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趋利避害
抓她的人估计是料到了商歌会反击，她所处的这房间里视野宽阔，没有躲藏之处，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造成伤害的工具。
空荡又阴冷，商歌拉紧了衣襟，后退到房间一角缩起来。
很快钥匙转动了两圈，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单手端着一个餐盘。
屋外没有多少光线，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男人将餐盘咣当放在地上，没有说话就离开了，门从外边再次被锁上。
商歌不至于不知道这是让她吃饭的意思。
她确实有点饿了。
早餐之后她就再也没吃东西。
餐盘里是一碗水，一个凉馒头。
她也不嫌弃，拿起来慢慢地吃。
应该是没有下药的，毕竟，如果想她死，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商歌的随身物品都被收走，一身衣服已经感到有些冷。
吃完饭，商歌无事可做，缩到墙角一个装着黄豆的麻袋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江子釿到废弃工厂门口的时候刚好中午十二点。
惨白的太阳在工厂顶部的烟囱上方散发着光辉。
“沈中，你现在开着车原路返回。”江子釿下车后吩咐道。
沈中脸色变了一下：“江总，我等您一起走。”
江子釿深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要管我，你保护好自己。”
江子釿是一个人进入工厂的。
收到那个纸条时，他就知道，从今天开始，新河表面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虽然他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却没想到会这么早。
已经沉不住气了吗，呵。
江子釿一向不屑与这些人打交道，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们办事儿的效率是最高的。
灰色的围墙内是一个宽阔的场院，江子釿进来之后就四处环顾。
果然，院子左侧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和六子说的一点儿不差。
但他知道，奥迪里是没人的。
于是，江子釿走近了院子中央的二层小楼。
这里看上去无人问津，但江子釿刚迈进小楼的门，就有两个大汉拦住他，给他搜身。
江子釿不惊讶，举起双手任他们搜。他们如果不这么做，反倒不正常了。
“没有枪。”一个大汉搜完身说道，顺便拿走了江子釿的手机。
两个大汉目光交流了一下，点了点头。
“江总，路先生在这边。”对方态度很恭敬，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江子釿道。
这工厂早已废弃，铺设的还是几十年前的照明设备。
不过地面倒是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障碍物。
升降梯是临时安装的，江子釿跟着人进了电梯，上了楼顶。
顶层视野宽阔，一阵寒风袭过。
已经立冬了。
江子釿看到楼顶栏杆旁，看到“路先生”时，有片刻的惊讶。
这人坐着轮椅，轮椅上盖着一条毯子，目光看向栏杆之外的远方。
江子釿上前打招呼：“路先生。”
路先生比他年长，一抹整齐的髭须在阳光下闪着灰色。
和他对视，江子釿看到了他眉宇间的冷硬和肃杀。
可仰视江子釿的时候，却有种傲视群雄的气息。
江子釿突然就觉得，你可以把这个人的腿打断、碾碎，却无法消灭他骨子里的骄傲。
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商歌的脸，现在想想，她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特质，是与生俱来的。
新河四爷，果然不是凡人。
路先生让江子釿等了有五分钟，这才开口打招呼：“我要的东西，江总带来了吗？”
江子釿礼貌地笑笑：“那要看，我要的东西，路先生准备好了没有。”
有人公然与路先生针锋相对，一时间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
“看来，是我待客不周了。”路先生也笑着。
他拍拍手，一个手下走上前来，拿着一个硬盘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另一个手下搬来一张小方桌。
手下利落地把电脑打开，然后接上硬盘，操作着展示硬盘里的内容。
“请江总过目。”
江子釿知道规矩，他并没有用手触碰电脑。只是弯下腰浏览硬盘里的内容。
这里边，是江氏十年以来在新河所有交易的详细信息。而大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交易。
一条一条看下去，江子釿眸色越来越深沉。
江氏做这些生意，为了赚钱，却违背人道，伤天害理。
他早就怀疑江氏在海城之外发展灰色业务，如今，他终于拿到了证据。
如果把这里边的东西递到上边儿，足够江氏死个十次了。
当然，他不会立即提交，时机未到。
江子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勾起唇角：“路先生的东西，我也带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同，“从今夜12点起，HL科技的新河营业部欢迎您的入驻。”
路先生抬了一下手，旁边的操作电脑的人便退出了硬盘，然后把硬盘交给了江子釿。
“多谢路先生。”江子釿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路先生没有去握他的手，锋利的目光划过江子釿，点了点头。
江子釿也不尴尬，收起手：“我先告辞。”
他转身的时刻，再次被两个大汉挡住前路。
江子釿也不惊讶，他笑出声来：“我以为路先生不屑做这些出尔反尔的事情。”
“江总是聪明人，我今天把这资料给你，你明天就可以给了别人。新河的势力盘根错节，我怎么知道，江总不会转身就拿这资料来对付我？”路先生笑着解释。
他这么一说，江子釿终于确定了，江氏在新河的交易，和这位路先生也是利益相关。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聪明人都不可能放着江氏这块肥肉不要。
江子釿笑了：“路先生多虑了，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能，我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那江总说说，你要这资料，做什么用？”路先生问，“如果理由能说服我，你就可以离开。”
“HL在新河的发展，必须要适应新河的气候。这个理由足够吗？”江子釿道。
他在暗示，HL要和新河的势力合作。
M国龙头企业，比江氏可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能和HL合作，放弃江氏的业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