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精于辨证,重视与辨病相结合
辨证论治是中医药学的核心和精髓。陈宝义教授认为,作为一名医生,必须下功夫掌握辨证论治的思路和方法。因此,在临床诊治疾病的过程中,十分重视辨证论治,强调“审证求因,据证立法,以法系方,据方用药”。在辨证论治的具体运用上,特别强调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要掌握正确的辨证方法;二是要抓住主要症状,执简驭繁;三是注重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中医学的辨证方法,概括起来不外乎八纲辨证、六经辨证、病因辨证、卫气营血辨证与三焦辨证、气血津液辨证、脏腑辨证以及十二经脉辨证等。这些辨证方法从各个不同侧面掌握疾病的辨证规律,它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补充、相辅相成的。在临床医疗中,要根据疾病自身规律和发病特点选择不同的辨证体系。如外感疾病,要用卫气营血辨证为统一纲目,融会六经辨证、六淫辨证、三焦辨证等,形成统一的外感辨证体系。而内伤杂病,则要用脏腑辨证为总纲,再结合病因辨证、气血津液辨证、十二经脉辨证,以脏腑学说为指导进行统一辨证。八纲辨证是最基本的,是各种辨证纲领的总纲,贯穿于其他辨证体系之中。在辨证体系确立的情况下,应对患者的年龄、体质、疾病的病因、病位、病性、邪正关系、标本缓急等进行全面的分析,从而得出对疾病正确的认识,为治疗疾病提供可靠的依据。
机体的每一种病理变化,其外部都必然反映出一系列症状。这些症状中,一定有一些是起决定性和主要作用的,其他症状都是随着这种症状的产生而产生,随着这种症状变化而变化的,前者就是主症,后者是次症、兼症。医者必须善于在错综复杂的病症中抓住主症,并兼顾次症、兼症,以纲带目,分层次、分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治疗,这样才能执简驭繁,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治疗一重度药物过敏患儿,在外院住院治疗期间因诱发菌群失调,伴发严重腹泻、电解质紊乱、重度营养不良和重度肺炎,生命垂危,曾经全市中西医会诊病情无好转。转来我院时病儿面色白,形体消瘦,毛发焦枯,水泻,完谷不化,每日十余次,伴中度发热。在众多的症状中,解决腹泻固其阳气是其关键。腹泻一止,则中气恢复,脾胃健运,生化之源不断,得“胃气”则生机可望恢复,营养不良和继发感染等一系列问题即可迎刃而解。鉴于在外院治疗时给予抗生素已经较长时间,而肺部感染并未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有影响菌群失调之嫌,遂果断停用抗生素,完全以中药治疗。方用加味附子理中汤,温阳益气,固摄止泻。治疗后随着腹泻逐渐好转,身热渐退,肺感染消失。1月后,患儿腹泻渐愈,各种症状随之减轻,形神渐丰。
陈宝义教授认为,在全面继承中医学精华、对中医学理论和儿科临床进行深入研究的同时,还应不断吸收和借鉴西医学知识和相关学科的成果,掌握医学发展的前沿动态。中、西医学各有所长,不可偏废。西医学从形态、生理、病理的角度客观地描述疾病的性质、发病过程、疾病的转归预后等方面优于中医学;中医学在整体观念的指导下,以辨证论治的方法全面地认识疾病和治疗疾病方面以及对于某些疾病的疗效上优于西医学,但在对微观的“病”的认识上不免失于笼统。治疗上,应强调中医辨证与西医辨病相结合。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中医应学习西医的一些先进的理论和方法,借助各种先进的仪器与检测手段,把疾病病因、病理、病性、病位及预后转归搞清楚,有利于疾病的早发现,早诊断,防止误诊、漏诊,从而提高医疗质量。例如病毒性心肌炎的患儿,很多都没有特异性的临床表现,如果不经过西医学的各项检查,就不能早期发现,以致误诊、漏诊。曾有一位中年干部因胃疼前来求诊,望其面色黄黯,眼睑苍白,立即邀消化科会诊,并经胃镜检查确诊为胃癌,转往肿瘤医院手术治疗。又如隐匿性肾炎、腹痛等病,都不是仅仅靠四诊所能确诊的,必须借助西医的检测手段。一旦明确了诊断,对疾病的认识就更具体,在治疗上的针对性就更强,这也是对辨证论治的提高。同时,辨证与辨病相结合也是观察疗效的需要,因为判断某些疾病是否痊愈,不是仅靠临床症状的消失,还要看各种实验室检查数据是否正常,如心肌炎的病人的痊愈,不仅要求临床症状、体征正常,还要求心肌酶、心电图等实验室检查指标正常。可见,只有将宏观辨证与微观辨病有机地结合起来,探索疾病的证治规律,才切合于临床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