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晨造访
“宝贝儿？”艾伦站在女儿的卧室门口，望着脸上仍挂有笑容的女儿一时说不出话。
“爹地！”
艾伦没想到女儿会这么主动地和自己说话，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女儿冷落。但他同样记得自己是来查看那小偷是否在女儿的房间，至于怎么和女儿和好，艾伦还没有做好准备。
难道是我的幻觉？也许刚才的低语声只不过是他自己为和女儿沟通而找的理由罢了。但不管怎样，这个理由仿佛很成功。
“爹地，什么时候吃饭啊？”女儿将泰瑞板板正正放在她的枕边。
艾伦想象中的场景是自己会和女儿进行一次促膝长谈，谈谈她最近产生的关于“妈妈”的幻觉，还有明天开学的事情之类的，最后艾伦可能会自责自己最近没有好好陪她玩儿之类的话。
可现在女儿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像是在赌气的样子，反而已经把之前的不开心完全抛之脑后了。虽然艾伦希望女儿不再赌气，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哦……饭已经做好了。”艾伦招呼着女儿过来。关上门的时候，他还特意又环视了一圈卧室。确认无人后，艾伦便领着女儿下楼吃饭。
“小心台阶。”艾伦在经过那段格外昏暗的楼梯时，干脆把玛丽抱了起来。
“爹地，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也许是因为这盏灯坏了吧。”艾伦瞥了一眼那盏坏掉的壁灯，他决定吃完饭就把新买的灯泡换上。
吃饭的时候艾伦一直在想着心事，他总感觉应该和女儿说些什么。但每当他决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艾伦总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把话咽回肚子里。就这样两人谁也没说些什么，默默吃完了这顿晚饭。
既然女儿心情这么好，我还要纠结什么呢？艾伦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再去询问些什么。幻觉或者家里进贼什么的，此时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艾伦越想越觉得心里的包袱逐渐被抛下，他甚至在为女儿收拾书包的时候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是那首经典电影的主题曲《我心永恒》，也是当年毕业舞会时播放的音乐。
心是永恒的吗？艾伦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问自己。可赛琳娜已经去世了，那她的心……艾伦摇摇头，把这种无所谓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把女儿安置去睡后，艾伦便开始给壁灯换上新的灯泡。换上新灯泡后，艾伦觉得这段楼梯看上去还是黑乎乎的，就像是黄昏下没有路灯的小径般。但比之前要好多了，虽然昏暗，但光线终于分布均匀——起码玛丽不会在这里跌倒了。
艾伦简单洗漱完，便上床睡觉，他要为明天养足精神。他暗自希望明天不会像今天这样让自己心力憔悴。
玛丽似乎起的格外早，当艾伦做好早餐上楼叫醒她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上衣坐在我床上等着了。艾伦发现女儿没有穿昨晚他给准备好的白色毛衣，而是又穿上了赛琳娜给她买的那件衣服。
好吧，只要你开心，管它是不是开学第一天。艾伦挑了一下眉，示意女儿下楼吃饭。
就在玛丽吃着麦片的功夫，家里的门铃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艾伦走到门口用猫眼看了看——弗兰克。他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嘿......早上好。”弗兰克没有应艾伦的邀请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探头望了望。当他看见正在吃饭的玛丽后，弗兰克用那粗大的手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哦，我不知......”
“怎么了弗兰克？”艾伦猜测弗兰克此行不会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同时他注意到弗兰克是因为看到玛丽在家才表现得这样。
“走，我们可以出去说。”艾伦说道。
“不打扰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弗兰克舒了一口气。
两人来到屋前的草坪上，早上的空气好得让艾伦一时间产生了一种迷离的状态。他舒展着眉头，沉醉在这透着一丝花香的空气中。艾伦甚至一度忘记注意弗兰克说了些什么。
“什么？”艾伦被自己这音量高得离谱的话给吓了一跳，他的耳朵根瞬间红了起来。艾伦希望弗兰克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不过弗兰克好像已经注意到了，他微微皱着眉头。
“玛丽今天开学......”艾伦试着给自己开脱，但他又觉得，弗兰克能有什么事给自己说呢？而且自己只是不小心走神了而已，没必要因此觉得抱歉。
“哦。”弗兰克的头稍微后仰了一下，“这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艾伦觉得弗兰克有点过于神经兮兮的，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告诉自己登门拜访到底是为了什么。没准这时候玛丽已经吃完麦片，正在纳闷我干什么去了。
“好，弗兰克，什么事？”
看到艾伦终于摆正了一丝态度，弗兰克也向他这边靠近了一些。
“你也知道，这座房子之前有很多人住过，”弗兰克紧盯着艾伦的眼睛，“少说也得有五六任了。”
弗兰克说的这些，艾伦其实早就知道了。他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但终究压抑着这股情绪。
“有些时候，人么总会想之前的人都干过些什么。比如当你给玛丽做饭时，你可能会想上任房主会给孩子做些什么样的饭菜......”
天呐，他该不会是过来告诉我这些的吧？
弗兰克也许察觉到了艾伦出于礼貌而极力压制的不耐烦，他先是抿紧了嘴唇，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
“艾伦，当你听到别人谈论你的这座房子的时候，不要太在意。好吗？”
艾伦没怎么反应过来，什么叫别人讨论我的房子？他突然想主动问问弗兰克这是怎么一回事，弗兰克却转身回他那在马路对面的房子了。
“奇怪。”艾伦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家中。
女儿果然已经吃完早饭，背着她的粉红色书包坐在沙发上。
“走，宝贝儿，该去上学了。”
艾伦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车库里发现的东西，于是又改口道：“你在院子里等我，我先把车开出来。”
女儿答应着来到艾伦身边，艾伦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艾伦感觉到一种要失去玛丽的失落。虽然他知道女儿只是去上学，再过几个小时就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但艾伦还是觉得这几个小时未免有些残酷，因为他还想再和女儿多一会儿。要不是弗兰克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些奇怪的话，自己就能陪着女儿吃完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