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魔路口
11月03日的夜晚，一间公寓中，
顾秋往着手臂注射了漆原铃用500点积分换来的D级身体素质强化血清，随后躺到了床上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与往常相同的那个梦境之中。
他身穿着黑色风衣，手中握着一道微弱的光芒，站在那个不知为何漆暗无比的十字岔路口中。
“果然每隔两天就会出现一次.......”顾秋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共性路口如同之前一样被封锁着，只有通过其他三个路口：毅力、心魔、境界，才可以进入共性路口的第二关。
境界路口先前顾秋已经进入过一次了，出现的景象是两个外貌与他完全一致的人上来就围攻了他。
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上次进入这个梦境强上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在睡前注射了D级身体素质强化血清，现在已经逐渐生效了的缘故。
“那么......毅力和心魔这两个路口还没有进入过。”顾秋稍稍思索了片刻。
他用手中握着的那道光芒照亮了路牌，没有多想就走进了心魔这个路口。
那是一条街道，周围漆黑无比，难以望清任何事物。
顾秋挑了挑眉，他用手中那道光芒照亮了自己周围，随即微微地睁大了双眼。
马托尔街道，这是顾秋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忽然天边一轮明月升起，洁白色的光辉缓缓洒落下，将周围的一切照亮，呈现在顾秋的眼前。
街道上突然多了无数个正掐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跪在地上的行人。
楼房的窗户在火光下照映出了无数道影子，那些影子正拿着尖锐的物体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血色以顾秋脚下为圆心，缓缓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顾秋缓缓用右手捂住了自己胀痛的额头，无数咒骂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脑中的思绪无比地杂乱。
行人痛苦扭曲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之中，一个光着脚的少年从他身旁掠过，朝着前方不断狂奔而去。
“你是......”顾秋稍稍愣了一下，他抬起了头，叫唤了那名狂奔着的少年一声。
少年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眶全然被一层深邃的黑色覆盖，看起来让人惊惧无比。
周围的行人缓缓瘫倒在了地上，一切归为黑暗，少年和顾秋对视着，仅剩的两盏路灯照耀着他们的脸庞。
“你本来可以救下她的......”少年坐到了地上，漆黑的双眼直视着顾秋的脸庞，顾秋身旁围绕着的黑色气泡不断地膨胀着。
顾秋捏紧了心脏，一股无比沉重压抑的情绪涌入了他的心中，他身旁的暗蓝色气泡瞬间破裂开来。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对吧？”少年咧了咧嘴望向顾秋问道：“毕竟你为了让自己忘记这些事情，可是做了不少的努力，连有限的情绪都给抹杀掉了。”
顾秋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缓缓膨胀开来的漆暗色气泡，他勉强地伸出了右手，努力歇止着黑色气泡的增长。
“怎么......难道你不应该承受一遍她经历过的事情？”少年声音冷淡地说道：
“她在死之前还一直傻傻地打着你的电话，希望能听见你的声音，哪怕一句话。”
“可你没有理会，沉浸在那个人渣父亲的死亡里，那样的人死了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顾秋盯着他的脸庞，声音冷淡地说道：“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改变......”
少年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了，为了让自己不感到愧疚，你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他的事情上，比如杀了那个欺凌她的男生......”
“你只是为了自己而已，为了不让自己有负罪感，为了自己可怜的心理洁癖。”
“难道你还不明白真正杀了她的是你的忽视，是你的不加理睬吗.......”
顾秋微微张了张嘴，他无言地低垂下了眼帘，身旁的漆暗色气泡再度膨胀开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入其中。
“真是自私软弱的人，总是不将注意力投到自己该承担的事情上。”少年用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的脸庞说道：
“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就要走了，墨染还在等着我哦。”
“她已经死了......”顾秋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望向了少年，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
“她现在还没有死哦，应该正在拿着水果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少年站起身来，朝着背对顾秋的方向缓步走去。
“那你现在去了有什么用？”顾秋脸色苍白地问道。
“认清事实，而不是逃避。”少年稍稍偏过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地说道：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还是继续待在这条街道，或者说你在心里对这件事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这条街道上了吧？”
顾秋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复，路灯照耀在他苍白疲惫的脸庞上。
“那我就一个人走了，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少年言罢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端行去。
顾秋眼前的景象缓缓地变换，还是在马托尔街道上，但时间是黄昏，橙黄色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脸庞上，夕阳缓缓从大地上收走仅剩的光芒。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地拉动着，紧接着是少女的声音：“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顾秋怔怔地呆在了原地，良久后缓缓地回过头去，眼神复杂地望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墨染，沉默了良久，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不用等我......我不去了.....”
墨染懵懵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顾秋低下了头，牵起了她的手，朝着街道旁的一条巷子中走去。
入眼是三名身穿学生制服的女生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
顾秋径直牵着墨染的手朝着他们走去，他轻轻地挥起右臂，一道暗影巨爪凭空出现，将眼前的四个人撕裂成了血块，血液四溅开来。
顾秋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他脸色阴沉地牵着墨染的手向前走去，低声喃道：“这一次我不走了......”
“可是你的父亲！”墨染止住了脚步，头发的阴影遮盖去了她的脸庞，“他在等着你.......”
“那种人怎么样都无所谓......”顾秋回过头，瞥了一眼墨染说道：“我只想要你待在我身边。”
少女身形微微地颤抖着，她突然伸出了右手，扇了顾秋的脸庞一巴掌。
顾秋感受着从脸庞上传来的触感，他怔怔地望着墨染的双眼，声音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泪水从墨染的双眼中流出，她低着头，没有直视着顾秋冷厉的双眼，声音模糊地说了些什么。
下一瞬，她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周围的场景快速地变换着，眼前是一间狭窄的公寓。
墨染浑身是血地缓缓从墙上滑落而下，瘫倒在了地上，她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了身旁。
那个双眼被黑暗覆盖的少年跪倒在地上，轻轻地笑了几声，抬起头对顾秋说道：“这才是事实，所以你输了......”
“你看，再给你来一次，你也会在那条街道上选择牵住她的手，为什么要骗自己，已经把她忘了，她已经死了？”
“在你心里她可从来没有死过，从来都没有。”
顾秋怔怔地望着墨染的尸体，脸色阴沉地开口问道：“是你让我选择的......”
“没能忘记这个选择的人可是你哦，你一直都在悔恨那个时候离开了她的身边。”少年不屑地说道：“可别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啊？”
“虽然觉得再给你来一万次，你也赢不了的，但还是再接再厉吧？”他无奈地怂了怂肩膀说道：
“那么，后天再见，不过我觉得你大概不会再敢选择这个路口了。”
【心魔路口第一关通过失败，已回到主世界】
等到顾秋睁开双眼时，眼前还是熟悉的天花板，他盯着围绕在自己身旁的黑色气泡，沉默了良久，伸出手将其戳破。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