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狂妄之徒
“听说撒旦教团的人都是疯子，或者说是狂热的信徒，尤其是你这种在教团中身居高位的人。但是你似乎与我想的不太一样，罗德先生。既然魔女对教团拥有很大的意义，那恐怕你是不会让我轻易得到的。因此我本来认为这一路会十分坎坷，可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你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为了一点可怜的利益，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团体。或者说团体在你眼中不值一提，你加入他们只是为了多一件赚钱的工具罢了。”
“我说的对吧，嗯？”
看着笼中因害怕而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般若鬼面点了点头，因戴面具而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对罗德说话的声音有些嘲讽的意味。
“你说对了，我跟那些狂热的教徒不一样，我眼中只有我自己，我只是想在这乱世活下去而已。”
神情之前一直有点害怕的罗德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新烟和一个打火机，老练的撕开烟盒边口的包装，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只不过点烟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打火机怎么打都冒不出火，只有引信擦出的丝丝火星证明它已经很努力了。
“天太冷，冻住了吧。虽然你这个地下据点比外面暖和些，但是一时半会儿想将打火机里的机油化冻估计很困难。”
般若鬼面笑道，随即伸出手，将一个打火机连带着一个布袋子递到罗德面前。
“一个防寒打火机加上一个装有五百金币的布袋子，这场交易你我都会很愉快。”
“我知道你接下来会问一个布袋子里怎么能装五百个金币，这里面都是五十个面额为十的密托勒大型金币，全大陆各国银行通用。”
看着面前那只用麻布制成的袋子，罗德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但是他忍住了没有立刻去接。
“这...太多了吧，五百金币，那可是能买下一个小城镇的巨款。我费尽心机弄到这个魔女也不过花了一百金币。”
罗德声音有点谦让，不过眼中却时不时闪过贪婪的光。五百金币，五十蛊司黄金，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赚到的巨款，如果他有那个能力，他此时此刻一定会将它直接抢走，只可惜他没有。
“没关系，拿走吧，这是你应得的。只不过拿了这些钱你以后就成了我的部下，你这辈子剩余的时间就得为我办事情。”
般若鬼面举起罗德的手，重重将布袋子和打火机排在罗德的手心里。这瞬间砸下的重量几乎将罗德的身体压垮。
“难道打火机加五百金币不是只买这个魔女吗？”罗德的声音里充满恐惧。
“我可没这样说，罗德先生。我刚才说一个打火机加五百金币这场交易我们会很愉快！你似乎误解我的意思了。”般若鬼面笑道，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在罗德先生眼里这片大陆上是个人都有价格吧，那罗德先生值多少呢？四百金币！够一个千人军队一年的粮饷。”
“他们每个人是比罗德先生多一个脑子还是多一条命呢？我以一千人的价格为代价来换罗德先生一个人的价格，这还需要犹豫吗？”
般若鬼面拍了拍罗德的肩膀，声音里透着莫名的蛊惑。
“一个狂热的刺客可以砍下一个君王的头颅，但并不代表着他比那个君王有价值。”罗德冷静的说道，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般若鬼面的目的。一开始他就不是为了那个魔女，魔女只是顺带的附属品。
他自己才是般若鬼面一开始的目标！
既然自己是般若鬼面的目标，那他的生命安全暂时就会得到保障，那接下来商人的本质就露出来了，没有死亡的恐惧！那开始争取的就是金钱了。
作为奴隶贩子，他可以卖掉自己，但是不会这么便宜！
“自命为君王呢？不过我喜欢，很多人就是自命弱小他才永远是弱小，再弱小的人只要有一颗强大的心，他的眼界就会与其他弱小者不一样，他能看到更远！哪怕他现在很弱小，但是他能不断进步，最后变成强者。”
“这种人在没有成功前被称为——狂妄之徒！”
“你就是这样的狂傲之徒，罗德·奥兰特先生！”
般若鬼面的声音罕见的开始高昂，如同一个诗人在君主面前念出赞美他的诗歌。
“四百金币，不够买下我，换个价吧！”
罗德从手中的布袋子里拿出十枚密托勒大型金币，剩下的装回袋子里连同那只打火机扔到了般若鬼面脚下。
不知道是不是袋子没扎紧的缘故，扔到地上的时候袋口松开，七八枚金币从中滚了出来，围着般若鬼面绕了几圈，最后缓缓倒下。
“我也没想过区区四百金币就把你买下，再加六百，一千金币，你身价的十倍买下你。”
般若鬼面的声音开始变得严肃。
“我.....”罗德还想说什么，被般若鬼面粗暴的打断。
“你只值这个价，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罗德先生。”
“贪婪是好事，它能助长你的野心。过于贪婪那就是不是野心了，而是愚蠢。”
说完他一脚将脚边的布袋踢到了罗德脚下，布袋里的金币四散飞溅，紧接着般若鬼面右手伸进左手的袖袍，拿出一个布袋。
只见他将扎紧的布袋口弄松，重重的甩在罗德脚下，成片的金币从中溢出，散落在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罗德看了般若鬼面一眼，随即双膝跪下，右手抱胸向般若鬼面行了一个奴隶对主人的礼节，然后默默的收拾散在地上的金币。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属下了，罗德·奥兰特。”般若鬼面俯视着趴在地上收拾金币的罗德，说道。
“是，主上。”罗德默默道。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罗德。”般若鬼面的声音充满疑惑。
“您，请问。”
“为何你之前看这些金币的目光是那么贪婪，而现在收拾它们却是这么淡漠？”
“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呢？”
“何为实话？何为假话？”
“实话也许会冒犯到你，假话则不会。”
“那我还是听听实话吧，马屁就懒得听了。”
罗德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向般若鬼面笑道：“其实您只说对了一半，我是个狂妄之徒。但是我并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商人，我是个完完全全的狂傲之徒。我是个想干大事的人！贪婪、惜命与其说是商人的本质，不如说所有有野心的人都会如此，更何况狂妄之徒？
“我的感觉告诉我，跟着您做事我支付的代价也许会很高，高到我支付不起，但是我很开心！人的一生怎么能为了赚区区几个钱就草草了事？不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死后怎会瞑目？”
“我之前早就看穿了您的目的，那时就有跟您做事的打算，本想再试试您，只是您有些急了。不然四百金币足以买下我了。”
“武力纵使可以轻易让一个人外表屈服，只是让他的内心屈服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是因为想跟您干才会这样，希望您记住这点。”
“而且我猜，您一定很年轻。”
“为何？”听了许久的般若鬼面被罗德卖了一个关子，顿时有些急躁，急忙问道。
“您看，这不就是了嘛！”罗德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般若鬼面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什么，爽朗的笑声自面具下传出。
“呵呵呵...”
罗德也附和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您从见到我开始，我就在观察您，就如这个魔女，您就看了一眼就再也不看她了，连检查都不检查，一点都不怀疑我会不会调包。”
“说明您早就来过这个地方，早就知道她长什么样。这又是我的地盘，恐怕我所有的信息您都搜集到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罗德说完，拱了拱手，接着收拾金币了。
“哈哈哈哈哈哈，罗德·奥兰特，你真不愧是个狂妄之徒啊！”般若鬼面蹲了下来，抬起手亲自帮罗德收拾金币。
“此狂妄非彼狂妄，属下揣摩主上的心思已经犯了大忌，是为狂妄！还望主上恕罪。”
“罗德·奥兰特，本座不会让你失望的。”
“未来可期，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