你在后厨忙活了许久，就是为了给一群侍卫送吃的？”
“这不也是为了给夫君分忧，帮忙体恤下人嘛。”
“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是送给那个叫黎况的侍卫长吧？”
沈烟咬了咬嘴唇，心想这个赵月揽，消息够灵通的。
赵月揽凑到沈烟耳畔，恶狠狠说：“你虽只是我名义上的九王妃，但也不至于在我眼皮底下给另一个男人暗送秋波吧？”
沈烟软糯地笑着：“夫君严重了，我不过是送他糕点，叫他分给其他侍卫们，怎么就叫暗送秋波了？”
“那你告诉我，你亲手把绿豆糕递到他手里，又算怎么回事？”
这下沈烟明白了，赵月揽定安排了人手监视她，难怪知道的如此清楚。她心里把赵月揽骂了个遍，面上仍一团和气地笑着：“夫君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让他试吃看看，甜度如何，好方便我调整口味啊。”
饶是赵月揽看见沈烟没什么好气，但听见她一口一声甜甜唤着“夫君”，他心里头只觉被裹着一团棉花似的，就算有气也气不起来了。
这时只见沈烟变戏法似的递来一叠模样可人的点心：“我叫他试吃，最终还不时为了给你吃呀，快尝尝我手艺。”
沈烟心领神会，将一块绿豆糕也递到了赵月揽嘴边。
这次赵月揽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张开了嘴，任由沈烟喂他。
依然是入口即化，绿豆的清香和糖桂花的甜蜜交织在一起，似乎比方块酥更可口。
沈烟笑吟吟看赵月揽：“夫君刚才还说不喜甜食的呢。”
赵月揽听到这话被冷不丁噎住，开始剧烈咳嗽，咳得耳朵都涨红了这才平息。他又不好怪沈烟，只能幽幽道：“我只说不喜，何时说过不吃？”
口是心非的男人，沈烟内心给赵月揽翻了个白眼。
她伺候完了赵月揽，挨在他身边缓缓坐下：“夫君啊，我看你暗查空林堂文书拓印之事很是辛苦，不如让我也参与参与，替你分忧吧。”
赵月揽目光转冷。敢情这丫头又是做糕点又是喂糕点的，是为了这事？他差点就被她给骗了，真以为她这么为自己花心思呢。
赵月揽眼神闪了一下，目光冷冷飘开：“我不喜甜食。”
“无妨无妨，我做了甜咸两种，甜的是绿豆糕，咸的是方块酥。”
赵月揽的语气软了些，但言辞间犹不肯示弱：“你既如此有心，怎不当面问我？非要让那个叫黎况的先尝尝？难道他与本王口味一致？”
都把点心送上门了，赵月揽怎么还这么计较？沈烟拿起方块酥递到赵月揽嘴边：“我下次定会注意的。来，张嘴。”
赵月揽的脸色僵住了，不自然地看了沈烟一眼，默默接过她手里的方块酥。方块酥的个头正好，不大不小，一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扑鼻香气萦绕唇间。
“怎么样怎么样？”沈烟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月揽。
赵月揽不动声色，冷冷问：“这是你做的？”
“是呀，不过我第一次做咸的点心，所以做以前特地请教了后厨的糕点师傅。应该没给糕点师傅丢脸吧？”
赵月揽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冷然神色，神色复杂地深深看了沈烟一眼。他自诩也算是在声色犬马之地逢场作戏过，见多了女人殷勤的手段，却从未见过像沈烟这样，这么肯花心思的。
过了半响，赵月揽总算恢复了惯常的漠然：“你堂堂九王妃，整日在后厨转悠，成何体统？”
说归说，他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