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令救人
看见了赵月揽，沈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守卫，屁颠屁颠地跑到赵月揽面前，娇滴滴唤着：“夫君，你怎么才来啊？”
赵月揽看着沈烟，心里只觉好笑，见她头发上还有些尘土，忍不住拍了拍她脑袋。
沈烟缩了缩头，像只受了惊的小鹿，苍白的脸上竟泛出些浅浅的红。
“九王爷？”守卫认出了赵月揽，一时有点为难。
他听沈烟叫赵月揽“夫君”，忽然意识到这鬼鬼祟祟的丫头竟是九王妃，这下更难办了。
守卫壮着胆说道：“九王爷，此地乃文殊阁空林堂，私自闯入者都要移送至京兆尹。”
“我知道。”
沈烟紧张地捏着赵月揽胳膊，唯恐他下一刻就要把自己交出去。
“既然王爷都知道，那卑职就直说了。九王妃私入空林堂，按照我朝律令，也得移送京兆尹。”
这下沈烟的手死死掐着赵月揽，指甲都刺到他胳膊里。
赵月揽蹙眉，心说这丫头的手劲怎么那么大？他存心要看看沈烟的慌张模样，便道：“烟烟你听见了吗？你会被送到京兆尹呢。”
沈烟脸色都白了，另一只手也开始掐赵月揽，明艳俏脸上梨花带雨：“夫君，救我。”
赵月揽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都快窒息了。他忍无可忍，终于掏出一块令牌，将火气都撒到了守卫头上：“皇上御令，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
守卫和沈烟齐齐瞪大了眼。
守卫见赵月揽脸色不善、言辞冷冽，脸上早已沁出了汗珠：“既然王爷有皇上御令，那自然、自然不能算是擅入了。但九王妃，也是奉了皇上御令吗？”
“这倒没有。”
“九王爷，这……”
“九王妃奉的是本王之令，代为前往空林堂查阅文书。怎么，夫妻之事，难道也要跟你一一细说吗？”
守卫涨红了脸，擦了把脸上冷汗，哪里还敢说话？
沈烟一下子松开了手，忿忿瞪着赵月揽。好你个赵月揽，明摆着有备而来，竟然还一直吓她！
赵月揽冷冷看她一眼，见守卫终于退开，甩了甩被沈烟蹂躏的衣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空林堂。
一回头，沈烟还杵在原地，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怎么？夫人还不走？真打算去京兆尹走一趟？”
沈烟心里暗骂一声，只能闷闷地跟在赵月揽后面，嘴里念叨着：“走那么快……”
“夫君，你走慢点嘛，人家跟不上了！”
赵月揽不为所动，甚至比刚才更快了些。
忽然，沈烟意识到一件事，在后头叫道：“等一下！你既然有皇上御令，怎么自己不进空林堂啊？”
赵月揽像是没听见似的，顾自走着。
这人怎么回事！沈烟愈发来气，故意问他：“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在空林堂查出了什么吗？”
赵月揽脚步一顿，终于停了下来。
沈烟总算赶上了他：“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有所发现，但是，不告诉你。”
赵月揽脸色阴沉：“不告诉我？”
“除非你先说，为何你明明到了空林堂，却不进去？不会是你这皇上御令有假吧？”
赵月揽眼皮跳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沈烟吓了一跳，“连皇上御令都敢造假？”
“别胡说，这是皇兄亲自赐我的御令，岂能造假？”
“那你心虚什么？”
赵月揽顿了顿，终于说道：“御令虽真，但并非关乎此事。这御令，乃是三年前我奉命调查黄河水患时，皇兄赐我的。此次查案，并未御令。”
“我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样。那有何妨？要是换做我啊，定拿着御令大摇大摆进空林堂了。”
“你是你，我是我。这种投机取巧之事，本王不屑。”
“可是刚才你不也做了一次吗？多谢夫君专程过来，替我解围。”
“少贫嘴。你倒是说说，你在空林堂发现了什么？”
“别急嘛。我现在有点怕，回府之后你若是责罚我该怎么办？”
这丫头讨价还价的功夫愈发厉害了。赵月揽忍着气，冷冷道：“我答应你，定不责罚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夫君一言九鼎，这下我放心了。我发现啊，空林堂最后一排书架，有一些文书的编号是中断了的。可见，确实有人将文书私自取出，而且数量不少。”
“没了？”
“没了啊，还能有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引来了守卫。”
“你可真行啊。”
“就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我也很无奈啊。说好了不责罚我，夫君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赵月揽蹙起剑眉，冷哼一声，再也不想跟沈烟说话。
直到九王府就在眼前，赵月揽看了看沈烟，眼里扬起戏谑：“我刚才只答应不责罚你，没答应别的吧？”
沈烟一脸警惕地看着赵月揽：“啊？你想干什么？”
赵月揽大步迈入九王府，高声唤道：“黎侍卫长呢？叫他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黎况一头雾水地赶来，发现沈烟也在，飞速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沈烟更加莫名其妙。赵月揽叫黎况过来干嘛？
应该没什么好事吧？
“九王妃体质娇弱，不宜出府。黎侍卫长，本王命你严加看守，绝不可让夫人离开王府半步。否则，唯你是问。”说话间，赵月揽浑身散发出霜寒之气，将府里其他下人都吓得远远的。
“赵月揽！你欺人太甚！”沈烟指着赵月揽，手指都快戳到他鼻尖上。
黎况吓了一跳，怔怔看着沈烟。大概是未曾想到，此时此景下，竟然还有人敢这样跟赵月揽说话。
赵月揽的确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铁青。
“明明答应了不责罚，你这又算是什么？软禁吗？监视吗？”
赵月揽故意道：“这是为了夫人身体着想，毕竟还要替本王绵延子嗣呢。”
“你！”沈烟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差点要把约法三章再次搬出来。她瞥见黎况在场，总算把话咽了下去。
“黎侍卫长，本王刚才对你说的，你听见了吗？怎么也不见你应一声？”
“卑职听见了，定不辜负王爷吩咐。”黎况垂着头，压根不敢看沈烟。
“那就好。行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