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的由来

天命玄鸟封于商

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

衔泥两椽间，一巢生四儿。

——白居易《燕诗示刘叟》

商并非凭空而来，但也不像秦汉隋唐那样，由本国爆发革命然后再立新国。其实夏、商、周三国是并行同存的，之所以有夏商周三代，只是因为他们先后主导了中原霸权而已。前面已经说过夏，那么现在来讲一讲商。不过要讲商的话，就需要先讲一个故事，即有名的“玄鸟生商”。玄鸟是什么呢？其实就是燕子，它怎么能生下商呢？

话说有娀氏的酋长名叫简狄，一天她和几个姐妹一同去玄丘之水沐浴。这个时候，刚巧有一只玄鸟衔着鸟卵经过，可能是没抓好，鸟卵坠落。简狄看这枚卵色彩光艳，便将它吃了。谁知刚刚下肚，便感觉怀孕。十月之后，契便降生了。这是当时母系社会“只知其母未闻其父”的写照。

契出生后，聪明伶俐、仁而知礼、善听教化。于是简狄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天文地理等知识告诉契，并教导他要乐于施惠，尊老爱幼。契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下，颇有贤名。尧帝听到后，便命他为司徒，封于亳地。在契的教导下，人民互相亲善，民风淳朴。舜即位后，令契“其后世世居亳”。契又称阏伯，是商族祭祀的最早的男性直系祖先，被认为是商的始祖。

▲契

契当了始祖，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仁义的酋长而已，他还发明了以火纪时的历法，并因此被封为火正。不过这个“火”是指大火星。所以后世有关于契帮助商族保存火种之类的传说，纯属臆想。因为，早在山顶洞人时期，早期智人就已经学会了如何保存火种，难道大禹都建立王权了，中原各地的臣民还都不会保存火种？

所以契受到万世敬仰，显然是在管理更高级一些的东西，如天文学。他在自己的封地筑起高台，好方便观察星辰变化，并以此为依据测定一年的自然变化和年成的好坏，为中国古老的天文学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比如，三月末时，大火星刚刚出现，阏伯就号召人们放火烧荒，开始农耕；在九月鹑火（指柳星）出现时，也就是黄昏大火星便不见的时候，阏伯就号召人们在家生火，不准在外放野火，因为此时天气干燥少雨，容易发生火灾。

因为契发现了大火星运行的规律，并制定了后来人们所说的“殷历”，所以，人们又称它为“商星”。商祖和以后商国的人就把大火星的天象变化作为祸福降临的预兆。如《左传·襄公九年》载：“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所以对于商人来说，二十八宿中哪颗星也不像大火星那样重要。之后的商族人还将阏伯与大火星一同祭祀。

阏伯除了知“火”外，还善治“水”。《史记·殷本纪》有“契长佐禹治水有功”的记载。不仅如此，商族在他的带领下，制作出来的陶器和铜器又好又多，于是他便派人将这些多出来的器具运到临近的部落，以换取其他物产。如此一来，契的声名便在中原越传越广，最后“帝舜仍命契为司徒”。那时候的司徒负责传授人伦五教和祭祀礼仪，并且需要组织人力去需要的地方开垦荒地，并到各地传授手工业技巧，比如怎么用火烧制出更好的陶器，或者怎样才能冶炼出精美的铜器，等等。

阏伯死后，人们非常怀念他，感念他的功德，于是怀着崇敬的心情将他葬在商地。按照当时的风俗，前来悼念他的人都要往他坟上添一抔黄土。因为人非常多，所以阏伯的坟冢竟堆成了一座小丘，因在商地，所以称为商丘，即如今商丘名字的由来。

阏伯在各方面都做得非常出色，受到大家一致的肯定。不过，后来契的长子昭明只继承了他火正的职位。昭明的儿子叫相土，他能像其祖父契一样有所作为吗？请看下篇：相土驯马以为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