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评“大众观察”的《英国与它的出生率》[153]
众所周知——但“大众观察”的报告表明有许多人并不知道——英国的人口现在正在急剧下降。战争的后几年出生率有了轻微的提高,但过去半个世纪来的整体趋势是下降,而且达到了,或几乎达到了死亡人数多于出生人数的水平。
“大众观察”所报道的评论表明并不是有很多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以为这只是意味着人少了,很多人觉得这是好事,因为它将解决房屋紧缺的问题或减少失业。但事实上它意味着不仅人少了,而且还会持续地减少——并导致灾难性的经济后果——和迅速老龄化的人口。人口统计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预测的,因为可能会有什么事件改变趋势,但如果当前的趋势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我们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如果生育率继续像三十年代那样下降的话,到2015年,只需要70年的时间,英国的人口将只有一千万人,其中过半人口年龄大于60岁。
即使生育率没有进一步下降,而是维持现状,人口仍会出现灾难性的下降。到本世纪末,将近三分之一的英国人将会在60岁以上,而只有11%是小孩子。
以这些数字作为背景,“大众观察”开始着手调查出生率下降的原因,或如何改变社会气氛能够再度提高出生率。目前所需要的增幅并不是很大。如果每户家庭多生一个小孩,人口将再次达到更替水平,但如果在短期内人口没有增加的话,以后就需要有更高的增长率。
但是,“大众观察”的研究表明人们不仅不想要大家庭,而且希望有更小的家庭。两个孩子——这比目前的平均数字要低,而且远远低于更替水平——几乎被普遍视为理想的家庭模式。另一方面,故意不生孩子的婚姻并非普遍现象。
这个调查所揭示的一个事实就是,出生率下降的原因并不是直接的经济考量。最普遍的解释是现在人们“承担不起”生育孩子,但事实上最穷的人群出生率总是最高。全世界都是这样——生活水平最低的国家生孩子总是最快——英国在维多利亚时期人口迅速增长的背景是不堪忍受的贫穷。
生活水平的提高伴随着生育率的下降,一部分原因是有其它诱惑与孩子竞争——电影、广播等等——另一部分原因是人民希望更多地享受生活,女人不愿意从25岁起就变成疲惫的黄脸婆。此外,孩子们如今比以前更受重视。每个人都希望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教育和环境。那些有三四个孩子的家庭免不了会有疏忽漠视。
总的来说,反对大家庭的社会压力是很大的,生了10个孩子的母亲会被没有生孩子的大龄女士怜悯或嘲笑。
因此,“大众观察”指出,靠补贴产妇能否取得成效仍不清楚。某些细微的改善,像育婴医院更及时和周到的服务会有所帮助,但家庭补贴、日托、看护、免费尿片服务等或许会加剧出生率的下降。
所有这一类社会服务会直接或间接提高生活水平,迄今为止生活水平的提高都导致生育率的下降。人们越习惯舒适和休闲,他们就越不愿意让自己的身边围绕着成群的孩子。另一方面,经济的稳定,从摆脱失业的意义上说,对于大家庭是有利的:目前的房屋紧缺是许多家庭不生孩子的直接原因。
“大众观察”的结论是,这种情况只能在未来恢复信念后才能得到解决。如果人们认为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是对孩子好的话,他们就更有可能去养育一个大家庭——如果他们相信1970年的生活要比现在更美好。
事实上,这一信念目前并不存在。恰恰相反,人们普遍认为失业将会回来,甚至都认为另一场世界大战将在下一代人身上发生,有一些人猜疑努力提高生育率其实是为了制造“炮灰”。值得注意的是,宗教信徒,无论是天主教徒还是新教徒,都要比非信徒的生育率高一些。
这份调查或许是在大选前进行的,或许过度强调了存在于英国的政治冷漠和对未来的偏激。但它的主要结论是访问了数百位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女士后得出的,很难去回避它。
人们组织小家庭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够超越享受舒适和社会尊严的人生目标,单纯让他们得到经济上的好处并无法改变这一趋势。与此同时,辅助措施包括迅速的房屋重建和减少婴儿的死亡率,而最重要的是,要对公众舆论进行教育。
正如“大众观察”所说的,几十年内我们的人口的下降和老龄化对于我们来说是所有问题中最为紧迫的。人们越早意识到事情演变的方向,越早停止相信人口减少意味着失业率的降低,情况就会越有利。这是一本让人不安的书,但是,如果你能找到这本书,至少读一读前面的几个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