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离开的这一天，晴空万里
“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走在前面的慕容橙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正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莫白。
“嗯？”
“不然你为什么要跟我保持那么远的距离？”
“我女朋友不希望我与其他女孩走得太近”
“又是你女朋友？你就那么爱她？”慕容橙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眸开口。
“嗯”
“那你刚才为什么会帮我，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是吗？只是因为你有女朋友，所以才拒绝我”
“你想多了，刚才即使不是你，我也会上前去帮忙的。”莫白淡漠地开口，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动容。
慕容橙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踮起脚尖离他近一些，笑道：“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一幕会落在慕栀暖的眼中，慕容橙笑靥如花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与慕容橙竟已经变得这般熟络，慕容橙踮起脚尖凑近他的时候，好像两人的关系很好，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她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难过。
这一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想他，可是他呢，他的身边出现了其他的人，而她对他而言，或许确实不重要吧。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主动，就连告白也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廉价，竟这样子一次又一次厚着脸皮去缠着他。
或许，她真的应该安静地离开吧，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离开。
离开这个有他的城市，离开她的救赎，离开她的光，她应该听慕凉山的话，好好努力，好好学习，唯有学识与能力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的武器。
小莫哥哥，这一次，真的要再见了，打扰了你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抱歉...
莫白总感觉身后有人，转身一眼，除了并排在路边的参天大树，空无一人。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要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
“怎么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莫白决然地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理会慕容橙的心情。
莫白从未曾想过，那个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的小尾巴，就在今天毅然决然地决定了要离开苏城，离开他。
后来，等到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要离开时，他没有一个日夜不在后悔之中度过。
“梁婷阿姨，我决定跟你还有小宝一起去英国。”慕栀暖回来时，见到梁婷与慕小宝正在看电视，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去，语气坚定地开口。
“太好了，这样子你爸爸也就放心了。只是，你怎么突然就决定跟我们一起走？是不是莫白...”梁婷半分开心半分担忧地牵过慕栀暖的小手。
“我不跟他说了，或许这对于他而言，其实也都不重要吧”
“重要的是你不要后悔就可以”
“我不会的，放心吧”
今日格外寒冷，除了窗外的呼啸而过的寒风，还有一颗冰冻了的心。
慕栀暖拿过手机，点开莫白给她唱的歌，低沉磁性的声音铺满了整个房间，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在内心滋长的青藤，绕过橙黄光下的台灯，穿过薄薄的空气，传入耳朵。
“...后来，一帆孤舟远去，空留一座孤城，栀子花开，再无她，......”
原来，他设想的后来里，没有她。
她会远去，远去，离开苏城，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而那个城市里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他。
人们常说夏天是一个离别的季节，在秋天中疗伤，在冬天里结疤。
可是对于慕栀暖而言，冬天才是一个离别的季节，心如冰霜，谁也无法把那颗冻得麻木的心脏捂热。
几天过后，慕栀暖终于与梁婷还有慕小宝登上了去往英国的班机。
离开的这一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再见了，苏城。
再见了，小莫哥哥。
再见了，我的救赎。
再见了，我的爱。
“小暖，你还好吗？”
“我没事”慕栀暖抿唇，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姐姐，帮小宝开开”慕小宝递过一瓶牛奶给慕栀暖，两只大眼睛睁得极大，眸光发亮地直直看着手上的牛奶。
慕栀暖被她可爱而又馋得厉害的小表情逗笑，所有的坏情绪瞬间抛掷脑后。
苏城，我会带着梦想回来的。
“莫白，怎么今天一个人坐在这哪？”
“无聊出来坐坐”莫白回眸看了一眼正牵着手的爷爷奶奶，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人留了些荫凉的位置。
“那小姑娘呢？怎么好像最近都没有看到她过来？”
莫白丝毫没有多想，脑海里出现慕栀暖的身影，第一反应就是她。
“她最近忙”
“真忙？”老奶奶穷追不舍地开口，她很喜欢莫白与慕栀暖，这两人就像她与她丈夫年轻时一样，明明在意对方，却总是逃避着。
“她应该不会再想要理我了吧”莫白双眸黯淡，眼底彰显的失落与难过毫不掩饰地落入奶奶的眼中。
“闹别捏了？”
“嗯”
“年轻人闹点别扭很正常，但是总要有分寸才好。上次跟那小姑娘聊了一会，我感觉到她跟你一样，一样那么善良，一样那么懂事。我问她跟你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说是朋友。可是啊，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带着小心翼翼，或许她怕承认了，你会不高兴吧。莫白，你要明白，当一个女生在意你的感受，把你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在感情上变得小心翼翼时，那是她真的很爱你。在我这个老骨头面前，你别不承认，感情这种东西，我看得可比谁都要清楚，我看得出你也很爱她，谎言永远都躲在眼睛背后，它无法骗得过眼睛，就像它无法骗得过你自己一样。”老奶奶温柔地看着地面上的落叶，她这席话或许是对莫白讲的，亦或许是对自己讲的，没有人知道。
“我希望她可以勇敢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可以把时间放在重要的人与事上，可以变得独立，而不是一贯地依赖我。我曾经历过绝望黑暗，也曾经历过失去的痛，当自己一直以来得以支撑活着的那根支柱，突然断了的时候，就像全世界在自己面前崩塌，自己被抛在世界门外，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开始变得自闭，与世界隔绝。因为这样的痛苦我曾真真切切地经历过，所以才希望她能够独立，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地活着。以后的以后，她或许会忘了我，牵起一个能让她幸福的人的手，我想这才是幸福该有的样子吧，她应该拥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里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对我而言，只要我能站在看得见她的地方，守护着她就可以了。我一直把她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不是能够喜欢的人。”莫白轻叹一声，抬头看着蓝天，明明阳光那样肆意地倾洒下来，为何此刻依旧觉得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