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葬礼
室内刘梅和李放小心地在提取痕迹
江皓文和白云川无声地站在别墅前的院子里
此时的两人看起来都落魄极了
用“形容枯槁”来形容都不为过
江皓文嘴巴动了动
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给了白云川一个重重的拥抱
并在白云川肩头拍了两下
“节哀”
白云川抬头望望，
天空阴沉沉的
初冬的寒冷和萧瑟让人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江皓文迟疑地问道：
“晓枫真的不会有危险吗？她究竟在哪里？”
白云川掏出两支烟，扔给江皓文一支
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白云川笃定地说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你没发现么？
现在正是两种力量开始角力的时候”
“两种力量？”江皓文有些不明白
“对，就是两种力量，一种拼命地想让20年前的案子重见天日
一种拼命地想把当年的事情掩盖起来”
江皓文恍然大悟“你是说之前的秦玉香失踪，
阮小妹被害以及锦程实习生失踪这一系列的案件都是对方故意抛出来的？”
“老江局长被偷袭，老黄遇害，我母亲的死亡则是幕后人不得不采取的行动，
只有当年的知情人都不能开口说话了，20年前的案件才不能继续再查下去”
“什么？！你是说白董事长也是当年案件的知情人？”江皓文很吃惊，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白董事长？怎么可能？！”
“尸检报告会告诉你原因”白云川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脸色青白
几天来的不眠不休和烧脑已经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白慕云的突然离世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江皓文一把扶住他，“云川，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白云川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虚弱地摆摆手，“江队，我需要你赶紧查清楚几件事情”
说着递给江皓文一张便签“要快，越快我们才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顿了一下又说“郝莫然你一定要派人看住了，最近他应该还会有所动作，
他们把晓楓藏起来实际上是冲我来的，只要我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对晓楓不利的”
江皓文对面前这个一直孤傲的男人不禁有些心疼，
“我立马派人去查”
“再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我会让晓楓好好地回来的”
白云川眼神无比坚定
江皓文把自己的配枪取下来放到白云川手里“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云川接过枪，感激地握住江皓文的手
命运似乎对他们格外残忍
江皓文的父亲被袭一直昏迷不醒
白云川的母亲被人毒害身亡
叶枫---他们的妹妹和恋人音讯全无
在这至暗时刻
来自彼此真挚的关心让人觉得特别入心
说起来两人自从成为同事以来
一直都是彼此信赖的
如今情况下，这份信赖显得尤为可贵
“少爷，律师来了”阿泰走到白云川身边说道
江皓文打量了一下这位白董事长的贴身保镖兼助理
178左右的个子
脸色黝黑但五官很分明
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和任何人对视都很犀利
很明显白府上下对他都很信服
白云川对江皓文略一颔首“失陪”，和阿泰一起匆匆走了
会客室内张律师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看到白云川出现在门口
他很远就伸出手去
可是白云川并没有握住这双肥腻的手
张律师尴尬地把双手扣在一起
尽量做出一副哀痛无比的表情
“节哀啊少爷，真是没想到啊，昨天我还跟董事长通过话来着”
坐在对面的男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眼皮都没抬一下
眼睛一直盯着某个方向似乎陷入了沉思
冷冰冰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说正事”
屋里并不热，张律师额头却一直冒汗
一直都听说白家大少性格清冷不好相与看来所言非虚
一想到以后一直要在这位老板手下讨生活
张律师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两分钟
却恭恭敬敬地将文件袋递给白云川
“这是董事长半年前就做好的财产分配和公证，您先过目”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蓝色盒子
“董事长之前就吩咐过了，如果她有任何不测，就把这个转交给您”
白云川接过盒子，“有劳了，慢走”
听到白云川发话，阿泰立刻过来将律师请了出去
白云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
一把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保险箱里到底保存着什么秘密呢？
白云川拨了一个电话：“马上给我订张飞瑞士的航班，最近的一班”
S市警局
刘梅把白慕云的尸检报告递到江皓文手上
有一行字，清晰无比
“死者背部部分皮肤缺失，呈瘢痕状，系药物中毒而死”
“背部皮肤缺失？药物中毒？”江皓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和阮小妹的情况一模一样，说明白慕云就是20年前案件的受害人
至于药物中毒，经我们提取胃部内容物化验发现有安眠药的成分，
但还有另一种毒性较强的□□成分的药物”
“辛苦你了，小梅”江皓文的声音温柔无比，
他把刘梅整个圈在自己怀里
满是胡茬的下巴婆娑着刘梅的头顶
这时候老谢闯进门来
两人羞红了脸立马弹开
刘梅低着头关上门走了
“唉，唉，我可不是故意的哈”老谢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哦，对了，头儿，省厅刑侦大队的朱队长在会议室等你好一会了”
“我马上过去，老谢，白家带回来的那些人只能辛苦你询问了，
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头儿”老谢转身向询问室走去
