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评汤姆·哈里森与查尔斯·马奇的《本土战争的开始》[248]

《本土战争的开始》是“大众观察”对于英国民众士气的第一份报告。在经过四个月的战争后（这本书在12月完成），他们发现大部分人感到厌倦、困惑，且有点恼怒，但与此同时，他们过分乐观，以为赢下这场战争只是小事一桩，而这是完全错误的想法。正如“大众观察”了解到的，本土战线的主要缺陷是阶级结构和当前的政府过时的思想。基本上他们所做的每一次调查，无论是关于食物价格、空袭恐慌、撤退转移还是战争对于足球和爵士乐的影响，都表明一个事实：我们现在的统治者根本不了解民众的看法，甚至不知道这很重要。他们的本土防御计划和他们的宣传（最好的例子是那些非常乏味的红色海报，“大众观察”对此有很多话想说），总是以普通人的生活水平每周在5英镑以上这个模糊的设想作为根据。假如他们肯纡尊降贵地去了解民意的话，他们又会参照日报得出看法，而日报与贸易买卖有紧密的联系，总是会造成误导。与此同时，随着战争的关键时期的临近，很快就必须作出牺牲，而人们对此毫无精神上的准备。大体上，这是让人感到很沮丧的图景。

但是，我相信这份报告有点误导倾向。英国的不满、冷漠、迷惑和战争造成的疲惫或许并没有“大众观察”所说的那么严重。事实上，任何这类调查都会或多或少蒙上先入为主的色彩。几年前“大众观察”刊登了一篇关于乔治六世加冕的报道。它揭示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但它并没有提及或几乎没有提及忠于王室的情感仍存在于英国。但是，你知道这就是实情，否则像加冕这种事情（它并不是那么有趣，只是一场表演，还比不上旅行马戏团好玩）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参加了，只会被视若无物。《本土战争的开始》也是一样。那些编纂者似乎没有遇到的事物是爱国情怀。如果你要猜测个中的原因，那就是：能够在“大众观察”里工作的人一定都很特别——特别到不像普通人那样有朴素的爱国情感。结果就是，怨言总是会被过度放大。人们会因为灯火管制、撤退转移、交通困难等等而抱怨。是的，但这些人在战前不就在抱怨别的事情吗？每个地方的大部分人总是会对他们的遭遇感到不满，而在允许自由言论的国度，对于政府友好的言论是最罕有的事情，但实际上这又有什么影响呢？

《本土战争的开始》有一篇序文，在里面“大众观察”解释了他们的调查方式。这篇序文让我觉得主观因素（观察者的反应）并没有被完全排除，而它是应该而且可以被排除的。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所做的工作没有意义。比起其它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尝试引起尽可能多的人对这种事情的关注。在战争中，平民的士气，特别是工人阶级的士气是长期的决定性因素。没有多少迹象表明政府意识到了这一点。根据哈里森和马奇的说法：

新闻部要求我们的组织对政府的红色海报进行大规模调查时，我们发现，正如我们在这本书里简短描述的那样，这些海报根本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白厅有传闻说，某个身居高位的内阁部长看完这份报告后，他的评价是：“干得好。但如果我们会得出不愉快的结论，那最好还是没有结论。”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杜撰的，我真的希望它是杜撰的。因为如果它是真人真事，愿上帝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