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侧脸
周三下午，李巍突然临时有事跟英语老师换课了，同学们一听这个消息都有些猝不及防。
英语课代表王慧刚去年段室数完卷子回来，趴在尤叶桌上垂头丧气的说：“英语老师刚才跟我说今天要发卷子在课上做，这怎么办啊？”
尤叶担心地朝着俞川说：“俞川，英语老师不讲课啊。”
俞川沉思了会儿，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叹气：“啧……难搞，老李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班里顿时哀声一片。
汲言看着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抿了下唇悄悄碰了碰俞川的手。
“怎么了？”
“我有办法。”
午后的阳光斜射在靠窗的桌面上，在肃静的教室里留下一抹温馨的色彩，暖暖的，透着些许灿烂，夹杂着来自青春的浪漫。
英语老师坐在讲台桌上写教案，下面的学生们都低着头写着卷子，因为这次换课，他们的心情并不美好，精力集中不了，写起卷子来自然是很烦躁。
第四组最后一排的汲言却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做着卷子，笔尖发出“沙沙”的声响，很轻微，但俞川还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侧脸很好看，因为光线问题呈现出的皮肤颜色有些接近小麦色，细长的那双眼睛分外漂亮，眼中带着几分漠然，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卷子太过简单了。
俞川也就看了两眼，汲言正要转移视线时她就移开了，继续做着枯燥乏味的英语试卷。
“叮铃铃——”
经过漫长的四十五分钟后，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英语老师喊道：“停笔收卷！”
同学们立刻自觉主动地把卷子交到了第一排，再由第一排的同学交给老师。
老师收完了卷子后在黑板上布置了些作业后就离开了。
俞川给自己同桌使了个颜色：“言哥，上！”
汲言报之一笑，然后走上了讲台，从粉笔盒中拿出了一支白的和一支红的。
下面的人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汲言拿着粉笔就开始在第一块黑板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他本来字就好看，曾经家里也有块小黑板，所以板书也差不到哪去，本着少字多占空间的原则，很快就写满了大半的黑板。
“言哥这是要干嘛啊？”
“他写的啥？”
柯忆愣了会儿凑到俞川旁边问：“哎，川姐，言哥干嘛呢？”
俞川大声解释道：“写知识点呢，老李不是换了课吗？但我们这么爱学习那老李教的科目肯定不能落下是吧？所以这位大学霸在这儿写他科目的知识点啊。”
当“柯忆听到”我们爱学习”这句话时不禁沉默了一下，随后小声反驳了句：“也就是换到明天第一节课啊……”
俞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时，柯忆立马闭嘴，毫不掩饰地怂了。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汲言正好写完最后一板，把两支粉笔丢进粉笔盒里后干脆利落地下了台。
孙良啧啧感叹：“我操……学霸牛逼啊，写这么多还不看书啊？”
俞川美滋滋地帮汲言接话：“那是，赶紧滚回你位置上去。”
“得嘞，马上滚哈。”
班里此时也轻松了不少，一片笑声。
上课铃响了。
美术老师走进八班，教室里静得出奇，突然让她有点不适应：“怎么了你们？今天这么安静？黑板怎么没擦？”
“老师，今天老李……啊呸，咱们班班主任不是调课了吗？就特意让汲言写了些知识点让我们好好复习，毕竟下周咱们还有场周考，哎，他说你可以把画画在后黑板上，反正我们也擦过了……”
柯忆十分积极地站起来瞎编一通，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美术老师就赶紧打断了：“行行行，那我等会儿上课用后黑板吧，上课！”
全班起立：“老师好——”
美术老师哪里知道后面那块黑板就是专门为她留的，拿着一盒彩色的粉笔就走了下去。
俞川半遮着嘴偷笑：“这招还挺好使啊。”
汲言目光长远，忽悠老师就相当于与虎谋皮，语气凉凉地说：“行了，赶紧想这么让她画那些画吧。”
“这简单！”俞川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连忙举起手问，“老师！上次我们画的那个梅花怎么画的啊？再示范一遍呗？”
美术老师爽快点头：“也行，今天主要就是画些风景。”
为了更好的效果，她把梅花画在了黑板左边，还多画了些花瓣，显得随风摇曳，傲雪凌霜。
柯忆开口道：“老师，这些没啥意思了，开学都大概三周了还在画花花草草要不你再画点别的呗？比如人什么的？”
美术老师笑了：“你还觉得没意思？这梅啊是象征着高洁傲岸的精神品质……”
随她唠了几分钟，最后美术老师还是画了个人在黑板中间上，边画边给他们讲：“这五官啊一定要显出这个人的精神个性出来，你们也要跟着画啊……”
俞川听了会儿，余光瞥到汲言的脸，心突然震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了抽屉里的那本黑色笔记本，随手翻了一页，拿了只黑色水笔开始照着汲言的侧脸画。
汲言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有点不太自在，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视若无睹，盯着后黑板看。
他的眼睛很细长，俞川觉得这比自己的眼睛还好看，但她的笔画不出汲言那样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俞川暂时是不敢去偷窥的。
大概画了一个侧脸，顶多也就五六分像，俞川却很满意，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本子，悄无声息地塞回了抽屉里。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围着那块后黑板，像看宝似的盯着，这时候的马屁拍得特别地响：“颜姐不愧是央美毕业的，这梅花，这女人，啧，漂亮……”
“哎，你们是没看过颜姐的画册，那简直就是艺术……”
尤叶看着他们笑道：“行了吧你们，少扯这些没用的了，现在画画完了，接下来就要往上面写字了。”
“那简单……”柯忆笑嘻嘻地扭过头，“川姐！”
俞川正和汲言打打闹闹，突然被提名吓得她一个不防差点倒汲言怀里，幸好汲言一只手及时扶住了。
俞川这会儿怒气冲冲地喊道：“要死啊你？干嘛？！”
柯忆自知“……呃，板报画完了，你看是不是要写字了？”
俞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特么的写什么字啊？你找别人去！”
“啊这……”柯忆正为难，想了一会儿突然目光一亮，“要不言哥你来吧？”
汲言正准备说话，俞川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汲言也不想招惹自己同桌，无奈道：“……没空。”
柯忆欲哭无泪：“川姐……你这是霸权主义啊……”
最后，在众人雪亮的目光下，一致同意让“霸权主义者”和她的帮凶同桌来写后黑板报上的内容。