两天后，S市殡仪馆
白慕云的追悼仪式很隆重，
整个S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
毕竟白慕云也算是S市的名流了，
白云川穿身黑色大衣，
脸瘦了一圈
使整个人显得更为冷峻
他面无表情地对来宾一一鞠躬。
白云溪哭得已经快晕了，
苍白的小脸上泪水一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
身体也软软的站立不稳
郭凯在一旁紧紧地扶着白云溪的肩膀
让她不至于蹲下身去
他低声对怀中的女孩说着什么话
白云溪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有两道犀利的目光从对面射过来
郭凯一抬头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空中似乎充斥着浓浓的□□味
白云川直直盯着郭凯，
若是眼刀能杀死人的话
郭凯早已死了一万次
目光中的含义相当明显
离我妹妹远点！你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郭凯毫不示弱地盯回去
内心OS：你狂什么狂
你妹就喜欢我这一款怎么样
两人的交锋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暂时结束了
“白教授，节哀啊”郭怀山面带悲痛地拍拍白云川的肩膀
“谢谢郭厅长”白云川脸上波澜不惊
阿泰立即过来把郭怀山引到白慕云的遗照前
郭怀山望着照片上的白慕云有一刹那失神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鞠了一躬，然后上香，
走到白云川身边
以惋惜的语气说道
“真是天妒红颜啊”
“郭厅长以前认识家母？”
“算得上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白云川早料到郭怀山会如此回答
“小凯啊”郭怀山转过头对郭凯吩咐道
“你这段时间可得好好照顾小白姑娘，等空了带人家回来坐坐”
“是，叔父，我知道的”郭凯乖巧地回答道，
郭怀山满意地看了白云溪一眼
转过身钻进车里对司机说道“走吧，我还得去见个人”
白云川招来阿泰，附耳吩咐了几句
阿泰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一个带着棒球帽的黑衣男子随着宾客走了过来
他的手上提着一个花篮
花篮里面插着白色的玫瑰和百合
他经过白云川身边的时候冷不丁的把一个信封塞到白云川手里
随即往殡仪馆后面快速地跑去
白云川紧随其后跟着紧追了一路
一直追到殡仪馆的后山
黑衣男子顺着山道往山下跑
白云川几个纵步眼看就要追上了
不料从山上冲下来一辆小货车
速度及其快
差点就把白云川撞个正着
趁白云川躲避的间隙
黑衣男子跳上后车箱，很快车就消失不见了
白云川只看清楚了车牌号的前面几个数字
他懊恼地在旁边树干上捶了一拳
枯黄的树叶落了他满身
小货车一路疾驰
眼看就要驶出S市时
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程少杰怒气冲冲的从后面车厢中跳下来
他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
拉开副驾室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你非要这时候去那里吗？”
郭伟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
“你知道还问”
“豪哥，义父不是吩咐过了吗，办完事就马上回去”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耽误不了多久，
这次不去我怕今后再也见不上了”
郭伟豪抓过早已准备好的双肩包
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
程少杰在后视镜中看着郭伟豪逐渐远去越来越小的背影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S市看守所坐落在郊外
离殡仪馆大概有个3，4千米的样子
关押着还未经过审判量刑的犯人
很多城市都是这样
贫民窟，殡仪馆，看守所，污染的化工厂等等
这些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都是比邻而居
城市的光鲜从不属于这里
当然长期出没于这些地方的人绝对算不上一个体面人
郭伟豪明显就是这样一种人
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
见多了各种光怪陆离，形形色色
因此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宠辱不惊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那道门
“1802见亲属！”随着门口看守警察的一声大吼
穿着蓝白条相间囚服，戴着手铐的徐睿出现在门口
郭伟豪内心一阵激动
这么久没见了
两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对方
“1802坐下”年轻的狱警再次发出指令
一道铁丝网成了两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徐睿明显瘦了很多，头发被剃得很短
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管我”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以后都不要来了”
说到这里，徐睿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你在里面一定要好好的”
郭伟豪眼圈也红了
“探视时间到”
郭伟豪把带来的物品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旁边的狱警
大塑料袋里装着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徐睿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直到拿到铁门”咣”的一声被关上
郭伟豪拎了包慢慢走了出去
步履似乎有些蹒跚
一出看守所的大门，他左右看了看
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没几分钟过来一辆黑色捷达
郭伟豪上了车，车子向L市的方向驶去
后面一辆小型面包车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