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北京话语气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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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研究方法

1.4.1 重视不同性质语料的差异

众多语料在时间、地域、编写者各方面都有差异,本书特别关注这些不同和所揭示的语言面貌之间的关系。特别是19世纪50年代到20世纪40年代,百年间社会动荡,语言受到外来文化冲击的同时,自身也在经历大的变革,厘清语言内外部众多因素之间的关系至为重要。

本研究倚重语料文献,而经典文献几经传抄,后世多对其进行改动,这些改动能充分反映语言的变化,值得重视。如《清文指要》(1789)被威妥玛《语言自迩集》(1867)改编,《总译亚细亚言语集·支那官话部》(1880)用日语全文翻译了《语言自迩集》,《自习完璧支那语集成》(1921)用韩语翻译了《语言自迩集》。本书特别重视翻译、改编后的字句变动所反映的语言变化。另外,文献的发行时间可能比所记录的语言现象产生时间延后,不能确定准确时间的文献至少要确立上下限时段。如《华音撮要》至今未能确定发行时间,但可以肯定不晚于1877年。

域外汉语教科书的编写者多为传教士、商人和外交人员,其自身的汉语水平高低不齐,这些教科书虽然大多经过汉语母语者校订,但繁杂的编写过程仍使部分教科书有一些不太地道的表达。如《英清会话独案内》(1885)第一部分是从英语会话材料翻译为汉语和日语,汉语较为生硬,而第二部分只有汉语和日语对译,汉语表述就更为地道。本书凡遇孤例均谨慎处理。

有些汉语教科书可能会有汉语方言的影响,加上记音不准,抄写流传的讹误,本书在使用时特别留意这一点,比如朝鲜汉语教科书受东北方言影响,所使用的助词和语气词都呈现出和西方、日本汉语教科书不同的面貌。

1.4.2 描写和统计相结合

为做到点面结合,本书在近百部语料中选取代表性语料作重点描写,在考察范围内尽可能穷尽性统计。代表性语料的确立以体现上述三项差异(时间、地域、编写者)为基本原则,力求宽泛地覆盖各类语言现象,视描写现象的具体情况增加同时期其他语料,为了说明历时关系参考近代和现当代语料。域外汉语教科书对语气词的解释说明也一并转录,便于整体把握编写教材时代的语气词面貌和人们对语气词的认识。另外,本书重视语气词的语音变化问题。分析语音形式必定要结合意义,纯粹语义分析特别是语气分析容易流于个人主观体悟,跨时间和跨地域的语料统计能反映出语音和语义演变的倾向,因此研究时尽力做到描写和统计相结合。

1.4.3 文献记音和方言相结合

为突破语气词在读法和写法上的差异带来的研究困难,本书的考察以早期北京话记音语料为主,主要是各类域外汉语教科书。尽管各种注音能反映实际读音,但因文本材料的书面记录性及刊行时间的滞后性,随着新材料的发掘,本书所有涉及演变分期的时间点结论可能会有所提前,“更恰当的说法是这种成分的出现‘不晚于’某个时期”(胡明扬,1991)。文献的记音反映了百年前的北京话语音面貌,既是汉语发展过程中的一部分,理应在其他方言中有相似情形。本书力求寻找其他方言中的类似现象,与历史记录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