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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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越狱

卞凯谦道:“你嫌我辣手,可是那两个恶僧一上来便向你各击一掌,若不是你身上穿着乌蚕衣,早就一命呜呼了。”

“哎,这事做哥哥的太过疏忽,哪想到他们一上来便会动手。我猜想他们定要先逼问一番。嗯,是了,他们对我十分忌惮,要将我先打得重伤,这才逼问。”

他抹去朱武雄腮上的胡子,笑道:“那贼秃吓得心胆俱裂,再也不敢来惹咱们了。”

朱武雄虽有宝衣护身,但前胸后背同受夹击,受伤也颇不轻,在卞凯谦指点下运了十几天功,又得卞凯谦每日以内功相助,这才痊愈。

此后两年多的日子过得甚是平静,偶尔有一两个江湖人物到狱中来罗嗦,卞凯谦不是一抓,便是一拳,顷刻间便送了他们性命。

近几个月来朱武雄修习神照功,进步似是停滞了,练来练去,和几个月前仍是一样。

好在他悟性虽然不高,生性却极坚毅,知道这等高深内功决非轻易得能练成,在卞凯谦指点下日夕耐心修习,以期突破难关。

这一日早晨醒来,他侧身而卧,脸向墙壁,依法吐纳,忽听得卞凯谦“咦”的一声,声音中颇有焦虑之意,过得半晌,又听他自言自语:“今天是不会谢的,明天再换也不迟。”

朱武雄有些诧异,转过身来,只见他抬起了头,正凝望着远处窗槛上的那只花盆。

朱武雄自练神照功后,耳目比之往日已远为灵敏,一瞧之下,便见盆中三朵黄蔷薇中,有一朵缺了一片花瓣。

他日常总见卞凯谦凝望这盆中的鲜花呆呆出神,数年如一日,心想狱中无可遣兴,唯有这一盆花长保鲜艳,卞凯谦喜爱欣赏,那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花盆中的鲜花若非含苞待放,便是迎日盛开,不等有一瓣残谢,便即换过。

春风茉莉,秋月海棠,日日夜夜,总是有一盆鲜花放在窗槛之上。

朱武雄记得这盆黄蔷薇已放了六七天,平时早就换过了,但这次却一直没换。

这一日卞凯谦自早到晚,心绪烦躁不宁,到得次日早晨,那盆黄蔷薇仍是没换,有五六片花瓣已被风吹去。

朱武雄心下隐隐感到不祥之意,见卞凯谦神色极是难看,便道:“这人这一次忘了换花,想必下午会记得。”

卞凯谦大声道:“怎么会忘记?决不会的!难道……难道是生了病?就算是生了病,也会叫人来换花啊!”不停步地走来走去,神色不安已极。

朱武雄不敢多问,便即盘膝坐下,入静练功。

到得傍晚,阴云四合,不久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一阵寒风过去,三朵黄蔷薇上的花瓣又飘了数片下来。

卞凯谦这几个时辰之中,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盆花,每飘落一片花瓣,他总是脸上肌肉扭动,神色凄楚,便如是在他身上剜去一块肉那么难受。

朱武雄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卞大哥,你为什么这样不安?”

卞凯谦转过头来,满脸怒容,喝道:“关你什么事?罗嗦什么?”

自从他传授朱武雄武功以来,从未如此凶狠无礼。

朱武雄甚感歉疚,待要说几句话分辩,却见他脸上渐渐现出凄凉之意,显然心中甚是悲痛,便住了口。

这一晚卞凯谦竟一刻也没坐下。

朱武雄听着他走来走去,铐镣上不住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也是无法入睡。

次日清晨,斜风细雨,兀自未息。

曙色朦胧中看那盆花时,只见三朵蔷薇的花瓣已然落尽,盆中唯余几根花枝,在风雨中不住颤动。

卞凯谦大叫:“死了?死了?你真的死了?”双手抓住铁栅,不住摇晃。

朱武雄道:“大哥,你若是记挂着谁,咱们便去瞧瞧。”

卞凯谦一声虎吼,喝道:“瞧!能去瞧么?我若能去,早都去了,用得着在这臭牢房中苦耗?”

朱武雄不明所以,睁大了眼,只好默不作声。

这一日中,卞凯谦双手抱住了头,坐在地下不言不动,不吃不喝。

耳听得打更声“的笃,的笃,当”的打过一更。

寂静中时光流过,于是“的笃,的笃,当当”的打过二更。

卞凯谦缓缓站起身来,道:“兄弟,咱们去瞧瞧吧。”话声甚是平静。

朱武雄道:“是。”

卞凯谦伸出手去,抓住两根铁栅,轻轻往两旁一分,两根铁栅登时便弯了。

卞凯谦道:“提住铁链,别发出响声。”朱武雄依言抓起铁链。

卞凯谦走到墙边,提气一纵,便即窜上了墙头,低声道:“跳上来!”

朱武雄学着他向上一窜,不料给穿通琵琶骨后,全身劲力半点也使不出来,他这一跃,只不过窜起三尺。

卞凯谦伸手一抓,将他带上了墙头,两人同时跃下。

过了这堵墙,牢狱外另有一堵极高的高墙,卞凯谦或能上得,朱武雄却无论如何无法逾越。卞凯谦哼了一声,将背脊靠在墙上。

但听瑟瑟瑟一阵泥沙散落的轻响过去,砖石纷纷跌落。朱武雄双眼一花,只见墙上现出了一个大洞,卞凯谦已然不见。

原来他竟以神照功的绝顶内功,破墙而出。

朱武雄又惊又喜,忙从墙洞中钻了出去。

外面是条小巷。卞凯谦向他招招手,从小巷的尽头走去。出小巷后便是街道。

卞凯谦对荆州城中的街巷似乎极是熟悉,过了一条街,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家铁店门首。

卞凯谦举手一推,拍的一声,闩住大门的门闩已然崩断。

店里的铁匠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有贼!”卞凯谦一把叉住他喉咙,低声道:“生火!”

那铁匠不敢违拗,点亮了灯,眼见二人都是长发垂肩,满脸胡子,模样凶恶怕人,哪里还敢动弹?卞凯谦道:“把我们的镣链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