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女
“世界的俯视者？恕我直言，先生。在我看来你可能是个疯子，虽然你的装束让人眼前一亮，但是我觉得你更像个异教徒。”
艾斯伯爵从马鞍上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斗，轻轻吸了一口道。他并不喜欢吸烟，只喜欢闻烟草的味道，因此他的烟斗袋里装的都是那种不必点燃味道也十分浓的廉价烟草。
想闻了随时拿出来吸上两口味道，还不必用火点燃出现烟雾来影响其他人，这个怪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却死不承认。据他所说他是为了省火柴钱。
“异教徒倒是我这样穿的，只不过他们穿的是黑色装束，来显示他们与光明的教廷格格不入，不是吗？”
般若鬼面笑道，他的声音虽然嘶哑却富有磁性，让人忍不住猜想面具下的面孔究竟是长什么样。
“没错，异教徒以穿白衣为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罗德点点头，泛着狡猾光泽的眼睛却不断的大量面前的般若鬼面。
“本来只是路过古德里省，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大的灾情。农民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官员随意布置了几下阴谋便使人民重新置于水深火热中。说到底，这真是率兽食人的世界啊。”般若鬼面说道。
“率兽食人？”罗德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生好奇，急忙问道。
“君主，贵族等所谓的上等人，吃喝穿度奢华无比，但是他们统治的人民，也就是下等人却在水深火热中衣不蔽体、食无饱腹。王宫各贵族府邸宏大漂亮，外国使节见到无不赞美，这是国家兴盛吗？不，这只是他们把人民榨取干净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这样的统治就可以称为率兽食人，君主率领着一帮野兽在吃人。”
“君主登上高位，膜拜他的人都是他的食物，都是他榨取的对象，可悲可叹。不知这样说诸位可曾明白？”
“厉害！厉害！赞扬的话我在这里就不说了，我罗德这辈子就佩服过一人，如今看来又要多一位了。只是鬼面先生你我之前素不相识，如今健谈几句也算混个脸熟，不知先生找我有何事情？总不会因为我之前那几句狂妄之言吧？”
罗德说完翻身下马，小雪下了有许些时间，他的衣帽上已经有些积雪，他抖了抖衣裳，牵着黑种马向般若鬼面身旁走去。
一旁的艾斯伯爵随手甩了甩烟斗上的雪花，并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看着。
“当然不是，和聪明人说话自不需要拐弯抹角，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罗德先生，我想向你买个东西，准确说是买个人。”般若鬼面说道。
“买个人？”罗德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缝。
“对。罗德先生的真实身份其是个奴隶贩子，找奴隶贩子不买人，难不成还卖人不成？不过罗德先生你看我值几个钱，说不定价格合理我就把自己卖给你了。”般若鬼面笑道，面具下沙哑的声音此刻变得越发揶揄。
“不敢不敢，先生的价值无法估量，我就是倾家荡产恐怕也买不起。”
“我虽是个奴隶贩子，但干了这么多年手中的规模数量也说的过去，先生需要什么？美女的话，少妇人妻、少女、幼女我都有，保镖的话拥有山岭巨人血脉的大型人族、武斗家族传承的护卫团成员、角斗场连胜三十场的无敌角斗士，这个角斗士可能贵一点，毕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搞到手。缺孩子或者传承弟子的话，有十几个天资聪慧的小孩，男的女的都有，还没有形成世界观，回去教养一番必成大器。还有兽人奴仆之类.....”
罗德说着说着就竖起右手的五根手指，用他们一根一根的数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仿佛在进行一场宏大的演出。
般若鬼面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动，静听着罗德的话语，旁边艾斯伯爵已经收起了烟斗从马上下来轻轻的抖着身上的雪。
“就这么多了？罗德先生不应该还有吗？”
终于，罗德说完了，般若鬼面也发出了声音。
“没了，就这么多了。实不相瞒，这么多难民，我跟过来就是为了能贩卖一些人口。毕竟灾荒时期，什么都值钱，就是人和土地不值钱，我就想挑几个中意的回去多赚些钱。就上面说的那些奴隶如今还不在我身边，得去附近我的一些据点才有。”
罗德声音有些急促，可能是之前说太多话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害怕，不知道为什么，罗德总感觉面前的这个般若鬼面把自己看透了。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都不为所动，只因他看上了你内心最深处的东西，而你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掩饰那个东西的东西。
“那叫属下来不更好吗？为何要自己亲自来做，就为了赚区区几个小钱？恕我直言，罗德先生，你已经有点慌了，人在慌忙的状态下就跟傻子没有任何区别。”般若鬼面抬起带着皮手套的手拍了拍罗德的肩膀，不知道为何，一旁的艾斯伯爵感觉到罗德的背影有些萧索。
“我来买她，一个魔女。你们刚刚调教完毕将对接下来买她的主人忠心耿耿的魔女。撒旦教团，红衣主教——罗德·奥兰特先生。”
“你究竟是谁？”罗德退后一步，声音颤抖的问道。
“世界的俯视者，即将俯视世界之人，般若鬼面。”
“不行，这个魔女我们不能卖，她对于我们有着重要的宗教意义。”
罗德说到这里，突然紧紧抱住般若鬼面，强迫他面对着自己。
“砰”
一声枪响，艾斯伯爵右手中左轮枪枪口冒出了青烟。
“啊啊啊啊啊.....”
周围过道上的难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这声巨响震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片刻后回过神来，看着伯爵手中的枪，即刻大喊着四散奔逃。
“砰砰砰砰砰”
接下来连续的五枪毫无犹豫，直接打空了一个转轮的子弹。之前当艾斯看着罗德背影的时候，罗德直接用手做出了两个手势。
意思为：这人是威胁，除掉！
因此艾斯毫不犹豫的打空了所有的子弹，哪怕子弹穿过般若鬼面就会穿过罗德，他也毫不犹豫，这就是撒旦教团的作风，指令高于一切。
当然，他敢保证罗德里面绝对穿着护身薄甲一类的防弹衣，子弹穿过那个男子之后动能剧减，打在罗德的护身甲上恐怕也只是挠痒痒。
“本不想动用武力的，也罢，都是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哼。”
下一刻，艾斯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因为他看到，在般若鬼面背后六颗子弹头静静的停在空中，仿佛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它们挡在那里，令它们无法前进分毫。
“你。”
艾斯伯爵只来得及说出这个字，六颗子弹头就如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的胸口处，瞬间贯穿了他的心脏，并将心脏撕得粉碎。
身旁不远处，看着仰天倒下的艾斯伯爵，罗德的心顿时一凉。艾斯的黑种马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主人，急躁的踢了踢他，想让他赶紧起来。
“可怜的孤魂野鬼。”般若鬼面那样说道，罗德颤抖的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双腿微抖，快要跌坐在地上。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她了吧。罗德·奥兰特先生。不然艾斯伯爵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就在罗德快要跌坐在地上时，般若鬼面轻轻拉了他一把，让他站稳，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是，先生。只要你不杀我，什么我都做。”
“别那么沮丧啊，我又不是不给钱，我们可是今天刚认识的好朋友啊，罗德先生。”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