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六子
今天要见的人，是沈中找来的，自称是当年母亲事情的目击者。不管是真是假，江子釿肯定是要见他一面。
如果谈的好，他会把人请回家吃饭。这也是为什么他让商歌做一桌四人的饭菜出来。
今天出门，他很低调，没有带沈中，也没有开车，只是步行到别墅区旁边一家咖啡厅。
一身休闲装运动鞋，再加上他良好的身型，江子釿走在大街上收到不少小姑娘抛来的媚眼。
不过他早已习惯，并没有为此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刚刚7点，约好的咖啡厅刚刚开始营业，老板娘在前台打盹。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江子釿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等那个目击者出现。
没过多久，就有人朝他跑过来。
“这个给你！”一个小男孩把一个纸条塞到江子釿手里，然后就要跑走。
江子釿看到纸条的内容，脸色一黑。
他眼疾手快，起身抓住小男孩的胳膊：“谁派你来的？”
小男孩只摇头不说话，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告诉我！”江子釿语气可能有点重，小男孩立马被吓哭了，像按了开关，眼泪啪啪地掉。
江子釿很头疼，他深呼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子：“这个给你买糖吃，告诉叔叔，谁给你的纸条？”
小男孩伸手接过那一百块纸币，眼珠子转了转，依然摇头：“那个叔叔不让我说。”
“你在消磨我的耐心。”江子釿一字一句道，说话像在训斥手下的员工。
江子釿抓小孩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小男孩疼的哇哇乱叫。
但这个过程中，他以一个看似隐蔽的动作把那一百块纸钞换手转移到兜里。
江子釿自然是发现了的，他两眼眯起来，把小男孩拎起来丢到沙发座椅上。
“那个叔叔给了你多少钱，嗯？我给双倍，告诉我。”江子釿耐着性子跟这个小孩讨价还价。
说着，他又掏出五百块钱，给了小孩。
果然不出所料，这臭小子看到一沓红票子，眼睛都放光了。立马就不哭不闹，毫不客气地把钱揣兜里。
小男孩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示意江子釿弯下腰来，以悄悄话的音量，口齿很是清晰：“那个叔叔，带着墨镜，身高一米九左右，身穿黑色运动衣，开一辆黑色的奥迪，不是新河本地口音。”
说完，小男孩看向江子釿，笑嘻嘻的，一脸讨好，这表情似乎在问您满意了吗我的大金主？
江子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目光中有些赞赏：“可以啊你。”都堪比侦察兵了。
小男孩嘿嘿笑了，又伸出掌心，用那种混社会的语气道：“既然满意，老爷就再赏点钱呗。”
“得寸进尺！”江子釿一把拍掉他的手，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从沙发椅上扔下来，让他滚。
小男孩也识趣，没有多加纠缠，踩着一双破洞的鞋走向咖啡厅的门口。
“站住！”江子釿突然开口。
“怎么了？”小男孩转过身，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今天的事，不要给任何人说。包括那个开奥迪的叔叔，听见没？”说着江子釿再次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
小男孩的眼睛又亮了，跑过来抓住钱就塞到口袋里：“放心吧老爷，您说啥就是啥！”
收好钱，小男孩看向江子釿，自夸自卖道，“咱在道上混，讲的就是一个诚信！”说着还竖起大拇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江子釿两眼眯起，上下打量小男孩一通：“你爸妈呢？”
“天生天养～无父无母～”臭小子还唱上了。
可能见江子釿面色不太好看，小男孩又改口道：“老爷您掏钱我办事儿，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别张口闭口就是老爷老爷的。”江子釿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六子！”小男孩自报家门，还有点骄傲，“土生土长的新河人！”
“六子。”江子釿道，“回家，今天晚上别出门，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嗯？”
“啊？”
“记住我的话。”江子釿拍了拍六子的脑瓜，“走吧，现在就回家！”
“得嘞！”六子答应着，拍了拍胸脯，离开了咖啡厅。
江子釿又读了一遍纸条上的文字，眸色深沉。
他拿出手机给沈中打电话，沈中很快就接起。
“那个目击者安排改天再约，我还有别的事儿。”江子釿吩咐道。
“你说什么？”沈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事关总裁母亲的消息，他竟然沉得住气改天再约？
“需要我重复一遍？”江子釿道，语气有些严厉。
“不用不用不用，”沈中自然不敢公然忤逆总裁，“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重新安排时间。”
“嗯，把车开过来，我在花神咖啡厅。”
“是，江总。”
商歌感到浑身冰冷。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
水泥地，灰色的墙，屋顶只有一个不怎么亮的电灯泡。
商歌摸了摸后脑勺，啊，好疼。
她捏了捏眉心，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记忆里最后一件事儿，就是和江子釿打电话。之后就像断片了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周围的环境告诉她，自己不是过来做客的。
手脚自由，身上也没受什么伤，这是个好消息。
商歌撑着从水泥地上站起，腿上有点儿麻木，她扶着墙走向房间里唯一的门。
如她所料，门是锁了的。
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把头发，靠着墙，种种不好的预测在她脑中循环播放。
是江凌终于找到她了吗？终于，要给江向月“讨回公道”了？
想到这儿，她竟然没有预料中的害怕，而是非常的平静。
发了会儿呆，门外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
有人来了？
商歌侧过耳朵听。
“路先生，您来了。”
“人抓到了吧？”路先生咳嗽了两声问道。
“她在房间里，您要去看看吗？”
“不用，把人看好，稳住了别出什么事。”
“好的，路先生。”
话毕，有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有脚步向房间的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