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解不开的心结

牛妞是北京四中的学生，在很多人眼里，四中的学生个个都是“牛孩”。羊爸觉得牛妞的学习成绩虽然只属于中上，但她具有语言天赋，而且成绩也不错，只要再努力一把，在国内上个重点高中、大学不成问题。可那些年出国留学“热”得不行，不管是学习好的还是学习不好的，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似乎只要出国留学了，就可以头顶光环，前程似锦。在留学热潮的影响和冲击下，虎妈来了一个华丽转身，产生让牛妞出国读高中的想法，认为欧美国家的教育理念和环境比较适合牛妞的个性和需求。

一天，虎妈拽着羊爸去一所民办的国际学校听讲座，顺便考察一下学校的环境和条件。到那儿一看，条件很一般，气氛却很热闹，满怀留学梦的孩子和家长塞满了教室，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大讲西方教育的优势、出国留学的好处以及国际学校的特色，似乎不来这儿学习，就错失了良机；不出国留学，就没有什么出息。羊爸越听越糊涂，越听越闹心。

羊爸明确反对牛妞出国读高中，但他在家里只有一票表决权，最后的决定权在牛妞手里，所以他寄希望于牛妞站在自己一边。可是牛妞早已存有出国留学的念想，并跟虎妈结为统一战线，说出国留学是她最好的求学发展之路。二比一，羊爸认输了。

临近“中考”时，虎妈与牛妞用不容否认的神情告知羊爸，牛妞将放弃中考，去法国读高中，这几天正在与STS国际交换教育基金会中国区联系，准备让牛妞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先后去法国、瑞士和美国读高中，而后在美国或欧洲上大学。

面对这个最后通牒，羊爸表示坚决不同意，气急地说：“牛妞才16岁，思想还不成熟，自理能力也不行，小小年纪就出国留学，我不放心。再说留学并不是最好的、唯一的求学途径，就凭牛妞的学习成绩，只要加把油，上个好高中、好大学不成问题。”羊爸不同意的理由有三：一是牛妞出国留学的事情没有开家庭会讨论，没有充分听取羊爸的意见；二是牛妞在国内同样也能受到很好的教育，国外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圆；三是牛妞从来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家，羊爸舍不得，放不下。

此时，虎妈和牛妞已是“多数派”，哪听得进羊爸这个“少数派”的意见，反而说羊爸保守、自私、Out。牛妞还撒着娇说：“爸爸17岁就出来当兵，不是也挺好的吗？我都16岁了，完全能适应出国留学的环境。爸爸放一万个心，我一定会‘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亲爱的爸爸，你就同意了吧！”

羊爸见大势已去，只好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一天，牛妞的舅舅来北京办事，羊爸似乎找到了同盟军，诉苦似的叙述了一通，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更希望他能劝阻虎妈和牛妞。舅舅明确表示赞同羊爸的观点，并细数他的一些朋友的孩子出国留学后，思想、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的非常自我，甚至自私，很让人失望。

最后，他语重心长地说：“牛妞是一个很单纯、很天真，也很优秀的孩子，在国内同样能受到很好的教育，有好的发展，为什么非要小小年纪就出国留学？等上大学了再出国留学也不迟。现在牛妞应该全力作好中考的准备，舅舅等着牛妞的好消息！”

羊爸连连点头，呼应道：“牛妞应该听舅舅的话，爸爸不是不同意你出国留学，只是想让你高中毕业后再去留学。那时你也长大了，成熟了，爸爸也放心了。”羊爸最担心的是牛妞成为舅舅说的那种人，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虎妈和牛妞却像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了一番，弄得两个大老爷们儿相视苦笑，无语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