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言之有物”有何好法子？
“言之有物”是古人对作文提出的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要求。所谓“言之有物”，就是指文章要有实实在在的内容，不说空话废话，不做无病呻吟，不搞文字游戏。文章要以情动人，或以理服人，给读者以感性的陶冶或理性的启迪。时下，不少学生作文时千篇一律，枯燥乏味，言之无物，下笔绕弯子，行文兜圈子，结尾戴帽子，读之让人生厌。因此，执教者在指导学生练写作文时，就要教给他们一些“言之有物”的好法子，让其出笔就能写成读之有趣、思之有味的美文来。那么，有哪些“言之有物”的好法子可给学生传授呢？
好法子一：“言之有物”，来自心中有“货”。记得看过一个笑话，古代一位秀才作诗，在家中苦思冥想，转来转去都没有作成一首诗，大叹作诗之难。他的妻子对他说：“这有什么难的，难道比我们女人生娃娃还难？”秀才回答说：“你们女人生娃娃是肚中有货，我是肚中无货啊。”虽然是一个笑话，但个中道理启人深思，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很多学生之所以作文时空话连篇，生拉硬扯，言之无物，就是因为不会观察社会，不会感知生活，不会思考人生，“肚中”无“货”，自然笔下“言之无物”。而要做到“言之有物”，使写出的文章有血肉、有个性、有生机、有灵魂，就必须做生活的有心人，多体验人生世态和自然风光，有意识地抓住大千世界与内心世界间的融会贯通，发现生活的丰富蕴涵，感受平凡生命的不寻常价值，注意向多彩的生活索取素材，善于往“肚中”存“货”。只有“肚中”有“货”，才会笔下有“货”。例如，《“未知”亦好》中的一段：
周国平说自己最喜欢单纯而深刻的人，不知道功名利禄之心，不懂得谄媚奉承之道，虽单纯却远比深知世态炎凉而深陷其间不能自拔者深刻。功名之道，“未知”亦好。爱因斯坦曾断言人类第三次世界大战必以石块为武器，因为我们已退回到蛮荒时代，而这一切，是由于原子弹的研制。当各国开展军备竞赛，储备着足以将地球轰炸几百遍的核弹时，我总觉得，自毁之路，“未知”亦好。清明时节，人们又一次思考着生死关系，对于我们，生死永远是未知，然而也有无数哲学家定要将这一未知变为已知，以身尝试，了却余生。对此，孔子早已说过，“未知生，焉知死”。死亡之惑，“未知”亦好。
作者先用引证阐发道理，用周国平之语，归纳出“功名之道，‘未知’亦好”的观点。接着列举“各国开展军备竞赛，储备着足以将地球轰炸几百遍的核弹”事实，由此强调“自毁之路，‘未知’亦好”。进而再列举事实，人们思考着生死关系，“有无数哲学家定要将这一未知变为已知，以身尝试，了却余生”，对此，作者引用孔子“未知生，焉知死”之言，突出“死亡之惑，‘未知’亦好”的观点。其“货源”充足，内容丰赡，可圈可点。
我们由此得到启示：悉心引导学生做个有心之人，随时观察自然，了解社会，体悟人生，不断往脑中存“货”，作文时就会文思如泉涌，笔下汩汩滔滔。
好法子二：“言之有物”，贵在读万卷书。元人程端礼有句感言：“劳于读书，逸于作文。”（《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意为只有勤奋读书，方能轻松自如作文。这与我们熟知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如出一理。学生坐于课堂，囿于课本，接触社会和自然的机会相对少一些，这就需要引导学生通过对课外读物的广泛涉猎，去弥补“存货”之不足。众所周知，古今中外的名篇佳作，多是万千世界中自然美、生活美、人性美的艺术语言的结晶和作家真情实感的铸炼，因此阅读可以说是间接的生活积累。在阅读时，学生须沉下心去感受，去联想，去认知，让自己与作品中的人物进行交流对话，让自己的情感与作品中的情感产生碰撞融通，并且踏踏实实地坚持做好摘抄、记诵，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让自己腹中“货源”充足。唯如此，作文时才能精骛八极，思接千载，才能“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例如《人性不唯一》中的一段：
我喜欢婉约中透出英气的李清照，虽慨叹“人比黄花瘦”，但也高歌“死亦为鬼雄”；我喜欢悲风掀襟又内怀热肠的辛弃疾，虽怀恋“金戈铁马”，但又“松窗竹户，万千潇洒”；我喜欢意志豪迈又沉郁峻峭的陆游，虽“夜阑卧听风吹雨”，但又“位卑未敢忘忧国”。
读书可以增广见闻，可以陶冶性情，可以成为作文的素材源头。该段文字，融入了李清照的“婉约”与“英气”、辛弃疾的“悲风”与“热肠”、陆游的“意志豪迈”与“沉郁峻峭”，既分别引用了他们的“人比黄花瘦”“金戈铁马”“夜阑卧听风吹雨”，又分别引用了他们的“死亦为鬼雄”“松窗竹户，万千潇洒”“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名句。作者爱读书，善积累，会表达，于此可见一斑。
好法子三：“言之有物”，重在表达真实。叶圣陶在《作文论》中指出：“如有所感兴，则必须本于内心的郁积，发于情趣的自然。”文章本应是作者真情实感的一种流露，是作者认识生活，感悟生活的一种文字体现，是作者人生经验、情趣、胸襟、道德情操乃至人生理想的一种反映，而不是简单的抄袭、拼凑、剪辑、组合的文字游戏。“言之有物”，重在作文时敢于说自己的真心话，敢于写自己的真实事；敢于在作文中倾诉自己的喜悦、痛苦、困惑、惆怅，流露自己的心声；敢于在作文中描画自己在人生道路中成长的轨迹，表达自己对生活及生命的认识和理解，表现自己的情感和精神。学生为文时，要想“言之有物”，就得发抒真情；唯有发抒真情，才能感乎人心。例如《说“单纯”》中的一段：
单纯决不是幼稚的同义语。幼稚是童气未脱的胎迹，单纯是童年留下的财富。请你保留一份单纯，使你多一份生活的诚信，少一些人情的圆滑世故；请你保留一份单纯，使你多一份与人的友善，少一些心灵的冷漠麻木；请你保留一份单纯，使你多一份人生的快乐，少一些精神的衰老疲惫；请你保留一份单纯，使你多一份奋进的力量，少一些故作高深的看破红尘。
作者有感于现实中人情世态的“圆滑世故”“冷漠麻木”“衰老疲惫”；怀着疗救的良愿，声声呼唤“单纯”——“生活的诚信”“与人的友善”“人生的快乐”“奋进的力量”的回归；说真话，抒真情，表真意，给人以真实之感。
不过，“言之有物”的法子再好，涵养起来却非一朝一夕。执教者要善于激发学生读书、积累、存“货”的兴趣，坚持围绕“言之有物”进行定向训练，只有这样，学生才能渐具“言之有物”之深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