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元刊本的原型

今存元刊本《临济录》书首有缺，并非全本，要想了解它的原型，还要参照日本传本。

日本有很多《临济录》传本，其中两种被认为与元刊本有关：一个是东洋文库藏本，以前被当作“元版”^[27]，后来才知道它是南宋版《古尊宿语录》的一册^[28]；另一个是静嘉堂文库所藏元应二年（1320）刊本，据说是雪堂本（元刊本）的复刻。根据笔者的考察，东洋文库的这个本子，与成篑堂文库及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分别收藏的两种南宋本《临济录》，实际上是同一个版本，它们原来都是《古尊宿语录》的一册；而静嘉堂文库的元应二年本与元刊本明显不同，而且没有理由可以证明其为元刊本的复刻。

实际上，与元刊本真正有关的是前面提到的《临济录钞》和《大正藏》本，因为其中保存了元刊本原有的内容。具体说来，《临济录钞》的书首有三篇“别序”，依次为从伦、郭天锡、普秀的序文，三序之后有马防序，书尾还有王博文的《碑铭》。所谓“别序”，是相对于马防序而言。值得注意的是，此书末尾有嘉历四年（1329）题记，据此可以推测，此书的临济语录本很可能也是同时代的《临济录》传本，它和元刊本的年代非常接近。而且，现存元刊本中也有普秀的序文和王博文的碑铭，可见《临济录钞》采用了元刊本的内容，在所有的日本传本当中，此书的头尾与元刊本最为相近。《大正藏》本《临济录》的书首也有从伦、郭天锡、普秀的序文，此书底本明言三序就是雪堂普仁“绣梓流通之序”^[29]，可见三序来源于元刊本。另外，延德三年（1491）刊本《临济录》的手写注释中也提到“此录多序”，就是说《临济录》除了马防序之外还有三序。该注释为室町时代所作，可见作者当时看到的本子带有三序，那正是元刊本原来的样子。

由此可见，元刊本的书首原有三序，也就是说，在普秀序之前，还有从伦序和郭天锡序。今存元刊本所缺的，正是从伦和郭天锡的序文。由于元刊本当初传到日本，于是三序和王博文的《碑铭》在日本传本中保存下来，现在借助日本传本，可以了解元刊本首部的原型，因此日本传本也有其特殊的价值。

根据现存的元刊本，同时参照日本传本，可知元刊本原来由以下内容构成：

1.《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序》，从伦撰

2.《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序》，郭天锡撰

3.《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序》，五峰普秀撰

4.《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即临济语录正文，惠然辑，延沼书

5.《大名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碑记》，郭天锡撰

6.《临济玄公大宗师真赞》，郭天锡撰

7.《真定十方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道行碑铭》，王博文撰

8.刊板人署名

这些内容就是元刊本的原型。那么元刊本会不会有马防序呢？笔者认为没有。理由是，假如有的话，那么马防序应在临济语录正文之前，然而今存元刊本的临济语录前面只有普秀序，原来宋刊本中马防序的位置，在元刊本中被换成了新序，恐怕雪堂普仁并不重视马防序。另外，有的日本刊本《临济录》还附有赵孟頫的《临济正宗碑》^[30]，这篇碑文不是元刊本原有的内容，而是江户时代的日本传本附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